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名分(1 / 2)

容妤保持著蹲在地上的姿勢還在鬱悶中,見狗剩有些慌張的進來通稟一時還沒反應過來,“哪個徐家酒樓?”

狗剩苦著臉,“咱們淮安城裡還能有哪家?”

看狗剩的反應容妤頓時明悟,擰了擰眉,“我們素來跟徐家沒什麼交情,來的是誰?”徐家的名聲可不怎麼好聽,自個兒家裡就是開酒樓的,總不能是大老遠的跑她這兒吃飯來了吧。

“是徐大公子,”狗剩忙道,“前擁後簇的還帶了不少仆從來,一進來就嚷嚷著要找您,將咱們店裡的客人都趕走了不少,我看那架勢分明就是來找茬的,徐大公子是出了名的混不吝,掌櫃的您要不要避一避?”

容妤擰了擰眉,狗剩的擔心其實也不無道理,徐家酒樓的當家人徐老爺子有兩子,長子於廚藝上沒什麼造詣隻專門負責店裡的經營,這位可是淮安一霸,倒不是說欺男霸女,而是口碑名聲著實是不好,三教九流認得的人多,但凡是有跟徐家不對頭的商戶就暗戳戳使壞,一會兒是地痞流氓在店裡鬨讓店家做不成生意,一會兒又是說什麼吃食有問題鬨死了人,再要不就乾脆釜底抽薪挖廚子,不把商家逼得倒閉不退休,偏徐家頂著塊禦賜招牌,和衙門裡頭的人關係也不錯,就算是苦主鬨上公衙了也頂多隻能算個不良競爭,又沒打砸搶掠自個兒經營不下去怨不著旁人,長此以往徐家已經成了淮安城裡的龍頭老大,倒不是說大夥兒都信服,而是壓根就不願意硬碰硬對上,寧願捏著鼻子吃點虧。

沒辦法,上頭有人罩著,這年頭做生意不光得拚手藝還得拚背景啊。

“這是我的店我避哪兒去?”眼見狗剩都快急成熱鍋上的螞蟻了,容妤倒沒有很驚慌,“先出去看看。”又沒得罪人家,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他徐家再怎麼猖狂也沒那個膽子直接動手。

要她說徐家純粹就是上趕著作死,以為拿了塊招牌就上了天了,大刺刺的掛在門上一天三遍的擦,隻差沒有上香擺瓜果給供著了,武官下馬文官下轎聽著是挺牛逼,但真當天家的便宜這麼好占?沒聽說過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麼,如今徐家能這麼嘚瑟不過是

沒人往上揭發,要是碰上了硬茬誰倒黴還不一定呢,畢竟誰說牌子掛上了就不能往回收?

容妤拍了拍衣裳,剛起身打算去會會這位大公子,就見方才還在廚房開茶話會的諸人一個個的全冒了出來。

開陽擼著袖子躍躍欲試,“容娘子,是不是有人找麻煩來了?彆擔心,讓兄弟們抄家夥上,保管將人打得屁滾尿流。”開陽很興奮,長時間不練手技藝都已經生疏了,現在每天隻能擱這兒劈柴都快給悶壞了。

一揮手,院子裡頭不知打哪兒又刷刷落下幾道人影,都是年輕壯小夥兒,還都統一穿著店裡的員工製服,容妤認得這些人都是殷玠府裡頭的護衛,當然,如今已經是有間食肆的臨時工了,光管飯不發工資的那種,乾活一個頂倆兒,吃飯一人頂三,自從有了他們店裡再也不愁有剩飯剩菜了。

“掌櫃的放心,兄弟們個個都是好手,排麵管夠。”為首的小六跟他老大一個德行,豁著嘴笑,長著一張天真無邪的娃娃臉,卻掛著一幅迫不及待要搞事的表情,其他人也都紛紛跟著點頭,驕傲的挺了挺胸膛,容掌櫃可是他們未來的王妃,哪個不長眼的敢動廣平王府的人,嫌命長了不是?再者說了,他們現在可是在有間食肆做工,來店裡鬨事那不就是砸兄弟們飯碗麼,這哪兒還能忍?

見一幫年輕小夥子跟打了興奮劑似的嗷嗷的就要往前頭衝,容妤嘴角抽搐趕緊叫停,人家還沒說是來鬨場子的呢,這一個個的又是拎棍子又是拿斧頭的是想乾嘛?講真她現在是真的開始懷疑殷玠的正經職業了,畢竟哪家正經商人會養出這麼一群凶殘的護衛,是真的凶殘,一言不合就要斷人腿的那種。

嚴厲製止他們不許胡鬨,容妤理了理衣裳,就往大堂去,剛進大堂,容妤就皺了皺眉。

現在正是用午膳的時候,店裡客人不少,隻是眼下大堂裡卻安靜的緊,食客們一個個的噤若寒蟬,目光全落在了大堂中間被一眾仆從圍著的青衣中年男子身上,男人大刀闊斧的坐在椅子上悠閒的喝著茶,一看樣子就知道不是來吃飯的,紅豆在櫃台前站著,臉色不大好看。

“貴客上門有失遠迎。”不管對方到底是打什麼

主意,來店裡的就是客人,容妤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率先迎了上去開口問好,“哪陣風把您給吹來了?”

聽見響動,見到一位妙齡女郎緩緩走來,徐大公子也就是人稱徐大爺中年男人眼中閃過一絲驚豔,似乎是有意給她一個下馬威,慢悠悠喝了口茶,等容妤到跟前了,這才抬頭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目光定在她臉上的時間格外長,不鹹不淡的應了一聲,“這就是容掌櫃吧,百聞不如一見呐,果然是貌美如花,難怪能在短短時間裡將店子經營的風生水起......”

不加掩飾的打量的目光給人感覺跟毒蛇盯上似的,再一聽他的話,容妤皺了皺眉,果然是來找茬的,這話裡話外隻差沒說她仗著皮囊四處勾引人了。

店裡還未走的食客也聽見了,心中對徐家大爺感到不屑之餘不禁也同情起了這位年輕女掌櫃,徐家的名聲可不好,如今瞧這架勢分明就是來店裡找茬來了,也是,有間食肆最近在淮安城裡風頭正盛,這兩年徐家酒樓後繼乏力菜品越發沒意思了,隻靠著一塊匾撐著,因此對城中後起之秀多有打壓,如今這魔爪也要伸到有間食肆頭上來了?

大家紛紛屏住了呼吸,就想看這位掌櫃的要如何回應。

容妤臉上笑容不變,隻當沒聽出他的弦外之音,“徐大少謬讚了,今日是來店裡吃飯的麼?”

“吃飯就不必了,”徐大少覷了她一眼,似乎也沒想到她能這麼穩得住,“倒是有些事要與掌櫃的商談。”

“那好,”容妤臉上帶笑,“往樓上請吧。”

徐大少撣了撣袖子,起身就往樓上走。

等人一上去,店裡方才還安靜如雞的客人們紛紛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容掌櫃,徐家可不好惹,您得當心呐。”

“就是,特彆是這位徐家大爺,那手段可不是一般的陰,我有個朋友也是開酒樓的,就因為不小心得罪了他,硬生生被整垮了。”

“唉,容掌櫃您小心些。”

“......”

聽眾人一句我一句的安慰,容妤彎了彎唇,安撫了兩句,又讓紅豆給每一桌都免費送一份涼菜,才帶著硬要跟著的開陽上了樓。

“不知道徐大少是有什麼事要與我談?”容妤坐在對麵,淡淡問道。

容掌櫃,聽說你與祥林記的許掌櫃要合夥開店了?”徐大少也不繞彎直接開門見山,臉上浮出一絲冷笑,“不知容掌櫃是怎麼個意思,這是要與我徐家搶生意?”

容妤擰了擰眉,見他麵露不善,“這話如何說?

“我徐家早有意入股祥林記,都已經談的差不多了你這橫插一杠子,莫不是仗著後頭有人撐腰就無所顧忌了?”

祥林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