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染看著容妤, 她依舊麵若冰霜, 洛染不動聲色地抽回手, 狀似不解地問:“怎麼了?”
容妤臉色有些不自然, 頗為彆扭地問:“你要走?”
洛染茫然地點著頭, 老實地嘟囔道:“聖城太無聊了。”
容妤無語, 突然從儲物戒指中拿出一樣東西, 遞給她,並抿唇說道:“這個送於你。”
那是一把扇子, 洛染眸子閃了閃,原文中, 容妤曾用這把扇子以元嬰境抵抗過出竅期三招,是她從某個大能遺跡中帶出的, 後又自己修複, 應是她目前手中最好的武器。
便是這樣, 洛染更不解,這容妤是怎麼回事, 明明已經見到男主了, 怎麼和沒看到一樣?就是把這扇子送出去,也應該送給男主,而不是自己呀。
洛染疑惑地蹙眉,遲疑地問道:“這是什麼?”
容妤彆開眼去,似乎這隻是一個小玩意, 平淡說道:“寶器, 留著防身。”
洛染顫了顫眼睫, 眼底閃過一絲玩味,再抬眼,又是一副澈然單純的模樣,扯了扯發絲,問她:“那你剛剛怎麼不用?”
若是用了這把扇子,她還不至於落敗。
容妤想起剛剛的情況,微蹙眉:“輕敵了。”
洛染點點頭,表示了然,容妤將扇子向她遞近了些,洛染擺了擺手,毫不在意地說道:“不要。”
容妤臉色微冷,也不收回手,就那樣舉著,洛染微頓,輕哼了一聲,嘀咕道:“送禮,還不許人拒絕。”
身邊的顏樓不耐地看了她一眼,洛染眨了眨眼,回望過去,也不再磨蹭,接過扇子,抿了抿唇,她手上突然出現一片蓮花,將它往容妤眉心一放,蓮花瞬間消失不見。
容妤摸了摸額頭,眼中微有疑惑,洛染挑著眉梢,得意地解釋道:“這可是關鍵時刻能夠救你一命的寶貝兒。”
她沒有看到,顏樓在她拿出蓮瓣時,眼底神色微深,朝著她嫩白的指尖多看了一眼。
容妤默默不語,這一交換,她反而占了便宜,不知為何,她絲毫沒有懷疑洛染的話。
洛染也不在意,拉著顏樓的衣袖,眼睛微亮,急衝衝地說道:“快,我們走吧,去下一個地方。”
話音剛落,兩人身影瞬間消失在原地,隻剩下容妤素手撫著額頭,立在原處,不知在想些什麼。
不止是她,趙沛兒此時也是神色微凝,看著兩人消失的地方,她剛剛將顏樓和趙家主的打鬥看在眼裡,心中驚駭,那男子絕對沒有使出全力,她看得出,那人遊刃有餘,甚至……他在掩蓋修為。
趙沛兒眸色微閃,心中野心越發堅定,總有一天,她也會變得如此強,也隻有強者才有話語權,若是一生必要有人相伴,也隻有這樣的男人才配得上她,她看著那個方向,眼底堅定。
洛染拉著顏樓,將三宗一穀跑了個遍,各種挑事,兩人沒有一絲遮掩,大大咧咧地進入彆人的地盤,若是無人為難她,她便離開,若有人攔她,她便躲到顏樓身後。
半年後,兩人出現在碧水森林,洛染坐在一樹枝上,雙腿來回晃動,她換了一身綠色長裙,眉眼彎彎,膚白如雪,就似林中精靈一般,隻是顏樓知道,她就是一個磨人精。
顏樓想著這半年的事情,冷聲說道:“若是有一天你身死他手,也定是自找的。”
洛染氣得喊他名字:“顏樓!”
顏樓麵無表情地看著她,洛染與他日夜相處半年多,早就不怕他的冷臉,越發無法無天,她身形一晃,就坐在顏樓身邊,輕捶了他一下,不滿地說道:
“都怪修煉太無聊了。”
她於湖中待了幾千年,沒有一個人,隻偶爾風聲,甚至連靈獸都不見,其中寂寥外人皆不可知,她身為天地靈物,本就是隨性而為,她本性淡漠,才是真正地不將他人放在眼中。
顏樓沒有說話,因為他聽出她話中的認真,更何況其他人與他無關,他說那話,也隻是因為,他三年後離開,若她依舊如此,無人護她,她可能應對?
顏樓轉了話題:“你來這裡做何?”
洛染晃著玉白的雙腿,聽到他的話,眼眸微亮,貼到他耳邊,似怕人聽見一樣,輕聲細語道:“火蓮果即將成熟,這裡肯定很熱鬨。”
顏樓眸子微深,看向她,心中疑惑越發深,她是如何得知火蓮果即將成熟的?
洛染絲毫沒有發現他不對,繼續說道:“你既然在找火蓮,定是神識受傷,這火蓮果於神識有益,搶來給你吃呀!”
她眼眸明亮,想到什麼便說出,率性而為,更顯真誠,想助他的心思毫無掩飾,顏樓看著她,微抿唇,心中想法瞬間皆消,半晌,才極輕地應了一聲:
“嗯。”
洛染的動作微頓,有些好奇地問:“你們上三界的人下來,會不會有所限製?”
顏樓點頭:“修為會被壓製到渡劫期。”
洛染“哦”了一聲,眸光微轉,不知想到了什麼,唇角輕翹,又很快掩下。
不過三日,碧水森林有“火蓮果”的消息就傳遍了下三界,碧水森林越發熱鬨起來,四族三宗一穀勢力全部到齊,占據林中最好的位置紮營。
洛染將劍靈虎放了出來,她坐於劍靈虎的背上,□□著玉蓮,又換了一身白色衣裙,輕紗遮掩著身子,露出腳踝,隱約可見白嫩的長腿,隨意放在虎背上,顏樓坐於她的身後,任由她後背微靠向自己。
第一次親密接觸也許還會皺起眉,經過半年,卻早已像是習慣一樣。
四大家族除了各自來了一個長老,還帶了家族中優秀的青年出來曆練,容妤和趙沛兒都在其中,自那次大比之後,容妤對趙沛兒的耐心終於消失殆儘,趙沛兒每再想針對她,卻總有些力不從心的感覺。
待所有勢力紮營之後,洛染坐在劍靈虎身上,慢悠悠地朝山上晃去,她還有些興奮地問顏樓:“你說他們看見我們,會有什麼反應?”
這裡的他們不用說,顏樓也知道是指四族三宗一穀。
顏樓看了她一眼,漆黑的瞳孔深不見底,又移開視線,淡漠說道:“恨不得除之而後快。”
被他的話逗笑,洛染伸出素手,掩著嘴角咯咯地笑,眉眼帶著一分飛揚,放下手,她微歪了歪頭,漫不經心地說:
“那就試試呀。”
說話間,兩人到了山頂,有人看見他們,神色一變,洛染甚至聽見有人有些嘀咕:
“這兩個人怎麼來了?”
“他們是誰?”
“這半年將各大勢力都鬨了一通,如今還敢出現,也不知是太過自信,還是太傻。”
洛染斜眼看過去,眸色微寒,那人瞬間閉嘴,眼中有絲膽顫地低下頭,朝著一旁人的身後躲去,洛染撇了撇嘴,衝著趙家那個長老笑,甚至還打了一個招呼:
“喲,趙老頭居然沒有親自來,真是可惜,原本還想欣賞一下他的表情呢。”
說著,她還癟了癟嘴,似乎真的有些失望一樣,那趙家長老瞬間黑了臉,怒道:“你莫要欺人太甚!”
洛染渾身一顫,似乎被嚇到了一樣,朝顏樓懷裡一倒,才抬起眼委屈道:“你這麼凶乾嘛呀!”
趙長老臉色一僵,若不是摸不清她身邊那個男子的底細,他怎麼可能還和她廢話,趙長老冷哼一聲,甩袖彆開臉,不再理她。
洛染見他這般容易放棄,嘴角抽了抽,有些不滿,泄氣地聳著腦袋,靠在顏樓懷裡,也不知是不是忘記,沒有坐起來。
就在這時,突然有一青衣男子站出來,神色算是溫和地說道:“洛道友,三月前,你在我穀中盜走的火稠綾,還請歸還?”
洛染眨了眨眼睛,有些茫然地問身邊的顏樓:“我們拿了那個什麼綾的嗎?”
顏樓麵無表情,說道:“不知道。”
洛染一臉無辜地對著那人說:“你也聽見了,我們根本不知道那叫什麼綾的東西。”
青衣男子臉色微寒,笑意淡了下去,又問了一次:“洛道友是不願歸還?”
洛染沒有答話,隻是挑了挑眉,意思再明確不過。
青衣男子臉色沉了下去,洛染四周瞬間圍了一圈人,立於半空,洛染眸色微閃,似是興奮,八個元嬰期,當真是看得起她,就在這時,又聽見那青衣男子冷聲說:
“洛道友還是不要再冥頑不化,將紅綢綾交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