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神威侯府
侯府老夫人端坐在榻上,看著跪在地上的孫媳婦,冷笑一聲:“你竟然說你不知道大郎是怎麼回事?張薇,你這個當媳婦的還真儘心呢,連自家相公病的起不來了,都不知道原因,你說,我們蔣家要你做什麼?”
“老夫人!”張威看看麵帶寒色的老夫人,在看看站在一旁露出得意之然的繼婆婆,心中發苦,當年,她舍了殘廢的嚴家大少爺,嫁給看起來前途無量的神威侯府的大少爺蔣劍晨,原想著丈夫爭氣又年少英俊,婆婆是繼室,不好在自己麵前拿架子,她的日子一定過的好。
哪裡料得到,這蔣家簡直就是狼窩,從她嫁進來就沒有一天的消停。
上頭兩層的婆婆,整日價立規矩,讓她苦不堪言,再加上丈夫風流花心,屋裡不知道多少年輕貌美的通房丫頭,為此,她不知道背地裡流了多少淚。
好容易,她生了一個兒子,總算是在蔣家站住了,可是,她那繼婆婆不是那麼好相與的,整日裡挑撥離間,挑著那些通房小妾找磋,她兒子也差點命喪那些蛇蠍美人之手。
早知道,早知道這樣,她當初還不如嫁給嚴承悅那個殘廢,就算沒有如錦的前程,可起碼日子過的清靜一點。
有的時候,她會不由自主的拿蔣劍晨和嚴承悅比較。
這一比較她發現,什麼年少有為,那分明就是蔣家吹出來的,不管是論文還是論武,蔣劍晨沒有一樣比得上嚴承悅,除卻,他有一個健康的身體。
最叫張薇不甘心的是,嚴承悅正直自持,又不貪戀女色。而蔣劍晨年紀不大就流連花叢,幾年下來,竟是把身體掏空了。
“老夫人,這不關孫媳的事。實在是我們爺那一屋子的美人,今兒你爭寵,明兒我勾搭,生生把好好的爺們勾搭壞了,我們爺對著一屋子鶯鶯燕燕,哪裡還把持得住,長此以往……老夫人,我也不是沒勸過,可實在勸不住,我說的急了。爺便要打我,太太也向著爺,從來不曾說過一句公道話。”張薇麵露戚色,雙眼含淚。
神威侯夫人一聽此話,立刻厲聲道:“你這叫什麼話。合著都是我這當婆婆的不好了,當初是誰為了表示賢惠,把自己的陪嫁丫頭都給了晨兒,我說一句,你能頂我十句,我本就不是你正經婆婆,哪裡敢管你們屋裡的事。”
張薇抬頭看向神威侯夫人。眼含怨色:“太太,你這話可就不對了,我們爺屋裡那些個女人,大多數可都是太太給的,太太若真不管我們屋裡的事,怎麼淨往我們屋裡塞人。”
“我……”神威侯夫人捂著胸口。一副受不了的樣子:“老夫人,您瞅瞅,這就是晨兒媳婦,這就是您挑的好媳婦,自從她進了門。我們府裡沒一天安寧的,如今,她更長本事了,連婆婆都敢頂撞,當初我就說她張薇和嚴家訂了多年的親,嚴家大少一斷了腿,她要死要活的退親,這樣的女人哪有什麼婦德,我不樂意她進門,可老爺為了張家的人脈,硬是讓她進了門,這倒好,這樣品德敗壞的女人跟在晨兒身邊,晨兒哪有好,好好的一個哥兒,就這麼的……就這麼硬是叫她勾搭壞了。”
說著話,神威侯夫人哭的不可自抑:“我雖說是個繼室,可我進門的時候晨兒可還小,他也是我一手拉扯大的,我豈有不疼他的理兒,我難道就願意他討不了好。”
“好了。”老夫人板起臉來,怒喝一聲:“你們都不要再說什麼,我心裡自然有數。”
“是!”神威侯夫人答應一聲,可神色間還是很委屈。
“老夫人。”張薇也應著,低頭暗自垂淚。
“張薇!”神威侯老夫人叫了張薇一聲:“你回去好好伺侯大郎,他要有個三長兩短,我定叫你也討不得好。”
“是!”張薇起身,對老夫人行了禮,慢慢的退了出去,在出去的當,她確定真真切切看到了夫人臉上帶著的嘲諷笑容。
張薇隻覺得眼睛發酸,胸中一把怒火燃燒。
她從老夫人那裡出來,走的飛快,沒有多長時間就到了自己屋裡,看到那一屋子通房丫頭還在爭著搶著伺侯蔣劍晨的活計,張薇隻覺得諷刺。
她進了裡屋,聞到一股子濃濃的藥味,想到不久前請來大夫瞧丈夫的病情,大夫那隱晦的表情,還有欲言又止的樣子,便覺有些不好。
再看看躺在床上的蔣劍晨,那枯瘦的樣子,蒼白的臉色,潮紅的眼眶,還有,露出來的胳膊上才起的紅點,張薇心中咯噔一下子,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瑞兒,瑞兒。”她叫著心腹丫頭:“把大哥兒抱過來,再吩咐下去,我要回張府。”
張薇趁著蔣家的人不注意,悄悄回了娘家,回去和張夫人商量了半天,便再沒回蔣家,而是在娘家長住下去。
等到蔣家的人發現,派人來接,張薇根本沒見,而是讓家裡管事告訴蔣家的人她要合離。
這話傳到蔣家,老夫人,神威侯及其夫人都蒙了,不知道好好的,張家怎麼要求合離,便是張薇不懂事,覺得受了委屈回娘家鬨,可張家的人也不該由著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