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
一陣陣慘叫聲從西山訓練場傳出,不遠處幾個軍營的老兵們都探出頭來笑嘻嘻的看著,不時的笑話幾句。
卻見圍著訓練場一隊士兵跑的飛快,邊跑邊叫,他們身後跟著一隊雄糾糾氣昂昂的獵狗,那些狗不時的叫上幾聲,追趕著士兵,但凡有落後的便張開大嘴撲上前去便咬,已經有好幾個士兵被咬的褲子都破開了,更有的露出粗壯的腿,還有一個更加可笑,露著白生生的屁股蛋子,他一邊跑一邊用雙手捂著屁股,神情沮喪,形容憔悴。
李鸞兒站在場地中央皺眉道:“再有一圈就可以休息了,最後那三個今兒晚上可沒飯吃。”
一聽她這句話,最後三個人跟打了狗血一般拚命往前跑,那褲子破了的也顧不上捂住屁股,揮舞著雙手便往前衝,哪裡還有一丁點沮喪的樣子,看起來是為了吃的臉麵性命都不顧了。
終於跑到終點,一群人簡直都要累癱了,可李鸞兒還叫人監督著不讓他們坐下,叫他們一個個扶著走動了半圏才坐到地上。
又過了一會兒,便有兩個壯漢抬了一口大鍋過來,鍋中是煮好的肉湯,李鸞兒先叫這些人一個盛了一碗喝著,稍後又有人抬了幾張八仙桌拚到一處,桌子上擺的滿滿的木盆裝的各色的菜式,有紅燒肉,抓羊肉,燒雞塊,雞蛋湯,各色的青菜,摞到天高的白麵饅頭。
那群士兵一瞧登時如餓死鬼投胎一般撲上去就搶,嚴承憬搶的最快,搶了饅頭就往嘴裡塞,一邊還裝了一碗雞蛋湯。一隻手又拿起一個大碗往盆中直接用碗扣了滿滿的紅燒肉。
嚴承恪也顧不得斯文,比嚴承憬搶的還凶,直接搶了盆中的勺子將各色的菜都盛了許多去,拿了個布袋子一個個往裡邊裝饅頭。
李鸞兒看的無奈搖頭,多好的兩個孩子怎麼就叫她毀成這樣了,話說前些日子這兩個孩子到老宅吃飯李鸞兒還見來著,甚是斯文有禮。尤其是嚴承恪。吃起飯來挑三撿四,那肉肥的不要,太瘦太柴的不吃。菜炒的太老了不吃,湯味道不鮮連更是嫌棄到底,可如今呢?
那麼幾桌子的飯菜沒有一刻鐘的功夫就叫人給搶空了,再瞧時。那些士兵一個個都坐在桌子底下打著飽嗝,李鸞兒看的實在想發笑。
不過她又檢查了一下。今兒訓練時好幾個人都被狗追到了,看起來,雖然夥食上去了,可大家夥的體能還是不達標啊。看來必得求金夫人給她配些強身健體的湯藥,給這些人壯壯身子,若不然真到了草原上。恐怕一個個都要吃不消的。
如此想著,李鸞兒又交待了訓練任務。叫性子比較穩妥些的嚴承恪幫忙訓練著,她回自己的營帳換了身衣裳便坐馬車去了李家。
在軍營呆了好些天,李鸞兒一進城便有一種恍然如隔世般的感覺。她叫車夫駕著馬車先到最繁華的青雀街走了一遭,買了幾樣點心和小菜,另外買了些醬菜,又買了許多的小玩藝,這才往李家而去。
青雀街離李家並不遠,李鸞兒也沒用多長時間就到了,她還未走近就聽到一陣喧嘩聲,等到馬車停穩,李鸞兒掀開車簾往外一瞧,登時就一陣的厭煩。
卻原來是那付姨娘跪在李家門前哭泣,許多路人圍觀張望且議論紛紛。
李鸞兒跳下馬車,早有門房看到迎了上來,李鸞兒擰眉問:“怎麼回事?”
門房也是一陣的為難:“姑太太您瞧,實在是……這人說是咱家太太的姨娘,早早的過來便要見太太,小的回稟太太,太太隻說不見,她就跪到這裡不起了,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好似咱家欺負了她似的。”
“她在這裡跪,你們便由著她麼。”李鸞兒冷聲問道:“叫上幾個人將她叉遠點。”
說完,李鸞兒邁步就要進門,卻不想付姨娘早瞧到她了,一見她要進去立時撲過來抱了她的腿哭道:“大娘子救命,救命啊……”
“鬆手。”李鸞兒冷冷的說道。
付姨娘抬頭,一張蒼老的臉呈現在李鸞兒麵前,她哭著搖頭:“我不鬆手,我不能鬆手,壽兒還等著我救她呢,大娘子,你是好人,行行好,救救我的壽兒吧,我來生做牛做馬報答你的恩情。”
李鸞兒看了付姨娘幾眼,又見圍觀的人議論的更加厲害,忍不住又是一陣厭煩:“你先起來,跟我進去再說。”
付姨娘歡喜的點頭,抹了淚起身,跟著李鸞兒進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