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曹啊,老哥哥來瞧你了。”
有些粗俗的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來,叫曹萍吃了一驚,宮中太監說話多是嗓音尖銳,少有如此如正常男人的聲音。
隨著屋門被推開,一個高高壯壯臉膛紅潤的老人﨣是屋裡。
曹公公趕緊起身便要去迎,那人一把按住曹公公:“老曹,咱們兄弟還弄這些虛套做甚。”
曹萍起身給來人見禮,那人對曹萍一笑:“好孩子,你這些日子的所做所為雜家都瞧在眼裡,你是個孝順孩子,老曹替你打算也沒差。”
“趕緊叫譚伯伯。”老曹指著來人笑了:“這是原和我一起伺侯過官家的譚公公。”
“譚伯伯。”曹萍乖巧的叫了一聲,那位譚公公大笑兩聲:“好,即是侄女叫了我一聲伯伯,當伯伯的也不能沒個見麵禮”,說話間,他摘下隨身的玉佩遞給曹萍:“拿著玩吧。”
曹萍有些為難,曹公公卻道:“即是你伯伯給你的你就收著。”
曹萍這才小心的將玉佩收了起來。
譚公公順勢坐下打量曹公公一會兒之後憤恨道:“柳木如今越發不將人放在眼裡,想當初我們四人伺侯官家何等情深意重,唉……老曹你放心,你這女兒是個孝順的,我瞧著也替你喜歡,自然拚著寧可得罪了他也要保住這孩子。”
“老哥哥,多謝了。”曹公公老淚縱橫:“柳木著實不是個正經東西,萍兒是我義女,他是孩子的叔叔,如何就,也是瞧著我人老了好欺負罷。”
“你啊。也甭東想西想的,我剛才聽了那麼一耳朵,你瞧中了賢妃?”
曹公公點頭,又看看曹萍:“萍兒啊,你去給我和你伯伯倒杯茶,順帶弄些點心果子來。”
“是!”曹萍笑著應了一聲,端了藥碗出去。
等曹萍一走。曹公公就拉了譚公公的手:“老哥哥。我是能忍的,總歸有一日他柳木沒個好下場,隻我這閨女如花似玉一般。總不好叫人遭踏了,老哥哥,與你說句實話,咱們認下的那些小崽子都是和咱們一樣沒個子孫根的。甭看咱們那麼些乾兒子乾孫子,可認真說起來。還是沒後的,我是打算好了,小萍子對我孝順,又和我是一個姓的。我是正正經經拿她當閨女,想替她好好打算,將來叫她放出宮去。總歸我在宮裡這麼些年,也攢了些銀錢。到時候我就給她召個上門女婿,甭管是落魄秀才還是山野村夫,隻要對小萍子好,認我這個義父便成,真要成了,我曹某人也算是有了正經子孫。”
譚公公聽他這麼一說,不由的有幾分悲痛,悲意過後,便也替曹公公歡喜:“老曹啊,你打算的好,你說我怎麼就沒想到呢,我光想著能有個正經子孫,卻沒想到這宮裡宮女也挺多的,咱們太監不能有後,可宮女卻是能招婿上門的,到時候生了孩子,還不就是咱們的正經子孫,老曹,打算的好,真好啊。”
曹公公聽的也歡喜起來:“老哥哥,我想的沒差吧,真要成了,我百年之後才是正經有了捧靈摔盆的,到了九泉之下見到我父母祖宗,便也不用愧疚了。”
“你想的是真好。”譚公公一翹大拇指:“看來我也該同你一樣尋個心性好的孩子好好養著,待到動彈不得的時候,也有個伺侯的人。”
說到這裡,譚公公又壓低了聲音:“老曹,咱們才兄弟幾個裡邊你是心眼最多看事最深的,你剛才說柳木沒個好結果是什麼意思?”
曹公公長歎一聲:“老哥哥啊,原先叫你多看些書你總是不瞧,你瞧瞧史書上那些個太監專權的有幾個能有好結果的,官家如此放縱柳木誰知道是何意圖,如今怕是他還得用,官家才這樣忍著他,等到他沒用的那一天,且瞧著吧,就算是官家不說什麼,就柳木得罪的那些官員都能吃了他的肉。”
譚公公一驚:“這樣厲害。”
見曹公公點頭,譚公公便將這件事情記在心頭,又問:“你想叫小萍子去賢妃那裡,可是,這宮裡上上下下的誰不曉得小萍子是柳木看中的,賢妃敢要小萍子麼?”
他這麼一問,曹公公倒是笑了:“旁人不敢要,賢妃卻是敢要的,老哥哥,這宮裡如今唯能製得住柳木的便是賢妃。”
“如何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