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疹子(1 / 2)

“嗯?”遲遲沒見後麵的動靜,容妤催促,“快些,要是頭發散下來不小心弄到吃食裡就不好了。”

長頭發容易掉,頭發絲又細,要是不小心夾在菜裡也未必會及時發覺,要是人家吃的時候從菜裡發現了頭發絲那可就尷尬了。

這話說得有理!

殷玠眸光一動,橫豎也不過就是綁個頭發,又有什麼難的?

抿著唇,伸手就去解她頭上束著的發繩,如墨的及腰長發一掌儘握,柔順絲滑仿若上好的綢緞,隱約還能聞見幽幽清香,一看就知主人將它護理的極好,殷玠垂眸,正要去夠那縷被彆在耳後的秀發,突然一群人闖了進來。

“小姐,爐子我已經,”紅豆興衝衝的進來,話沒說完,在瞧見眼前的場景後頓時噤聲。

不光是她,身後跟著的英娘開陽與天樞,包括馱著團哥兒溜進來的大白同樣被眼前這一幕給震住了,一時間廚房死寂一片。

乖乖!

他們看到了什麼?

殷公子(王爺)居然一臉溫柔的去撩小姐(容娘子)的頭發?

是他們眼瞎還是進門的方式不對?

容妤也察覺到不對勁了,方才出聲的是紅豆,那,給自己綁頭發的又是誰?

扭頭,有些愕然的看著手裡還握著自己頭發的殷玠,容妤眨了眨眼,正準備說話,就被人摁著腦袋又扭了回去。

“彆動,”殷玠聲音淡淡,麵色平靜,仿佛後麵那堆快把眼睛都給瞪瞎的人並不存在,略有些笨拙的將頭發給她綁好,殷玠退後兩步,“好了。”

容妤下意識晃了晃腦袋,好像,綁的緊了些。

但畢竟是自己先叫錯了人,人家還把忙給幫了,總不能太挑三揀四不是,衝殷玠彎了彎唇,“多謝殷公子。”

殷玠一手負在身後,長身玉立,矜貴自持,將貴公子的做派展現的淋漓儘致,“無礙。”

將兩人客氣的對話聽在耳裡,紅豆等人眼中閃過一絲了然,原來是幫忙紮頭發啊!

作為跟了殷玠近十年的親衛,開陽與天樞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狐疑。

王爺會幫人紮頭發?

這故事怎麼聽起來就這麼的不可思議呢!

看著一臉平淡仿佛什麼事情

都沒有發生過的殷玠,開陽悄悄蹭到天樞旁邊,小聲道:“我覺得今兒王爺不正常。”

天樞也很淡定,“王爺什麼時候正常過?”不安常理出牌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麼?

開陽:“......”搓了搓腮幫子,開陽正準備繼續八卦,突然覺得一道淩厲的眼風掃過來,他身體陡然一僵,嗬嗬笑了兩聲,“那什麼,外麵好像還有些柴要劈,容娘子您先忙著,有事就叫我們哈。”

生怕走遲一步就被小心眼且記仇的王爺給盯上再次磋磨掉層皮,急吼吼走的同時也不忘把天樞給順上。

開陽兩人走了,紅豆眨眨眼,目光在殷玠與容妤之間來回掃了掃,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突然露出迷之微笑,見英娘要說話,紅豆趕緊拉了她一把,脆生生朝容妤道:“小姐,突然想起來爐子裡的火還沒備嚴實,我們先出去看看。”說完,緊趕著就拉著一頭霧水的英娘走了。

“紅豆姐,火不都弄好了嗎?”英娘不解。

紅豆一臉莫測搖頭,拍了拍英娘的肩膀,語氣深沉,“你還小,有些事你不懂!”殷公子與自家小姐,往那兒一站簡直就是話本裡才子佳人的現實版呐,這麼好的氛圍可不能給破壞咯。

英娘聽得雲裡霧裡,眨眨眼,“紅豆姐,你笑得好可怕。”

“胡說,明明就是好看。”

“哦!”

一群人倏地湧進來,這會兒又一個個跑得比兔子還快,容妤忍不住搖頭,嘀咕了一句,“風風火火的不知道還以為瞧見了什麼洪荒猛獸呢!”

容妤雖然對殷玠幫自己綁頭發感到詫異,但也僅僅隻是詫異而已,畢竟廚房方才就他們兩人,自己騰不出手來,也隻能尋人幫忙了,沒想到殷公子看著挺不好說話的,結果竟還是個熱心腸,果然是好人呐。

殷玠手還負在背後,手指微撚,似乎還能感覺到方才那種發絲纏繞指尖帶來的絲滑觸感,目光從容妤白皙柔和的側臉劃過,落到她束在身後的及腰長發上,認真思考起一個問題——

頭發留這麼長,真的好打理嗎?

圍觀了全程的大白悄悄撇了撇嘴,狼目中閃過一絲鄙夷,連它們做狼的都知道得討好母狼才能成家生崽崽,連句好話都不會說,難怪討不到

媳婦兒!

剛想著,就感覺腦袋被人拍了兩下,大白眼中的鄙夷頓時散去,懨懨的歎了口氣,算了,起碼人家有崽子,而它連隻母狼都沒見過,這簡直就是狼生一大悲哀!

團哥兒坐在大白狼背上,小手拽著大白的毛,小身板坐得筆直,如果不是咧著嘴笑得太過天真無辜,瞧著倒是比那騎大馬的將軍都還有排麵,畢竟,不是誰都能有狼當坐騎的。

在小崽子的催促下,大白默默走到了容妤旁邊,它突然覺得狼生無望,被大魔王壓榨就算了,現在還得附帶一個小的,讓它堂堂一隻狼王紆尊降貴養崽子,這是人乾事?!

團哥兒迫不及待的就要從大白身上溜下來,蹭蹭跑到容妤旁邊,抱住了她的腿,指了指趴著的大白,仰著小臉衝容妤笑。

“喜歡和大白玩是不是?”容妤已經知道這隻寵物叫大白,雖說有些俗氣,但不得不說那身毛挺配。

團哥兒點頭。

容妤彎了彎唇,柔聲囑咐:“那你可不能欺負它。”

團哥兒重重點頭,鬆開抱著容妤大腿的手,轉而撲到了大白身上,摟住了它的脖子,想了想,湊上去吧唧親了一口。

大白:......

大白眼睛直了,在容妤含笑的目光中,偏頭在小崽子臉上也印下一個狼吻,親完還不忘隱晦的瞥了一眼同樣朝這邊看的殷玠一眼,隱隱有些得意。

當然,得意這種東西——

不要指望有人能從一張滿是毛的狼臉上看出這種細微的情緒變化,畢竟,人狼有彆。

等團哥兒爬上來坐好之後,大白慢悠悠起身,甩了甩尾巴又晃了出去。

一時間廚房又隻剩下殷玠與容妤兩人。

容妤將糯米灌好,放入鍋中燜煮,又往裡加了幾勺紅糖,目光無意中掃到盯著紅糖罐子不放的殷玠,容妤想了想,又往裡加了幾勺,果然,就見他微顰的眉頭又舒展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