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偷瞧了你妹子的身子,你妹子胸前有個胎記,這是你都不知道的事情,那人竟是瞧見了,之後,君家就尋了一個浪蕩子,在青樓裡大放厥詞,說什麼你妹妹不安守婦道,為人淫蕩……那些話,為娘實在是,說不出來啊。”顧夫人一邊回想一邊說。
她雖然沒把話說完,可顧茗還是氣壞了,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卑鄙小人,竟用這種手段對付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實在是……”
氣過這後,顧茗又思量了一會兒:“娘親,咱們無權無勢,如今隻能防備,兒了呆會兒便去李家瞧瞧,去求求金夫人,叫她幫著問問嚴家,可有那武藝高強的官士,待尋些來看家守院,再替妹妹買幾個有粗淺武藝的丫頭來,每日夜間都讓他們輪流值班,先把咱們府裡守住再圖謀旁的。”
顧夫人一聽哪還有不同意的理,心道到底是自己一個婦道人家比不得男兒,她到如今隻知道拉攏人,其餘的一籌莫展,而兒子才聽了這些事情,便有了主意。
“我兒,為娘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一切都聽你的,你自去安排吧。”有了兒子出謀劃策,顧夫人心中的千金重擔才算放下一些來,人也輕鬆了不少,臉上也露出笑容來:“夜了,你且去休息吧,身子要緊。”
“娘也早些休息。”顧茗行禮告退出去,出了顧夫人的院子,便一腳腳踢在路旁的大樹上,發泄心頭那怎麼都下不去的怒意。
雖說換庚帖是大事,可那也是金夫人的事,總不能叫李鸞兒自己去換吧,因此上,李鸞兒這幾日卻是無事的。
隻是,嚴家提親的第二日,李鸞兒便收到牙行的信,說是那幾座山頭已經打問清楚,是無主的,且價錢不高,問李鸞兒還有意沒有。
這樣大的喜事李鸞兒自然是高興的,約了官牙下午的時候察看,待看過之後,李鸞兒很是滿意,直接去了衙門立了文書,交了銀子,拿下地契來。
因著高興,李鸞兒還賞了那官牙一個約有五兩重的銀元寶,喜的官牙跟前跟後,奉承不已。
回到家中,李鸞兒把地契藏好,坐在椅子上直樂嗬,樂過一陣之後,她想到李春的親事,雖說顧夫人說顧家是應了的,可到底沒有正經媒人前去提親,她也不清楚顧家究竟是何意圖,顧家的娘子到底長的如何。
想到親事,李鸞兒自然想到朱媒婆,她覺得這婆子長的有福氣,且是個能說會道的,又想嚴家既然尋她提親,必是京城有名的媒婆,便叫馬方去打聽,果然,這朱媒婆的名聲很大,更是達官貴人家中的座上賓。
李鸞兒聽了忙叫人請來,和朱媒婆說了叫她幫忙提親的事,且拜托她去了好好瞧瞧顧家二娘子的為人口性,那朱媒婆本就歡喜李鸞兒的爽利,再加上李鸞兒許以重利,自然拍著胸脯保證一定把事情辦好。
朱媒婆是個急性子,便在金夫人去和嚴家換庚帖的前一天到了顧家。
說起來,李家住的宅子雖說是三進的,可到底是翰林老爺住過的,屋子建的清雅不說,位置還好,李家又下了本錢收拾,使得那房子看起來自然是好的,可這顧家,許是因著家裡到底清貧的原因,房子就顯的敗落的多。
朱媒婆立在顧家門前看了好一會兒,撇了撇嘴,心道她說怎的有人願意嫁與李大郎那個癡傻的,卻原來是個破落戶。
敲了門,好半晌才有一個半大丫頭開門,朱媒婆見了,心下更有幾分鄙夷,連個門房都請不起,這顧家爺還是官老爺呢,怎的做官做到了這個份上?
雖然心裡看不起顧家的清貧,可朱媒婆還是很有職業道德的,她臉帶笑意上前:“這裡可是顧府,我應李家之邀,前來提親的。”
哐當,那門又關了上來,便聽小丫頭大喊小叫:“姨娘,姨娘,有人來咱家提親了。”
朱媒婆摸摸鼻子,歎了口氣,且站在門外等著,過了沒多長時間,就有一個穿的齊整些的丫頭過來開了門:“您請進吧。”
朱媒婆跟著丫頭進門,一邊走一邊悄悄觀察這顧宅,卻見前邊門房很是敗落,便是一進的宅子似乎也是久未修葺,瓦片鬆動,柱子上的漆都掉的沒色了。
再進二進,這裡倒還好些,顯的有些人氣,丫頭帶著朱媒婆進屋,就見一個三十多歲的,身穿湖綠繭綢衣裙的婦人坐在那裡,一臉笑容的對朱媒婆道:“這位想來便是李家請來提親的媽媽了?”
朱媒婆趕緊笑道:“正是呢,李家的夫人娘子聽到您家娘子素有善名,這不,眼巴巴的請了我過來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