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第 85 章(2 / 2)

顧淮生微微站直了身子,將酒杯放到一旁桌子上,目光沉沉投放在剛剛說身體不適的女人身上,她往日愛穿洋裝,一雙黑色皮手套愛不釋手,今日倒是一身旗袍,一身嫵媚氣質再也遮不住,惹人目不轉睛。

莫澤餘聽到聲音,微微側過身來,待看清那人後,舉著酒杯的動作微微一頓,眸色微暗地看著她,她雖在舞廳待了三月有餘,可這倒是他第一次見她,莫澤餘手指摩挲了一下酒杯,輕扯動嘴角。

原真的有人,單憑自身就可以染上一副青煙油畫,果然,名不虛傳。

入舞廳不過三月,卻入幕之賓無數,莫澤餘將目光微抬,突兀就對上那人的視線,她輕抬著下巴,明明在這不堪的環境,做著不堪的人,卻是不見一絲輕卑,眸中甚是平淡。

莫澤餘與她對視看似良久,其實也就是一瞬間而已,洛染朝著他輕點頭,便將目光移到顧淮生身上,她兩步一台階,終於到了平地,她踩著小高跟,朝著顧淮生走過去,剛走近他,就被攬進懷中,帶到一旁的沙發座位上,一直盯著她的如狼似虎的眼神才隱晦地消了去。

莫澤餘移開視線,腦海中卻印上那一雙眸子,似平淡如水,又似暗藏旖旎,莫澤餘突然輕扯開嘴角,伸手扯了扯自己一絲不苟的領帶,帶著人朝舞廳後台走去,餘光隻能看見她在男人懷中,輕點男人嘴角的嫩白指尖。

顧淮生沉暗的目光落在懷中的女人身上,聲音冷暗:“不想見我。”

他清淡的陳述語句似乎將她的把戲看透,洛染淡淡勾起唇角,一張精致的臉龐就顧盼生輝,她若有其事地伸手撫了撫額,似有疲憊意:“有些不舒服罷了,怎會不想見你。”

顧淮生眼光微波動,卻也沒信了她這話,她避了他三天,今天也是三請四催才讓人下來,說是不舒服?他冷冷扯唇,似要再說什麼。

就見她抬起細白的手腕,蔥蔥如玉的指尖抵在他唇角,擋住了他要說的話,她輕巧抬起下巴,嬌豔欲滴的紅唇半啟:“噓,彆說話。”

顧淮生看著她,眼神微暗,她似也知趣,仰起玉白的小臉,以唇代指,印在他唇上,帶著絲絲溫和柔軟,輕抿,顧淮生望進她半睜的眼眸中,似淡泊似撩撥,讓人分不清,卻止不住沉淪,順著她的心意,吻住她的唇,不再多說。

一吻結束,顧淮生似乎又恢複道貌岸然的樣子,摟著洛染,似乎坐懷不亂一樣,神色淡淡地說道:“百貨大樓來了一批新的洋裝,明天下午,帶你去看看?”

她愛洋物,小洋傘,小洋裙,洋皮鞋,帶著一頂大的圓帽,帽沿傾斜,遮住大半張臉,露出精致小巧的下巴,和若似勾起的紅唇,那副模樣,耀眼極了,直撞進他心坎,就如她今天一身開叉旗袍,輕而易舉就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

洛染聽見他的話,並沒有什麼反應,從他上衣口袋裡抽出一根煙,含在嘴裡,衝著他輕抬下巴,顧清宴眼底暗色一閃而過,拿出打火機,替她點火。

她慢悠悠地吸了一口,就吐出一縷縷白色煙霧,半倚靠在他懷裡,雙眸半眯半迷離,像極了那小巷子中的不良女子,勾著每個回家的男人走向不歸路。

“嗯?”顧淮生既然要她,就不許她回避。

洛染一手拿著煙,清淡側過頭:“明天下午,你派人來接我就是。”

她夜裡不離場,當著這舞廳的頭牌,卻從不見她進了誰家的院,傳聞她入幕之賓眾多,可顧淮生也不知道她是否和彆人有過關係,但是她對每個人態度都相同,他知道,對於她來說,他不過就是這舞廳裡來來去去的一員罷了。

顧淮生斂下心中眾多般心思,突然問她:“愛看戲嗎?”

洛染不知他這是哪一出,將手中抽膩了的煙遞給他,見他接過,放進嘴裡狠狠抽了一口,像是忍著什麼似的,惹得洛染撩了撩眼皮,嫩白的指尖順著他的胸膛滑下,輕淺地回答他的問題:

“戲好就愛看。”若是不好,那自然是不愛看的。

顧淮生與她處了近一個月,也大多懂她的意思,也不知是怎麼養出來的性子,愛最美的衣裳,最好的吃食,就連這戲,也不願聽差的,他心中所想甚多,麵上也隻是沉穩說了一句:

“新來的戲班子,唱得是霸王彆姬,聽說是從南邊來的名角。”

洛染在他胸膛打轉的指尖終於彎曲收回,半靠在他懷裡,微遮掩的眸子裡閃過一絲情緒,從南方來的名角?那麼,那位留學歸來的女主也該出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