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承悅的臉色也有些不好,隻叫陶二娘子唱歌這事是陶大爺這個當爹的提出來的,他便也不好說什麼。
說起來,李鸞兒和嚴承悅早已經因為陶大爺這一句話對陶家人的印象差極了。
誰家當爹的這麼的沒心眼,叫自家的女兒當著外男的麵唱歌,陶二娘子雖說是庶女,那也是陶家的女兒,怎麼說都是大家閨秀出身,又豈能和歌伎等同。
原李鸞兒想著陶二娘子必然會不甘願,且說不得要推拒的,但叫她萬萬沒想到的是陶二娘子笑嘻嘻的答應了,便是陶大夫人也沒什麼意見,笑道:“我們家二娘子唱歌是極好的,好些人都誇讚她有一副好嗓子。”
李鸞兒聽的低垂了頭,嘴角掛了一絲冷笑。
陶大夫人這話完全是在告訴李鸞兒和嚴承悅不必對陶二娘子給予應有的尊敬,就把她當歌伎便成了,不然,為何要說好些人都誇陶二娘子唱的好呢?這一再說明陶二娘子不是第一次當著外人的麵唱歌了。
陶大夫人的話才落地,陶大爺也笑道:“我家二娘子不隻歌唱的好,就是舞也是一絕。”
說話間,他還瞧了嚴承悅一眼:“嚴老弟不如與我一觀。”
李鸞兒一聽這話心下更加不悅,暗道這陶大爺怎麼有一種拉皮條的感覺呢。
卻聽嚴承悅笑了笑:“這裡地方小,令千金怕是施展不開的,跳舞便算了吧。”
“也罷,也罷。”陶大爺笑著擺手:“不跳便不跳了吧,說實在話,我家這二娘子倒也是個大才女,吟詩作對。鼓樂吹簫,書法繪畫都有所涉獵,更難得是個乖巧伶俐的,我是最疼她不過的。”
“陶兄一片惜女之情叫人感佩。”嚴承悅笑著說了句話,又舉杯道:“陶兄,我敬你一杯。”
李鸞兒勾唇淺笑,對陶大夫人道:“陶大爺真是顧惜女兒,二娘子有福了。”
說著話,她還舉杯和陶大夫人同飲。
夫妻二人明麵是在誇讚。可這話若是當真細聽便會明白他們是在諷刺陶家人沒教養,嘲諷陶大爺不管女兒名聲和死活。
誰家真正顧惜女兒的會叫她這般隨意給人唱歌,還會說什麼自家女兒是才女,什麼都會一些的,青樓**子臉皮都比他們薄。
隻這話陶家的人明顯沒瞧出來,陶大爺笑著叫陶二娘子趕緊唱曲兒。
陶二娘子很是情願,臉上帶著笑容站了起來,立於幾株玫瑰花前,一身粉衣衫的她人比花嬌,她輕輕開口道:“我素愛唱曲兒的。平日無事也試著自己寫上一寫,今日我便唱一首自己寫的。”
說完,陶二娘子慢聲細語的吟唱開了:“三更夜月照窗。小娘子思情郎……”
李鸞兒才喝了口桂花酒,一聽這詞險些噴了出來,實在是……
陶家二娘子唱曲便唱吧,唱些清雅的也成,倒也圓得過去,可偏一開口竟是這種淫詞濫調,一個清清白白的大家閨秀哼著這種曲子,沒的叫人低看了她。還以為她想男人想的緊了呢。
陶二娘子卻也不嫌自己唱的低俗,臉上帶著笑,眼睛如勾子似的脈脈含情的去看嚴承悅,口中曲子越發的調情味重,最後陶二娘子伸手一指嚴承悅,拋個媚眼勾唇淺唱:“呀,小冤家你幾時還,直叫奴家心頭蕩……”
“好!”
陶大爺拍了拍手。轉頭問嚴承悅:“嚴老弟,我家女兒唱的如何?”
這叫嚴承悅又要如何作答,他實在不曉得說什麼好了,李鸞兒卻是淺笑盈盈:“自然是不錯的,比起春風得意館的大家唱的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