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鳳兒從王家出來,李鸞兒一路尾隨她回到永信宮,趁她回屋換衣裳的時候趕緊回到床上躺下來。
果然不一會兒李鳳兒便身著白色中衣過來查看,見李鸞兒睡的死死的才放了心,親手將迷香熄滅,李鳳兒才躺到床上睡了一小會兒。
沒過多長時間外邊小廳中的自鳴鐘敲了五下,李鸞兒聽後趕緊起床,李鳳兒已經起身洗臉梳頭了,銀環看李鸞兒起身,便趕緊帶著人過來服侍,一時姐妹倆各自梳洗之後都換上喪服,才要去萬壽宮便聽得外邊一陣鬨騰。
李鳳兒皺眉:“這又是怎麼了?”
銀環出去,不一會兒帶著白姑姑進來,白姑姑進門便給李鳳兒跪下了,咚咚的嗑了好幾個頭:“皇後娘娘,太後,太後她昨天晚上,昨天晚上薨了。”
“什麼?”李鳳兒驚的倒退一步:“太後什麼時候沒的?”
“奴,奴不知道。”白姑姑一行哭一行嗑頭:“昨天夜間太後娘娘說要靜一靜,將奴婢們都趕了出去,奴想著太後怕是思及官家心裡不好受,便帶人在外邊守著,到了半夜太後也沒喚人進來,奴便進去看了一眼,見太後睡熟了,不忍吵她,便帶人一直守著,誰知道,誰知道她,她竟然一睡不起。”
“快,快去壽安宮。”李鳳兒旁的也顧不上,趕緊帶人往壽安宮跑。
李鸞兒怕有什麼也趕緊跟了過去,一進王太後的屋子,便聞到一股子甜絲絲的味道,李鳳兒順著味道過去尋到一個小香爐,立時叫人將這香爐搬了出去,又命人打開窗子。味道一時散了才過去瞧王太後。
卻見王太後一身素衣,頭發梳的整整齊齊,隻並沒有戴什麼簪環佩飾,臉上也是乾乾淨淨沒有丁點脂粉味,她確如白姑姑說的一般似是睡實了,但是李鳳兒和李鸞兒分彆把了脈之後便知王太後已然故去。
“母後這,這……”李鳳兒一行說一行流淚:“怕是早就有了自儘的打算吧,這身衣裳我記得母後說過,似是她年輕時候的。先帝爺在時最喜歡她穿這身衣裳的。”
白姑姑也點頭道:“皇後娘娘說的是極,這衣裳太後娘娘一直珍藏著,例如晾曬保養都是她親手做的,奴都不叫動上一下。”
說到這裡,白姑姑又哭了起來:“打先帝爺去後,太後娘娘精神就一直不是很好,時常與奴說起先帝爺,還說若不是為著官家,她怕早隨先帝爺去了,還說先帝爺最怕黑。最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她要老不過去,先帝爺定然會極害怕的。如今……如今官家這一走,娘娘就好似沒了牽掛一般隨先帝和官家去了。”
李鸞兒站在一旁心裡暗道王太後可不隻因思念先帝而去的,怕是因為覺得愧對德慶帝,實在無顏見人了,另一個也覺得愧對先帝爺,愧對秦家列祖列宗,這才一死以求解脫。
隻王太後去都去了,這樣的話李鸞兒可不會說出來。說出來也隻能叫王太後臉上無光,對她更沒絲毫好處的。
“母後即然特意換上這身衣裳,便,便不用再另替她換壽衣了,白姑姑,你帶人將母後平日的愛物收拾一下,先,先準備收斂吧。”李鳳兒沉痛的吩咐著:“銀環。你去叫人通知三位公主,叫她們即刻進宮。”
接著,李鳳兒又吩咐了許多王太後的身後事,等一切妥當之後,她才跪下好好的嗑了頭。又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場。
李鳳兒神情哀傷,精神也很不好。旁的人都不敢勸,李鸞兒卻是敢的,她幾步上前扶起李鳳兒來小聲勸道:“皇後,你打起精神來,現如今太後和官家這一去,皇長子和長公主年幼,宮裡上上下下裡裡外外還得靠你打點,你,總得將他二位的身後事辦的風風光光吧。”
“是極。”李鳳兒抹了一把淚扶著李鸞兒的手往外走:“且先去萬壽宮看看吧,官家停靈在那裡,現在太後,太後要停靈哪裡還得等三位公主來了再商量,另,官員家眷也得分開哭靈,總歸兩邊的事都得好好料理。”
說到這裡,李鳳兒苦笑一聲:“我和母後一樣苦命,先帝爺早早去了,留下官家年少繼位,官家更加狠心,去的更加年輕,留下我們福豆還是個孩子呢,我原說我和母後一樣都是年紀輕輕就守了寡,以後這宮裡我們婆媳相依為命,哪裡料得到母後這般的狠心,留下我們孤兒寡母就這麼走了。”
她說一句,旁邊白姑姑幾個哭上幾聲,等她說完了,白姑姑幾個伺侯太後的都哭成了淚人。
“罷,罷。”李鳳兒擺擺手:“人都沒了我說這些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