看見眼前的東西,那一聲怎麼了忽然卡在喉嚨裡。
池纓看到一堵毛茸茸的大黑牆,玩偶的兩隻眼睛正掛在這堵牆上,顯得很不合適。池纓仰起小臉,看見這果然還是她的黑球球,隻不過現在變得巨大無比。
似乎覺得現在可以擺脫她了,像是示威一般,小壞黑渾身的絨毛一振,化成刺,又變回最原始的煙霧,抖落身上可笑的兩隻眼睛。
池纓鼓起兩腮,麵上滿是不開心。
她不開心地警告:“小壞黑,變回去哦。”
小壞黑身上裂出一個彎起來的大口子,似乎在得逞地笑。
它不僅沒有變回去,還朝著小家夥碾了過來。
池纓眼睛一瞪,攥起小拳頭,渾身忽然冒出濃鬱的功德金光。
金光出來的一瞬間,四周暖和了很多,甚至陰暗的空氣出現波動,有崩塌的跡象。
池纓眼珠子動動,視線重新回到小壞黑身上,小壞黑突然變得十分緊張,幾乎還沒吃苦頭,就唰的一下縮了回去,瑟瑟發抖在地上打了個滾,跟向她求饒一樣。
打滾的功夫,絨毛變了回來,眼睛也黏了上去。
還主動把粉色絲帶套在身上。
但它最終還是挨了一頓揍。
池纓手持功德金光,揍了它好一會兒,把它揍得比進來時還要弱,才滿意了。
“小壞黑不準再乾壞事了!”
黑團瑟瑟發抖地點點身子。
整個空間裡都是怨氣煞氣和陰氣,跟小壞黑身上的氣息很像,池纓牽著它,往灰霧裡邁了半步,精神力往裡麵探了探,忽然停下來。
“小壞黑張嘴。”
小壞黑聽話地在身上裂出個口子。
“吃。”
它一愣,趕緊吞吃起空間裡的氣,不多時體型又膨脹起來。
池纓滿意地點點頭,讓它停下,自己跳上去:“黑黑,貓貓,快點上來。”
一人一貓跟著跳上去。
池纓坐下,拍拍身下的黑絨絨:“小壞黑進去,看看裡麵。”
“……”
小壞黑移動著龐大的身形往裡麵飄。
灰霧裡麵更是什麼都看不清,隻能漫無目的地四處亂飄。
池纓一直記著來時的方向,也不著急,餓了就吃吃壓縮食物,渴了喝點飲料,一連在灰霧裡待了兩天。
兩天之後,小壞黑終於再次有了動靜。
反正小祖宗沒什麼要求,感知到空間裡跟自己相似的氣息之後,它再次衝了過去。
眨眼時間,一群人就從灰霧裡出來了。
還是光禿禿的黑暗。
池纓召出火焰照亮四周,沒看出這裡跟之前的地方有什麼不同,疑惑地扣扣腦門:“纓纓記得不是這裡呀。”
難道是小壞黑帶著她繞蒙了嗎?
池纓疑惑不解,再次把小壞黑揍小。
小壞黑又蔫又喪地跟在後麵。
白又眸光一轉,忽然問小壞黑:“之前是你帶我們進到這個地方的,對吧?”
黑黑頷首:“是它。”
池纓聞言大眼睛看向它,奶聲道:“小壞黑,走走,出去。”
小壞黑內心充滿了不樂意,不過它也知道自己要是不聽話,得被小祖宗揍滅,就悶著身子移動了起來。
池纓跟在它身後慢吞吞地走,忽然一眨眼,眼前的光線就變亮了。
他們出現在一處空曠的操場。
池纓茫然地朝四周看看,發現這裡破破爛爛的,圍牆很矮,遠處角落好像有兩間廁所,連籃球框看起來都久經風霜。
除了籃球場地是水泥砌的,剩下都是土地。
“這是哪裡額……”
白又眼珠子轉轉,看到不遠處一座樓,還有牆上的紅漆標語,道:“應該是個學校吧。”
“纓纓知道是學校,問的是哪裡啦。”
池纓說著,拿出手機看看,卻發現沒電了。她搖搖腦袋,牽著寵物邁腿兒往外走,而黑黑化身煙霧鑽進大黑劍裡。
學校不大,有個大爺在守門。
池纓從裡麵拍拍欄杆,小聲喊:“爺爺。”
守門大爺一怔,保安亭裡也探出一顆腦袋。
池纓看見小女孩兒,又禮貌地打招呼:“姐姐。”
爺孫倆都愣了。
暑假學校沒人,連大門都鎖住了,怎麼會突然冒出來個小家夥?
池纓見他們不說話,又探著腦袋問:“爺爺,這是哪裡呀,纓纓迷路了。”
守門大爺都樂了:“城裡的小家夥吧,是不是暑假過來走親戚,從哪兒鑽進去了?”
說著他看了看小家夥的兩隻寵物。
一看就很名貴,沒跑了。
守門大爺把她放出來。
池纓出來問:“纓纓可以給手機充充電嗎?”
保安亭裡就有插座,大爺點點頭,讓她趕緊充:“快點叫家長過來啊,待會兒跑沒了碰見壞蛋,要抓你呢。”
池纓拍拍小胸脯,讓他放心:“壞蛋碰見了纓纓才要倒黴呢。”
大爺不以為意,樂嗬嗬地笑了起來。
旁邊孫女沒寫作業了,盯著兩隻寵物好奇地看了一會兒,聞言收回目光,叮囑道:“不開玩笑的,這裡真有壞蛋,誰知道他們以後會不會抓人呢。”
“這裡是哪裡呀?”
“邑台村小學。”
“邑台村?”
“丹河鎮的。”
“丹河鎮?”
小孫女用茫然的目光看看池纓,乾脆把戶口本上的地址背給她:“岱市安南縣丹河鎮邑台村。”
池纓比她還茫然,剛好手機亮起來,就照著地圖搜了搜,結果驚訝地發現,這個地方竟然在遠離夏城三個省市之外,還是西南的。
小壞黑竟然帶著她跑了這麼遠!
池纓震驚地瞪瞪眼睛,小女孩不知道她在震驚什麼,跟她大眼瞪小眼。
看著看著,池纓忽然發現她的麵相不對。
“姐姐最近家裡漏財嗎?”
她又看向守門大爺,確定地說:“姐姐跟爺爺是一家人,所以爺爺家裡也漏財。”
爺孫倆都被這走向弄懵了,對視一眼,小姑娘驚訝地問:“你怎麼知道?”
池纓慢吞吞說:“纓纓會看相呢。”
守門大爺很信這個,但皺著眉想了想,又問:“你家裡是不是也漏財?”
池纓瞪起眼睛:“纓纓這麼厲害,家裡才不漏財呢,爺爺怎麼這麼問?”
守門大爺搖搖頭。
他們這邊市郊有個地下賭場,就連很多大老板都會過來賭,好些老實人都不知道,他家也是兒子染上賭癮之後才知道的。
兒子以前是個貨車司機,雖然靠苦力生活,但勤勤懇懇賺了不少,家裡日子還算好過,但自從染上賭癮,錢就像流水一樣花出去,有出沒進。
如今已經欠了外債,愁人。
大爺就想不明白了,明明逢賭必輸,把家底輸了個乾淨,他兒子怎麼還能那麼執迷不悟。
池纓很少知道賭博的事情,歪歪腦袋,覺得這人是挺笨的。
小姑娘本來還在寫作業,聽見她爺爺說完,抹抹眼睛,憋著氣鼓起臉頰:“以後彆管他了。”
“那是,還得留錢給你讀書呢。”大爺說著歎了口氣,“那禍害已經幾天沒回家了,不知道又輸出去多少錢,怕是沒臉回家。”
池纓聽完兩耳朵,大致聽出爺爺的兒子不好。
雖然不知道賭博是乾什麼的,但她看出爺孫的麵相有問題,原本不該漏財的。
“爺爺,纓纓能不能看看叔叔?”
大爺沒想到她會提出這樣的事情,哭笑不得:“你見他乾什麼?”
池纓一本正經:“纓纓幫你們呀。”
大爺比劃比劃她身高,還是道:“手機有電了,先聯係一下家人,彆讓他們操心。”
池纓後知後覺點點腦袋,打開手機一看,聊天框裡已經一堆紅點點了。
她趕緊一一回過去。
最後跟局長叔叔說了這幾天發生的事情。
向文軒:[這些空間竟然是聯通的,怪不得……纓纓沒事就好,需要叔叔安排人過去接你嗎?]
池纓:[先不用啦,纓纓要幫忙的。]
向文軒失笑:[知道了,忙完纓纓記得聯係叔叔,那邊也有咱們靈偵局的工作人員,就在你說的那個小學,有事可以跟哥哥姐姐說。]
池纓抬頭看看,沒找到其他人。
過了一會兒,遠處才一前一後過來幾輛貨車。
有靈偵局的兩個人,也有玄光的,他們和工人搬著集裝箱一樣的東西往學校裡麵抬。
大爺見小家夥滴溜溜往裡看,解釋道:“這些人說操場今後不讓人進了,他們也要住進去。裡麵空蕩蕩的,不知道要乾什麼。”
池纓知道是要乾什麼的,黑眼珠轉轉,沒吭聲。
大爺正準備問她的家長,自己的老年機又響了。
看見來電顯示,他臉色一變,沒好氣地接起來。
“打什麼打,又是來要錢的是吧,告訴你,錢沒有,有本事把你老子砍了!”
“享什麼福,做你的春秋大夢!現在把債還乾淨,好好工作,還能重新做人,不然二丫都不認你這個爹!”
“騙鬼去吧,呸!”
守門大爺掛了電話,氣的頭疼。
他那個倒黴兒子竟然說自己賭博發了財,買了一堆東西回來,要讓他們享福。
又不是賭神,還能靠著賭博發財,做什麼春秋大夢呢,誰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