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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幾天後,阮素的圍巾還沒打好,就收到了一個消息。

她以前的一位老師退休後便來到這邊養老,家裡住得比較偏僻,平常不怎麼來市區,老師跟她的老伴都是在院子裡種菜,日子清閒又愜意,不老師這幾天身出了點問題,才住院回家,這個消息還是班長透露的。

她上學時,這位老師對她很照顧,那幾年裡她沒有被阮家認回來時,老師還讓她去家裡年。

正好趁休息,她就準備去老師家看看,老師家離得有些遠,她是打算自己去的,不季明崇聽了她說的以後,一大清早就開車來接她,說是兩個人一起去,她的恩師,出於禮貌,他也是要拜訪的。

阮素坐上車後,接過季明崇遞來的早餐,報了老師家的地址。

季明崇準備導航,聽到她說那個地址,又看了看路線,不由得愣住。

阮素見他沒反應,問道:“怎麼了,是不是開車不方便去?”

季明崇重新恢複鎮,將手機放在一邊,導航係統傳來女聲,他衝阮素搖了搖頭,笑解釋道:“沒什麼,隻是覺得那條路有些熟悉。”

是巧合嗎?

他最近一直在找人跟阮蔓,這段時間,阮蔓幾乎每天都會讓司機帶她去那條路附近轉悠。

阮蔓現在是大肚子,打胎是不可能打胎的,所有人都知道她的孩子是林向東的。她現在清閒,經常去這裡去那裡,消停了很長時間,也沒太多人盯著她了。

他猜測阮蔓有很大可能是重生的。當然,阮蔓是不是重生的,她過得怎麼樣,跟他沒有關係,他隻是想借這件事證明,上輩子是真的存在。

進阮素老師家,是要經過一條小道的。

車子開了去,開到一半的時候,注意著前方路況的阮素一聲驚呼:“停一下,明崇,你看看,旁邊是不是躺一個人?”

季明崇緩緩停下車子,兩人下車後仔細一看,一旁的路邊果然躺一位中老年人。

阮素是學相關的急救措施的,但以前都是對假人,這還是頭一回對著人,有些急救措施如果沒做到位,可能會對病人帶來更壞的影響,她深吸一口氣,判斷出這位應該是突發疾病,急救措施練無數回了,她還是緊張得出了一頭汗,頭發也淩亂了,最後老師家也沒去成,跟季明崇兩人送這位去了最近的醫院。

一番急救後,醫生出來了,跟他們說是突發心肌梗塞,幸好送來得及時,急救的措施也還算正確,不然那一位估計就不行了。

季明崇還處於沉中。

阮素見那人沒什麼事了,也鬆了一口氣,跟他一起坐在走廊的長椅上,“你看我這手還在抖,嚇死我了。”

季明崇探出手,握住了她的手。

果然她的手在抖,還很冰,估計也是嚇壞了。

他的手溫熱,讓她逐漸冷靜下來。

“你呢,在想什麼?”阮素問道,她指了指他的眉頭,“從剛才開始,你這眉毛就一直皺著。是不是怕那位大叔訛上我們?”

季明崇笑,“是有點。”

他在想,阮蔓這些天來去那裡轉悠,難道就是為了他們今天救下的那一位?如果是的話,她肯定提前知道那個人會出事,但又不確定是哪一天,所以乾脆這段時間每天都過去碰碰運,那麼問題來了,躺在急救室的那一位,究竟是誰?

就在阮素跟季明崇在醫院等待的時候,另外一邊,挺著大肚子的阮蔓從另一家醫院出來,這個孩子很折騰她,早期吐了兩三個月,中期也不是那樣舒服,到了晚期更是身子不方便,今天起來,沒由來的感到胸悶,像是喘不要暈倒了一樣,對於現在的她來說,沒有什麼會比她肚子裡的孩子還重要,她放下了手中的事,來到醫院做了胎心監測又吸氧,確定沒問題後,這才出院,哪知道在門口就看到了自己的司機,她不可置信的說道:“你怎麼在這,我不是讓你去那邊嗎?”

司機才覺得她莫名其妙呢,不拿著高工資,也不得不好聲好氣的跟她解釋:“林總讓我跟您,照顧您,沒有什麼比您的安全更重要。”

他是司機,但也是盯梢的。

這段時間,這位阮小姐每天都讓他在那偏僻的地段溜達,他還納悶呢,今天一早,她說不舒服,讓他載她來醫院後就催促他繼續去溜達。他想起林向東的叮囑,林向東說過了的,以後不管她去哪裡,都不能讓她一個人,他身為司機,自然是拿誰的錢聽誰的話,目送她進了電梯後,他也沒走,老老實實的呆在醫院門口等她出來。

阮蔓快氣瘋了,得她覺得自己的肚子又開始不舒服了。

這是屬於她的最後一個機會了。

這段時間她每天在家裡絞儘腦汁的想,很遺憾,上輩子她每天都想著該怎麼從季母那裡拿到東西,沒怎麼關注外界的發展,除了知道林向東是一匹黑馬,爭得大權以外,其他的事情她知道得不多。既沒關注股市,更彆說什麼大獎,來想去,終於被她想到了一件事,上輩子她也是回家的時候聽阮父說的,阮父說,嚴驚驊有鍛煉的習慣,在外突發心肌梗塞,幸好有人路,還會一點急救措施,把他送去了醫院,他這才撿回一條命。

嚴驚驊並不算是燕京的大佬,他是華僑,幾年前跟夫人回到燕京,隻是沒幾年後,嚴夫人因病去世,他的公司重心主要是在國外,交給了專門的人來打理,回來也是想養老,他平日裡深居簡出,認識他的人並不多。

當時阮父還感慨了一句,說不知道是誰運那麼好,居然救了嚴驚驊,這一輩子是不用愁的了。

……

時隔太久了,很多細節她都不記得了。隻記得一個大概的時間,具體是哪一天,是幾號,她根本就不記得。她知道嚴驚驊是在那附近出事的,之所以記得,是因為沒多久後,那裡開發了天然氧吧,她上輩子還去過一次,聽人提起過。

這段時間,她每天讓司機載她去那附近溜達。

倒是碰到過嚴驚驊一兩次,摸清楚了他鍛煉的時間,她也不敢放肆,都不敢跟他打招呼。

她就等他突發心肌梗塞,然後她救他……她要是成為嚴驚驊的救命恩人,那何愁向東不會回心轉意?林家那邊肯定也會高看她一眼的。結果現在司機沒去?阮蔓得不行,卻也隻能忍。她內心深處也在想,應該沒那麼巧,不可能她今天沒去,嚴驚驊就出事吧?

不等第二天,下午她又讓司機帶她去了那邊,結果在那條路上,有幾個人都在草叢裡摸索,像是找什麼東西的樣子。

她心下驚慌,趕忙下車,裝不經意的問一個人在乾什麼。

那個人看了她一眼,本來是不想理她的,但她看大著肚子,看怪可憐的,便道:“今天有個人在這裡暈倒了,前邊那戶人家在草叢裡撿到了一串手串,聽說特彆值錢,他們就都來這邊找了,看落沒落彆的東西。”

一股寒從阮蔓的腳底慢慢蔓延到全身。

她攥緊了拳頭,一臉見了鬼的表情,怎麼會這麼巧,偏偏她今天沒來,嚴驚驊就出事了,老天爺是不是跟她過不去。

她跟瘋了一樣,將所有的怒都發泄在司機身上,司機被她罵了個狗血淋頭,她罵罵就哭了,這是她能想到的最後一個改變困境的機會了,竟然就這樣白白錯了,她撕了司機的心都有了。

司機見她這樣激動,轉頭就將這件事彙報給了在外地發展的林向東。

林向東知道這事透著古怪,找人打聽了一下。

果然,嚴驚驊在鍛煉的路上突發心肌梗塞。這件事讓林向東也開始懷疑阮蔓,他知道她沒那麼大的本領,不至於在嚴驚驊那裡下手,現在的橋段很容易就讓他聯想到當年他媽被阮蔓幫忙的事。阮蔓究竟是什麼人,她怎麼會知道嚴驚驊會出事?她到底在設計什麼?

這一連串的疑問,令林向東也忍不住有了個猜測。

他一直就不懂,當年他什麼都不是,根本也看不到什麼前途,她怎麼就盯上他了呢?嚴驚驊的事給了他新的路。那個猜測令他細恐極,再想起阮蔓,已經不隻是厭惡這麼簡單了,還是一種害怕。

不即便這樣,林向東還是警告了阮蔓,而阮蔓也從他口中意外得知,居然是季明崇跟阮素救了嚴驚驊。

這個消息更讓她震驚。她渾身抖得跟篩子似的,晚上她想了又想,她重生以來,一切都很正常,一切都按照她記憶裡的發展,唯獨一個人是個例外,那便是季明崇。上輩子她死的時候,季明崇還沒醒來,這輩子他醒來了!如果說是重生帶來的蝴蝶效應,那麼嚴驚驊的事呢?的那麼巧合嗎,會不會季明崇也重生了,而且他也知道嚴驚驊會出事,所以他也在暗地裡等,等成為嚴驚驊的救命恩人……

如果他也重生了,那他是不是知道了她上輩子做的那些事,他是不是要報複她?!

她嚇得沒睡著,幾乎都快神經衰弱了,哪裡還敢出門,隻敢呆在家裡惶惶不可終日。

阮蔓這邊的情況,季明崇都知道,此更加肯定了她是重生這件事,也存在所謂的上輩子。他心裡已經有了把握。

嚴驚驊身份不一般,等他蘇醒以後,就讓管家來找來季明崇跟阮素要當麵感謝。

為季明崇的身份關係,在彆人講述這件事時,都自動忽略了阮素,傳來傳去,竟然成了季明崇救了嚴驚驊。都說季明崇運勢好,這要是跟嚴驚驊搭上線了,何愁以後國外市場不能開拓?

嚴驚驊躺在病床上,他已經度過了危險,撿回了一條命,自然對季明崇再三感謝,季明崇牽著阮素的手,他笑道:“其實不是我,是我女朋友,是她救的你,她那天正好要去她老師家,我也是送她才去的,那些措施也是她做的。”

這話一出口,他自己也愣了一下。

是啊,上輩子是存在的。上輩子嚴驚驊要麼出事死了,要麼被人救了,他比較傾向於是後者,如果是前者,阮蔓不會也不敢沾這事,如果是後者,以嚴驚驊的性格,必會重謝救了他的人,阮蔓會眼紅也不奇怪。那麼,上輩子救了嚴驚驊的人,會不會也是阮素?

這件事隻有阮蔓知道了,或許連她也不知道。

既然有上輩子,那麼,他可以幻想一下嗎,上輩子的他是不是也跟她在一起了,不然他怎麼會夢到那樣的事?

阮素跟季明崇都拒絕了嚴驚驊的重金酬謝。

對阮素來說,不是舉手之勞,她相信,這個世界上大部分人看到那樣的事,都不會坐視不理的,畢竟那是一條人命,當年她受了那樣的善意,接下來的人生裡,她也希望能在保護自己的前提下,向彆人釋放更多的善意。

阮素的圍巾也快織好了,隻可惜最近天氣都不是很好,找好的那個理由還沒到合適的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