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3 章 豪門千金50(1 / 2)

第83章

可就是這樣一張完美的麵容下,承載著的卻似乎是破碎成片的靈魂。

精神科?

宋疏南忽然覺得他不夠了解應如笙,可分明除了他缺席的那四年,她一直是在他身邊,他是看著她長大的。

這一年,宋疏南29歲,應如笙20歲,他深愛她,卻突然發現自己並不夠了解她。

時間往前推4年,宋疏南25歲,應如笙16歲,他愛上她,卻驀然發現她之所愛另有其人,他險些因為肆掠的妒意而失控傷了她,從那以後,他極力克製自我,想要守著溫柔乖巧的她,因為怕她所擁有的一切被他破壞撕裂,他希望給她的愛是攜手共進的,而非撕裂破碎的強迫。

時間再往前推11年,宋疏南14歲,應如笙5歲,他初見她,唯一的印象是她很乖巧很安靜。這樣的印象他一直持續了整整十五年,縱然是四年前,他以為她因為溫言梵痛過,卻也未曾看透過,可這樣的印象卻在他即將而立這一年破碎重組。

但怎麼會呢?

是因為溫言梵,還是他缺席的那四年,她受傷了?

無儘的情緒湧進他心間,縱然想起溫言梵是洶湧的嫉妒,可相比於她的安好,他心裡的千百般妒意可以被狠狠壓抑下去。

他在床邊坐下,溫柔地抱起她,極輕極緩地摩挲著她的臉側,曖昧的占有欲與憐惜的疼愛感交織。

宋疏南畢竟是自幼被當作宋家繼承人培養,此前告白時縱然是告知應如笙他尊重她的選擇,也的確會尊重她的選擇,但那也是他一種以退為進,讓她放下戒備心的手段,在不會傷害她的基礎上,他從來就沒有真正放棄過娶她的念頭。隻是他和宋予深不同的是,他要的是她從始至終的心甘情願,而宋予深隻要她最初的自願。

但說到底,如果她真的要嫁給宋予深,即使理智上,他是尊重她的選擇的,可感情上卻也難保她結婚那天,他會不會忍不住從婚禮上帶走她。

可此刻,他卻是憐惜更甚於占有,感知著她身體的溫度和清淺的呼吸,翻攪成一團的心緒似乎有了緩解,卻越發想起醫生所說的精神科。

他的笙笙真的需要看精神科嗎?

應如笙其實一直處於一種半夢半醒的狀態,她的意識是渾濁而清醒的,她清醒地想起了過往,卻無法分清自己此刻在哪裡。

也許是活在血腥黑暗裡的人總是向往陽光、救贖的原因,哪怕是這兩世的最初都沒有那些痛苦的記憶,應如笙卻也曾拚了命地想要找一個契合的伴侶,所以她喜歡過盛含澤,愛過溫言梵。

隻是可惜,盛含澤在她想要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的時候給了她最深刻的痛,溫言梵在她靠近的時候驟然離世。

而後來無限重複的人生裡,也許是她不再需要這樣的陽光與救贖,也或許是其他,總之她沒再有過任何渴望。

但不可否認的是,在她泥足深陷的人生裡,儘管溫言梵出現的時間已經很晚,儘管那時她已

經再難被觸動,可終究因為他是第一個給了她溫暖,也不曾收回的人而有所不同。

因此當那天她想起過往所有的時候她其實已經有些失控,這種失控不僅源於溫言梵,更源於那大量的、沒有價值的記憶,隻是她強行忍下了,以休息來平複心緒,因為她習慣了不揭自己的傷疤於人眼前,可這種強行的平靜終於在知道溫言梵死因時被陡然撕裂。

同樣,這一刻讓她痛著的並非隻是溫言梵,還有無數的過往,但無可否認的是,溫言梵和他的死是最觸動她神經的那一塊痛。

不過這種痛在時間的推進下似乎是消失了。

夜深了的時候,宋予深和宋沛年都找瘋了應如笙,她安然地在宋疏南懷裡醒來了。

“醒來了。”不是問句,宋疏南關切地問道,“身體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應如笙才恍然自己之前似乎是在宴會上的,可此刻卻是在一間陌生的房間裡,但身邊是宋疏南倒是讓她放鬆了些,這證明一切都還在正常之中。

她從他懷裡退出來,唇角已經牽起習慣性的笑,“大哥不用擔心我,我沒什麼事,之前大約是有些頭暈,謝謝大哥帶我回來。”

她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已經很晚了。

她便跟他道,“時間有些晚了,我還沒回去,怕媽媽擔心,我想先給媽媽打個電話。”

在宋疏南輕頷首後,她撥通了蘇釉煙的電話,溫柔地和蘇釉煙解釋起來。

醒來後的應如笙似乎和以往沒什麼區彆,溫柔而貼心,即使是這樣的時刻也不忘先向蘇釉煙解釋,最後甚至是因為手機裡有無數宋予深和宋沛年打來的電話和消息而考慮周到地向宋予深和宋沛年給了回應。

可宋疏南想起她蜷縮在角落裡抬眸的那一眼,心卻是涼的,也清楚她似乎是不想提及自己痛著的原因,她太壓抑自我了,“笙笙。”

他喚。

她抬眼看他,問他有什麼事。

對上這樣一雙平靜溫柔的眼睛,宋疏南想起醫生的話,卻突然不知從何說起、從何問起。

最終,他選擇在她吃完晚飯後再斟酌。

她真的很乖巧很安靜,這種乖巧安靜不僅體現在她的為人處事上,也體現在她的舉手投足之間。她在吃晚飯,他卻一直隱晦地看著她,中途他去接了個電話,是助理打來的關於今天宴會上他直接帶走應如笙的事的處理。

在世人眼裡,他們是兄妹,而且在有些人眼裡,他們是親兄妹,甚至在她眼裡,她也是把他當作兄長,而非一個愛她的男人。

所以哪怕隻是顧及她的聲譽,也絕不能讓今天的事蔓延出去。

電話裡,林南道,“宋總,都已經處理好了。”

他沒想到過宋總這麼剛,直接在眾目睽睽之下抱走了宋小姐,到現在為止那兩位都還在找宋小姐呢。

宋疏南應了,又道,“還有宋予深和沛年那裡,你讓人看好,暫時彆讓他們查到這裡。”

“我知道了。”林南道。

之後宋疏南就折返回了客廳,應如笙已經停下了筷子。

“吃好了?”他問。

應如笙道,“嗯。”

宋疏南看著應如笙,“吃好了的話,大哥問你一些問題,好嗎?”

自從意識到他愛她,除非必要,他已經鮮少將自己擺在她兄長的位置,是不願意她再將他當作兄長,也是不希望她覺得他比她大了太多。可此刻,他卻再次把自己擺放在了這個位置上。

“好。”應如笙隱約猜到了宋疏南會想問什麼。

見得應如笙應了,宋疏南習慣性地想揉揉她的頭,這是他十多年以來積累下來的習慣,是當他還把她當作妹妹看待時的寵溺,縱然是後來他愛上她,也沒能改掉這個習慣。

可此刻他抬手到一半,驀然想起她因為想要避開他而並不願意他這樣親近她。隻是這一次,他違背她意願地再次撫了撫她的頭,沒有半分曖昧在裡麵,隻是純粹的安撫,是兄長對妹妹的安撫。

“大哥承認大哥對你的感情變了,可無論是變之前,還是現在,我都希望我的笙笙可以過得好,剛才你在房間告訴我你今天隻是不舒服,但是笙笙,大哥不相信。”

他微頓了頓,斟酌著用詞,“我知道我的笙笙溫柔善良,不願意給任何人增加負擔,也不希望自己的負麵情緒影響到了彆人,所以把自己不開心的情緒都掩藏起來。這麼多年以來,大哥沒能照顧好你,陪在你身邊,你也許也已經在這一路上堅強強大到不需要大哥的陪伴。

可是笙笙,你這樣的掩藏不是讓它過去了,你隻是把它埋得更深了,一旦到被人翻起的時候,它依然會刺痛你,會讓你痛不欲生,大哥不希望你一直這樣反反複複地痛下去,希望你能夠擺脫過去變得開心,所以哪怕隻是這一刻,大哥可以成為你傾訴、依賴的人嗎?”

宋疏南的語氣是極為溫柔的安撫,似蠱惑似溫情。

倘若應如笙是天真浪漫的少女,一定會沉溺其中,哪怕是滿身傷痕,痛不欲生,拚命掩藏自我的年輕女郎,也會被之蠱惑而道出一切。

可她都不是,她已經再不能被打動,因此她半真半假地道,“大哥可以給我一些時間嗎?我想先自己捋捋。”

被掀起的情緒已經平息了,現在她想知道宋予深的解釋。

“好,大哥等你告訴我。”宋疏南已經預料到應如笙不會這麼輕易開口,但他也沒有逼她,甚至暫時沒有提醫生說起的事情。

應如笙笑著道,“謝謝大哥。”

宋疏南也笑了,“說過多少次了,不用跟大哥道謝。”他問她,“現在你想在這裡休息還是我們回宋宅?”

兄妹兩人似乎回到了最初的相處狀態,隻是宋疏南看向應如笙的目光裡偶爾是毫不掩飾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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