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 / 2)

什麼炸魚?沒有的。

就是有也粘鍋了。

鍋子粘完,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

好消息是作死值又漲十點,即刻入賬,童叟無欺;壞消息是,她確定了一件事。

妹的。這東西好硬,打不動。哪怕已經加過點了也打不動。

而且從右手受到的傷害看,徐徒然非常懷疑,這個鐘斯嘉,或許和那些卡片一樣,身上也存在著某種傷害反彈機製。不同的是卡片能在反彈時免疫傷害,而他卻護不住自己的腦袋。

徐徒然這人比較實際,打不過跑就是,帶著一隊學生崽,跑路跑得理直氣壯。就是不知為啥,身後顧晨風的表情有些懷疑人生。

所幸那個鐘斯嘉移動遲緩,腳印在地板上延伸的動作很慢。又所幸,單飛的學委沒多久就又衝了回來,懷裡多了個黑色塑料袋,不知裝著什麼東西。

“你這帶的啥?”體委眼疾手快地接過塑料袋,一邊往樓上跑,一邊急急道。

“油漆。”學委上氣不接下氣,“之前在雜物間看到的……”

她琢磨著,對付隱身人,最要緊的就是要及時捕捉對方的動向。光靠黑腳印未免太過被動,要是能讓對方顯形,那最好不過。

“不過我剛才太急了,彆的我也拿不動。隻拿了罐夜光漆,不知道有用沒……那家夥在乾嘛?”

她的目光掠過一樓大廳。隻見鐘斯嘉的腳印正以一種很慢的速度在地板上畫圈圈,地板上甚至還多出了好幾個黑手印,看上去像是正在摸索什麼。

“在找他的頭吧。”徐徒然捧著自己脫臼的手腕,語氣冷靜地催促,“快彆看了,都上去。”

其他人:……

所以你剛才的那句“頭掉了”,居然不是誇張的用法嗎?

眾人一時竟不知“鐘斯嘉頭掉了還能動”和“徐徒然能把鐘斯嘉頭給打掉”這兩件事哪件更驚悚,隻能在求生欲的驅使下往樓上跑去。

幾人衝上二樓,樓下鐘斯嘉還在那裡慢慢找他的腦袋。班長心口稍鬆,立刻安排其他人去檢查二樓房間,找找看有沒有什麼藍色的物件或標記。徐徒然知道他的想法後,卻道:“直接上三樓。三樓第二個房間。”

這棟民宿的所有房間她都走過,二樓和三樓的臥室她還都看過不止一遍,因此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其他臥室並沒有什麼藍色的裝飾。隻有三樓第二間,掛著一幅帶藍色顏料的畫。

三樓第二間離逃生梯也近,若是被追上也好逃跑……眾人當即直朝三樓而去,中途班長又指揮著幾人,將每間臥室的鑰匙都找出來,將所有臥室門從外麵鎖上。

“這樣鐘斯嘉一間間檢查起來,要花費的時間就會更多。”他向其他人解釋道。得虧他們入住時老板有告訴鑰匙所在,找起來也沒費什麼工夫。

徐徒然托著自己紅腫的手腕圍觀,雖覺得這個思路沒什麼問題,卻隱隱預感事情不會那麼簡單。

然而有預感也沒辦法——事到如今,總得設法多爭取些時間的。

在他們進入302時,樓下鐘斯嘉才剛剛踏上一樓樓梯。時間顯得更加寬裕。徐徒然進屋後便獨自坐到一邊,琢磨著該如何將手腕接回去,一旁的體委則說要布置個陷阱,抱著那油漆罐,又出去了一次,沒多久又空手衝了回來,和其他人一起研究起那副畫。

那是一副顏色厚重的水粉畫,黃燦燦的向日葵在畫布上開得絢爛瘋魔,被深藍色鋪滿的天空卻沒有太陽,隻有沉沉的夜幕。

班長本以為這畫會帶機關什麼的,掛在牆上旋了半天也沒研究出個所以然。樓下時不時傳來鐘斯嘉破門而入的巨響,他越聽越緊張,一時不慎,動作一頓,竟讓油畫從牆上掉了下來。

他慌忙蹲身撿起,正要再掛回去,又聽一陣巨響——砰砰砰砰的,竟似近在咫尺!

這聲音來得突兀,幾乎所有人都被嚇了一跳。體委幾乎是蹦起來,貼到門邊去聽走廊裡的動靜,才靠過去,就被徐徒然叫住。

“那邊。”她指向房間的角落,“聲音不是從外麵傳過來的。”

“……”

體委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目光落在位於房間角落的鐵皮櫃。

正是一開始將他們嚇得六魂無主的、裡麵還封著個女鬼的鐵皮櫃。

那櫃子外麵鎖鏈層層纏繞,正被從內部拍得砰砰作響,貼在櫃子和鎖鏈的符紙隨之陣陣顫動,仿佛下一秒就要從櫃子上掉落。

這些鐵皮櫃自打“櫃中女”事件結束後,就一直安靜待在這棟民宿裡,再沒鬨出過一點動靜。學生們一開始還都戰戰兢兢,之後詭異事件頻出,反而無視了這些鐵皮櫃的存在。萬沒想到這櫃子這會兒居然還能詐屍,當場又是一陣雞飛狗跳。

好在遊戲都推到這兒了,耐受也提高了,再怎麼害怕也不至於叫得像隻尖叫雞了。他們縮在一處,防備地看著這拍得直響的櫃子,過了好一會兒,見櫃門上的大鎖始終沒掉,這才放下心來。

體委掩飾地拍拍胸口,心有餘悸:“它乾嘛啊,這個時候突然詐屍。嚇死人了。”

其他人認同地點頭,徐徒然卻忽然蹙起了眉,似是意識到了什麼,快步走到門邊,將耳朵貼了上去。

體委忙擺了擺手:“沒事沒事,我剛聽過了,外麵沒有聲……”

“問題就是外麵沒有聲。”徐徒然喃喃著,臉色微微一變,“讓它安靜!它是在給鐘斯嘉報位置!”

民宿的隔音一般。而現在,明顯外麵再無類似的聲響,隻有他們房間的鐵皮櫃在鬨,還偏偏是在這個時候——除了通風報信,徐徒然想不到彆的解釋。

況且,就算這女鬼主觀上隻想搗亂,這麼鬨騰的聲音,也足夠將鐘斯嘉引過來了。

其他人這才意識到問題所在,慌忙去堵那櫃門。小米和顧筱雅又慌裡慌張地抖開床上的棉被和床單往鐵櫃上蓋,沒想蓋上去後鐵皮櫃反而更激動,砰砰咚咚的仿佛在敲架子鼓。

“怎、怎麼辦,它停不下來——”顧筱雅都快急死了,卻見徐徒然大步地走了過來,提著把水果刀對著櫃子上的大鎖砍了兩下,發現砍不開,又果斷轉身,衝到牆邊,一掌拍下電燈開關——

“啪”的一聲。

房間頓時陷入黑暗。

黑暗之中一片寂靜——隻在燈被關掉的第一時間,有人本能地低呼了一聲,很快便警覺地安靜下來。

而在這安靜之中,他們發現了一個驚人的事實。

那個鐵皮櫃也安靜了。

方才還在裡麵死命折騰的女鬼,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再沒一點聲息。

“這、這是怎麼回事?”頓了幾秒,方有人小心翼翼地開口,“為什麼突然沒聲了……”

“不知道。”徐徒然在黑暗中聳肩,“我也是無意中發現的。之前一個人在衛生間時,順手關了燈,這玩意兒立刻安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