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中有係統的聲音響起,語氣中透著困惑:“我還是不太明白。你這結論是怎麼得出的?”
就在不久之前,它正和徐徒然好好說著星星碎片的事情。這家夥忽然像想起什麼似地,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那些碎片,有辦法可以進入野獸傾向的升級空間嗎?”
係統能理解她為什麼會這麼問。畢竟之前在翻徐徒然的記憶時,它已經被對方一言不合直接把對方整個傾向直接封了的操作震驚過一遍。
當然,這個操作也不是很難理解。畢竟本來升級空間就都是因她的秩序而存在的,但……
你家真的在對麵啊。
代入一下星星碎片的視角,除了集合力量推牆和改走野獸傾向,也確實沒彆的法子了。雖然覺得後者相對而言更不可能,係統還是老實給出了回答。
而徐徒然,在聽到“它們應該需要你的部分
力量”這個回答後,眼神忽然就變了。跟著就見她起身離開了域,徑自走到客廳打電話。
打的同時還順便加了個餐。
眼看著她一個個電話打過去,提醒對方近期要注意擁有野獸傾向的高階能力者,以及同樣傾向的可憎物,係統簡直一腦袋問號,直到徐徒然結束了最後一個電話,方出聲發問。
徐徒然擦了擦手上沾到的奶油,理所當然道:“不是你說,它們有了我的力量就有可能走野獸嗎?”
係統:“?”
“在我離開薑思雨的域之後,那個漂亮妹子……也就是從我身上分裂出去的那個,不是就自動回歸了嗎。”徐徒然聳肩,“她回歸之後,我也算繼承了她在域中的記憶。”
其中大部分還是有些令人反胃的。畢竟這個妹子在域裡的大部分時間,都在獵食。
然而其中,還是有些內容,令徐徒然有些在意。
比如,她曾透過黑裙少女的視角看到,當初那個大橘貓——或說全知蟲,在引誘黑裙深入樹林時,曾向她展示一團藏在自己體內的彩光。
類似的彩光,徐徒然還在三個地方看到過。一個是香樟林的深處,一個是天災墓園辰級往後的道路內,最後一個,就是剛剛才成型的,自己的域裡。
孤立於冰麵之上的扶手椅,其鏤空的椅背上,就用類似的彩光作為裝飾。
而這三個地方,從目前的情報來看,都和自己息息相關。係統也說過,長夜一開始,就被她自己稱為彩光。
那是否說明,這種光輝,正是自己力量的某種象征?
若真是如此,那大橘貓藏有的那團光芒,都值得人警惕了。
當然,這些都是猜測。但這種時候,警覺一些總沒錯,所以徐徒然還是儘可能地將所有知道的高階都聯係了一圈。
她知道的高階,除了楊不棄和蒲晗,基本都是在香樟林中認識的。當初眾人分離前,特意互留了聯係方式——準確來說,是徐徒然給所有人留了自己的號碼。
畢竟其他人都被困了五年,出去後號碼有沒有被回收都不好說。而其他人也相當上道,在辦理好新電話後都專門發了徐徒然一份。上官祈還拉了個群。
不過出於謹慎,徐徒然還是更傾向於用電話溝通的方式。假設她的猜測成真,那麼從離開香樟林的這些人,也已算不上絕對安全。口頭溝通的方式不會被全知的分體察覺,相對來說更保險,而對方若真有什麼不對,談話間或許也能察覺一二。
除了提醒其他人留意野獸傾向外,徐徒然還一一轉告了蒲晗那邊收集到的情報。特意強調了如果遇到可疑分子,不要對視,以及要迅速封住對方視力。一圈電話打完,群裡正好響了幾聲,點開一看,上官校長已經將克製全知的符文發到了群裡,還配上了繪製教程。
群裡的響應極快,甚至有人自發組織起了符文自檢活動,還有人約著空了一起再去香樟林團建——畢竟大家都不傻,方才徐徒然那番話的意思,大概也能猜到些。
徐徒然見他們已經自發討論起來,也沒再多管,轉身往樓上走去。臥室內的域依然在自行運作著,桌上放著之前翻開的筆記本。徐徒然走上前去,盯著上麵的“育者投影”一行看了片刻,又緩緩移開,落在了“儀式”這兩個字上。
“談談那個儀式吧。”她說著,順勢坐回了椅子上,伸手接住撲過來的小粉花,“我非完成那個不可嗎?”
“目前來看是的。”係統答道“若非如此,你將無法達到真正的蘇醒,也無法取回長夜的力量。”
徐徒然蹙眉:“真正的蘇醒?”
係統:“憶起自我,感知自我。
”
徐徒然還是不解:“可我現在已經知道自己是誰了啊?”
“你不知道。”係統語氣認真起來,“你隻是有了這個概念而已。”
就好像一個人,突然被其他人告知你是一隻貓,他當然可以選擇接受這個說法,但這並不代表,他就真的變成了貓,也不代表,他能從此擁有和貓相同的能力。
完整的記憶,以及準確的自我認知,隻能通過儀式來取回。這是當初徐徒然自己定下的事。
徐徒然:“……”
“確認了,我當時的腦子可能不太好使。”她歎了口氣,抬手拍了下額頭,“你之前說,儀式要怎樣才能完成來著?過完原主的一生嗎?你總不會現在讓我去找屈眠談戀愛吧?”
拜托,人家高三誒。
係統:“……你不完成儀式,彆說高三,他以後連頭七都不會有。”
都直接化為虛無了,還過個鬼頭七。
徐徒然:……
“等等。”再一琢磨,她忽然覺出不對,“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現在就該去追求屈眠是吧?”
“不光是追他,還有彆的事……”係統慢悠悠道,“畢竟原主的人生軌跡也不隻是追求他,你起碼得做到大致相似……”
“可問題是,這些不都是該在一年後,屈眠和方醒上了大學才該發生的事嗎?”徐徒然驀地坐直身體,“你讓我現在去做,難道不會有什麼問題嗎?”
“倒也還好。”係統頓了頓,如實道,“就像我說的,隻要做到大致相似就行。”
其實如果它當初沒有被神秘力量拖走的話,它本來也是打算安排徐徒然提前完成儀式的。越早完成,對她來說越有益處。
單方麵追求男主,離間男主和女主的感情,冒犯隱藏的大佬以及不可名狀的存在,乃至最後直麵不可名狀的存在帶來的死亡恐懼……隻要能將這些事做完,其實也差不多能完成儀式。
嗯,雖然原定的不可名狀,現在真要出現估計還挨不住徐徒然一冰梭子。
就像人類考試寫簡答題,隻要關鍵得分點對了,哪怕中間內容填充的內容再離譜,也是有獲得滿分的可能的——而現在,係統已經不指望徐徒然能原樣照搬原主人生了,但至少得把得分點開都給踩對吧。
“也就是說,如果將原主的人生看著一本書,我實際隻要完成其中的幾個關鍵劇情。時間什麼的倒是其次。”徐徒然抿了抿唇,麵露沉吟。在得到係統肯定的回答後,又再次發問,“那這些關鍵劇情的具體內容呢?我必須得照著走嗎?”
“時間線都變了,要完全照做本來也不可能。”係統道,“簡單來說,隻要你的行為能對你自己及相關人員,產生與原劇情差不多的影響,應該就可以。”
徐徒然抬手摸了下頭上垂下的細長耳朵,若有所思:“也就是說,我能自己發揮?”
係統:“……”
不知為何,在這一刻,它內心忽然產生了一種微妙的不安感——它隱隱覺得方才自己似乎說了什麼不該說的,一時卻又無法確定。
短暫的沉默後,它終是壓下了那種微妙的不安感,小聲給出了回應:“嗯。”
話音剛落,就見徐徒然頭上的細長耳朵蹭地一下豎了起來,直接將正趴在徐徒然頭頂的小粉花給掀了下去。
不僅如此,它們還非常歡快地抖了幾下。
係統:“……”
“看”著那雙歡快抖動的耳朵,它越發肯定自己之前的猜測。
完了。
我剛才肯定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
*
又兩個小時後。
另一座城市內。剛剛刷完一組卷子的方醒伸了個懶腰,掏出被鎖在盒子裡的手機,隨手摁了一下。
手機屏幕亮起,寫滿勵誌語錄的背景圖上,接連跳出幾條微信信息。尚未來得及看清內容,方醒率先被發件人吸引了目光。
她頗為驚喜地發現,這消息是來自之前在“大槐花中學”內認識的牛批室友——在她被送出那個鬼學校時,專門和對方,以及在校內認識的其他幾人交換了聯係方式。出來後雖說成功加上了對方微信,但實際都沒怎麼聊過,上一條記錄還停留在她的道謝與對方的回複。
而現在,對方主動給她發了消息,這個認知讓方醒不由有些激動。雖說這樣比喻有些奇怪,但她現在確實有種類似於,被喜歡的明星突然翻牌的感覺……
她努力克製住想要上揚的嘴角,低頭仔細朝屏幕看去。在看清幾條信息的內容後,嘴角又緩緩斂了下去。
第一條信息是,做個交易嗎?
第二條信息是,我手上有X校頂級名師整理的複習講義,還有私密教學資源。
第三條信息是,堅持兩個星期不和屈眠聯係,這些就是你的。
方醒:……?
方醒:……
偏頭思索片刻,方醒果斷拿起手機,找到屈眠的賬號,毫不猶豫地拉了黑名單,拉完還截了個圖,發給了徐徒然。
方醒:【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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