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見李鸞兒雖然長的柔弱嬌美,可乾起活來卻很是利落。
再看她的穿著打扮,也知道是個勤快愛動的,並非那等懶惰之人,便笑道:“小娘子,甭忙活了,過來坐吧。”
“唉!”李鸞兒答應了一聲,又把她出門的時候李鳳兒給她帶的還沒來得及吃的點心拿出來遞到老人麵前:“這是我妹妹特特與我準備的,您老嘗嘗。”
老人接過來一瞧,這點心做的可真精巧,一樣綠豆麵的糕點,一樣桂花蜜糕,還有一樣炸餃,個個都做的小巧精美,聞起來味道也好:“你妹妹這手真巧。”
李鸞兒在老人麵前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您老說錯了,這是我哥哥做的,我哥旁的不行,專喜愛廚下的這些個事。”
“這倒是難得了。”老人並沒有覺得男人進廚房不對,笑著點頭,捏了一塊點心嘗了一口:“這味道真不錯,你哥哥是個心巧手巧的。”
“您老過獎了。”李鸞兒喝了一口茶:“老人家,您也是這鳳凰縣的人吧。”
“可不是。”老人笑著,起了一臉的褶子:“我啊,祖籍就是咱們鳳凰縣的,隻不過好些年沒回來了,以前年輕的時候南征北戰的,也沒個回鄉的時間,等到老了,也不願意挪窩,這不,一直到現在才想著回來瞧瞧。”
李鸞兒見老人喝完一碗茶,又給他繼上一碗:“這就是人常說的少小離家老大還吧,這次回來,您老可得好好的轉轉,瞧瞧這老家變了沒變。”
“唉,一定得好好瞧。”老人坐在樹蔭下喝著茶水,吃著點心,又有李鸞兒陪他聊天,倒是很悠閒自在:“小娘子。我聽你說話很文雅,應該是個讀書識字的吧。”
李鸞兒點頭:“我爹是秀才,我跟著他念過幾年書。”
“難得了。”老人笑著點頭:“小娘子言談有禮,舉止優雅。想必令尊必是個有才學的,得空了,老朽倒想見上一見。”
“您老是見不著了。”李鸞兒苦笑一聲:“我爹去世多年。”
“是老朽的不是了。”老人麵上一驚,隨後跟李鸞兒道歉:“提到小娘子的傷心事。”
“這有什麼。”李鸞兒趕緊擺手:“亡者已逝,活著的人總歸是要活著的,爹爹在的時候,我們好好孝敬著,他走了,我們把他放在心間,過好自己的日子。每天過的開開心心的,他泉下有知,也是高興的。”
“小娘子這話說的好。”老人聽了笑將起來,一挑大拇指:“小娘子好開闊的胸襟。”
“您太過獎了。”李鸞兒坐著行個半禮:“您老見多識廣,這心裡的見識不知道比我們多出多少。我不過是班門弄斧罷了。”
正說話間,卻聽得外邊一陣慌亂,馬蹄聲,腳步聲紛亂之極,還有男人的喝罵聲,路人驚恐的喊叫聲……
李鸞兒一驚,噌的站了起來。轉身就往外走。
老人比她的速度並不慢上多少,也放下碗站起來就往外走。
沒走多遠,就看到老人乘坐的馬車那馬竟是驚了,掙了繩子正往官道上跑呢,可巧官道上這時候有行人路過,有幾個孩子在邊走邊玩。有老者騎著驢歸家,還有幾個小娘子在路邊行走,看到驚馬,這些人都嚇壞了。
老人帶的侍從正想法子把馬拉住,可那馬跑的太快。他們哪裡跑得過。
眼瞧著這馬就要撞到路邊的幾個小娘子了,李鸞兒大驚,也顧不上許多,一個爭速奔跑,又使了大力一把抓住馬韁,口中叫道:“籲……”
李鸞兒拽著馬韁,可那馬也不知怎的就是不聽使喚,前蹄抬起來用力掙紮。
“啊……”一個穿著淺綠繡花上裳的小娘子嚇的尖叫一聲,縮成一團。
她這一叫更好,那馬更是驚的拚命掙紮,想要掙脫李鸞兒的控製。
實在無法,李鸞兒一邊拽著那馬,一個移形換位來到馬頭處,伸出左手,一拳擊在馬的麵門上。
便聽得噅的一聲,那馬慘叫一聲倒地不起。
“你……”跟隨老人的穿玄色衣服的中年男人上前,盯著李鸞兒直瞧,也不知道是要感謝李鸞兒製服驚馬,還是要責罵她隨意把老人的馬打死。
“武玄!”蒼老的聲音傳來,老人幾步上前,蹲下來看看口吐白沫已經走到生命儘頭的馬,再瞧瞧李鸞兒:“小娘子好武藝。”
李鸞兒拽拽衣服,又抹了抹頭發,嫋嫋娜娜的行了一禮:“您老過獎了,我不過是有把子力氣。”
“哈哈。”老人郎聲大笑:“這把子力氣可不尋常。”
笑過之後,老人又去看那幾個孩童,又叫武玄拿了銅錢與孩童並幾個小娘子壓驚,他行事有禮又周到,親自給那幾個小娘子道了歉,又和騎在驢上的老頭聊了幾句,瞧著大夥都沒受傷,這才算是鬆了口氣。
回身,老人看向李鸞兒:“想不到我鳳凰縣還有小娘子這等奇人,今日得見,果然是我的運氣了,老朽我得遇小娘子,心裡高興,得空,一定要和小娘子喝上幾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