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鸞兒站起來,圍著張鶯打量,張鶯氣的想要出手扇她的臉,卻被李鸞兒攥住,李鸞兒使個巧勁,直接把張鶯推到一旁:“彆的不說,就先說模樣,崔正功也入不得本姑娘的眼。”
她笑著瞅瞅差點跌倒的張鶯:“也虧得你瞧得上眼。”
“你……”張鶯顫抖著伸手指著李鸞兒,怒叫:“給我把她綁了。”
那幾個小廝爬起來要打李鸞兒,李鳳兒又怎麼能叫他們如意,拿了個長條凳一揮,一掃之間勇不可當,直接把幾個小廝打的再度爬下。
李鸞兒冷笑:“想當初本姑娘也瞧不上崔正功,不過是我爹訂下的親事,他們崔家求到我們李家門上非要履行婚約,我如果不答應,便是我不孝了,無奈之下,我隻好答應了,果然,我進門就發現那一家子都不是什麼好的,因著是亡父訂下的婚事,又不能和離,隻得咬牙忍了。”
說到這裡,李鸞兒過去親自挽了張鶯的手,一臉的感激莫名,紅了眼圈,差點掉下淚來:“說起來,我真的很感激張家娘子,要是沒有你,我還在火坑裡呆著呢,幸好你勾搭了崔正功,叫他把我給休了,我這才離了那狼窩虎穴,才能得以新生,張家娘子,你真是個大大的好人,雖然吧,你長的不怎麼樣,離我和我妹妹差的遠了,不過,你的心美啊,也不嫌棄崔正功是我用過的二手貨,好心的接手,救我於水火之中,張家娘子,請受我一拜。”
李鸞兒真的給張鶯行了個禮:“就為了你救我的恩情,今兒你砸了我家的店,我也不計較了,你罵我呢,我也明白的很。怕是你也發現算計了半天嫁的不是如意郎君,這心裡窩了火,自然,要找我嘮叨幾句的。”
李鸞兒一臉的我很理解。我很同情,我很明白的樣子,直叫張鶯氣的想要吐血,可又說不出什麼話來。
隻這樣,李鸞兒還不算完,她又拉了張鶯的手:“張家娘子,崔正功本就是個軟蛋,沒成色的貨,怕你也瞧出來了吧,我勸你一句話。你也莫生氣,你本年紀小,又長在深閨中,好些事也不明白,自然是要吃大虧的。你啊,趁著現在年幼,又沒個孩子拖累,趁早趕緊和離了吧,再找一個,哪怕是個泥腿子,也比那樣的貨強啊。”
李鸞兒湊近張鶯:“張家娘子。你說我說的是不是。”
說這話的時候,她手上一個用力,狠掐了張鶯一把,張鶯疼的眼淚都掉下來了。
“哎喲,當真可憐喲。”李鸞兒同情的拿出一張帕子遞給張鶯:“瞧瞧,這都委屈的掉眼淚了。張家娘子,你的心情我很是理解呢,你且哭吧,這心裡委屈,哭哭就沒事了。來,姐姐與你擦擦淚。”
也不管張鶯同意不同意,李鸞兒的帕子就抹到張鶯眼上了,張鶯隻覺得那帕子抹了什麼東西一樣,刺的眼睛酸疼酸疼的,又一股火辣辣的感覺,這淚就掉的更凶了。
“瞧瞧,這小娘子委屈的。”李鸞兒無奈的歎了口氣,對李鳳兒恨聲道:“鳳兒,沒瞧見張家娘子哭成這樣麼,還不趕緊打盆水給張家娘子洗臉,對了,把你那胭脂水粉拿出來給勻勻麵,省的她回去被崔家的人責打。”
“哎!”李鳳兒忍笑忍的臉都快抽筋了,答應一聲就往後跑,出了廳堂笑的當真直不起腰來。
她今兒是真的服了,難怪姐姐隻說她脾氣爆沒成算,卻原來,姐姐那嘴皮子比她利的多,心也比她黑的多。
若是她遇到今兒這事,說不得一氣之下把張家娘子狠揍上一頓,如此一來,指不定自己吃了虧還要帶累家裡,可是姐姐那當真是軟刀子磨肉,叫張家娘子狠疼在心裡,又說不出什麼不對來。
本來嘛,自家姐姐被休,那本就是崔家的不是,這鳳凰縣城誰不知道,自家姐姐被休之後張家娘子才進的門,姐姐說那樣的話,張家娘子是辯無可辯的,被姐姐編排成什麼樣子,也隻怨她自己送上門來,怨不得旁人。
笑夠了,李鳳兒當真打了水,親捧了水盆出來:“張家娘子,我們家最好的也就是銅盆,沒有你們大戶人家的金碗銀盆的,你先湊和著洗洗臉,一會兒我幫你勻些脂粉,保準叫人看不出你哭了。”
張鶯更想哭了,怎麼這李大娘子和傳聞中的不一樣呢?
崔家的那些下人不是說李大娘子是個軟弱可欺的人嗎,不是說她沉默寡言嗎,不是說她被人打了也隻會哭上兩聲,連狀都不會告嗎,怎麼今兒她看到的李大娘子這麼強橫,而且,這麼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