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希可是官家身邊的大太監,官家小時候就跟在官家身邊伺侯著,在宮中的地位非同一般,按理說,他不該對一個未入宮的山野女子如此在意,可偏偏於希的言行舉止都表明了他很重視李鳳兒。
這說明什麼,張縣令心裡可有譜,說明官家重視李鳳兒。
或者說,李鳳兒在官家心裡可不一樣。
彆看大雍朝宮妃對於朝政的影響極低,就認為宮妃的作用小,不用在意。君不知,大雍朝太祖時寵愛的林貴妃,太宗時的明淑妃,還有高宗的田貴妃,那都是後宮中舉足輕重的人物,也是足以影響朝局的重要人物。
甭管什麼時候,枕頭風那都是極厲害的。
張縣令隻不過是個小小的縣令,若李鳳兒真成了寵妃,不用她出手,隻要她對彆人露出不喜張縣令的言語,自然就有下麵的人為了討好她而出手對付張縣令。
張縣令越想越是害怕,越想越是悔恨,趁著於希不注意,趕緊叫來心腹,悄聲道:“快去牢裡把李春放了,好好的送歸家中,快點。”
那心腹也明白怎麼回子事,自然加緊行動。
於希在宮中多年,張縣令的小動作自然明白,不過卻也不點破。
他一進鳳凰縣城就端起架子,還有前邊提點張縣令的那番話可都是故意而為。
說起來,這於希可是最忠心官家的大太監之一,甚至於,於希比柳木對官家更加的忠誠。
於希是個認死理的人,他進宮從小太監做起,後來官家出生,現在的王太後瞧他老實厚道,就讓他服侍官家,從官家未滿周歲起於希就跟在官家身邊,官家會說話時。說的第一句話不是父皇母後,而是於大伴。
可見得,官家待於希的親厚。
於希更是待官家比親生的孩子還要好上許多,他是太監。終生不可能有自己的子嗣,他又不愛財物,不喜權勢,便把一腔的熱忱都寄予官家身上,官家就是於希的精神寄托,可以說,官家隻要說一句叫於希去死的話,於希保準沒二話,定會歡歡喜喜的自儘身亡。
他又天生的有些一根筋,心裡眼裡隻認官家一人。官家喜歡的人,他就喜歡,官家厭惡的,他一定要替官家把那人打進十八層地獄再踩上幾腳。
自官家年前回宮,於希就瞧出來了。官家心裡有了人,定是在外邊喜歡上了哪個女子,隻官家不說,他也不問,後來得知官家喜歡上了鳳凰縣的一個秀才家的閨女,那李家娘子不僅美貌多才,而且最是心善不過的。還救過官家的性命。
彆的暫且不說,隻說那李娘子救了官家,這就叫於希對她感激不儘了。
後來,於希又不止一次的看到官家拿著李娘子做的棉衣瞧,翻閱李娘子抄的曲譜,情知官家心裡李娘子地位很重。這還沒見麵,於希滿心裡就想著親近李娘子。
待到王太後尋人去鳳凰縣接李鳳兒進京,於希自告奮勇要去,王太後信任於希的為人就準了,於希得了旨意。帶人馬不停蹄的趕去鳳凰縣,等快到鳳凰縣城的時候,於希就沒那麼急了,他叫人走的慢些,又派了幾個心腹去鳳凰城探查李娘子一家的為人。
當然,得出來的結果自然是好的,都說李家的兩個娘子最是勤謹和氣不過的,於希也就放了心。
正是因為這番探查,於希知道有人網羅罪名陷害李春,將李春拿到牢裡,意圖逼迫李家娘子去他家做妾的事。
於希一聽這還了得,李家娘子可是官家放在心裡頭的人,怎麼能叫彆人家得了去。
也怪那打聽消息的人沒聽清楚,沒有說明人家要的是李大娘子,不是李小娘子,這倒是叫於希誤會了,也因此有了上麵那一出。
於希瞧到張縣令叫人去放李春,也就放了心,該敲打的都敲打了,想來張縣令以後也不敢為難李家的人兒。
他急著催張縣令引路,一起往李家而去。
可巧李春入獄,李鸞兒和李鳳兒也沒有心思再開什麼店,兩個人關了飯莊,李鸞兒就等著天黑去崔家折騰,等到張縣令和於希來的時候,剛剛好李家人都在。
馬冒開了門,看到張縣令一身官服先就呆了,後來又見於希的排場也不小,頓時嚇壞了,跪下就嗑頭:“不知老爺們駕臨……”
“得了。”於希一擺手:“雜家是來傳旨的,快叫你家娘子來接旨。”
“接旨?”馬冒更傻,硬撐著爬起來就往後院跑。
過不多時,馬冒急匆匆跑出來,對於希行了禮:“這位老爺先請前廳喝茶,我家娘子一會兒就出來。”
那馬冒去後院的時候李鸞兒正在休養精神,李鳳兒暗暗傷懷,金夫人也不知道在琢磨什麼事,就聽馬冒吼了一嗓子:“大娘子,不好了不好了,縣令老爺帶著天家使臣到了,許是來抓人的……”
李鸞兒一下子坐起,皺皺眉頭,冷聲道:“慌慌張張的像什麼樣子,到底何事,你慢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