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噩夢(2 / 2)

施鶯鶯柔聲回答道:“十四班。”

在這所學校,“十四班”這個名詞略微擴展一下,就約等於“亂七八糟的學生和小混子的集合體”,這讓來搭話的男生愣了好一下:

不該啊?如果真的是十四班的學生,怎麼可能來一班聽課?

結果就在他發愣的這個空當裡,立刻就有人填補上了他的空缺:

“你叫什麼呀?我是一班的班長,有事直接找我就行。”

施鶯鶯笑了笑:“你不認得我了,班長?我是施鶯鶯啊。”

在十四班那幫小混賬們眼裡,她的臉可比她的名字要誘人得多;但換作在人均學霸的一班,這個名字簡直熟得如雷貫耳:

這是校長親自去特招來的學生,入學成績全校第一,拿著全額獎學金和最高補貼蟬聯了足足一年的全省第一後,高二開學直接滑坡去了十四班,一整年兩次分班考試都沒能再回來!

現在的一班裡有不少她曾經的同學和朋友,也有從二班三班這樣的次一等的班級考上來的,但不管是哪一種學生,隻要他不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書呆子,就都該聽說過施鶯鶯的名字!

一時間都沒多少人關注她的臉了——或者說這也是施鶯鶯專門回答了這個問題的原因:

隻有把他們的注意力從自己的外表上轉移開,讓他們關注到成績的方麵,接下來她才能更好地布局。

本來對貿然前來一班的施鶯鶯感興趣的隻有十來個人,當她報出自己的名字後,幾乎整個班級都擠了過來:

“你可算回來了,鶯鶯!你會在這裡聽多久的課?還回去嗎?”

施鶯鶯搖搖頭:“我不確定……這次是十四班的人惡作劇,全班都吃了處分停課,校長才讓我來一班旁聽的。”

“我相信鶯鶯這次肯定能考回來。”剛才發問的女生自覺失言,漲紅著臉試圖亡羊補牢:

“之前發揮失常肯定有特殊原因,鶯鶯可是考過全省第一的呀!”

施鶯鶯就等這一句呢,聞言垂下眼,歎了口氣:

“哎,如果她不再來乾擾我的話……但願如此吧。”

她這話說得真是有水平,半遮半掩的,反而更引人好奇了。

一時間都沒人想去再糾結“十四班的人到底做了什麼惡作劇”、“施鶯鶯這最後一次分班考試準備好了嗎”之類的問題,活像被麵前一根可望不可即的胡蘿卜吊著的驢那樣,撒歡兒就往施鶯鶯布置下的語言陷阱裡跳了:

“你說的這個人是誰?”

“肯定是我們認識的人對不對?前幾次分班考試的時候都是兩個兩個班級打亂分布學生的,這人不是一班就是二班的。”

“哇不是吧,這種人竟然就在我們身邊?你偷偷告訴我們,鶯鶯,我們去給你討公道!”

施鶯鶯苦笑一下,什麼都沒說。

她這一苦笑,反而更讓人想要追尋真相了。

哪個學霸沒有過要憑實力超越第一名的願望?能夠考進一班的基本上都是學霸,個個都鉚足了勁想看看自己跟施鶯鶯之間的差距有多少,結果這個毋庸置疑的第一名突然就滑坡去了十四班,這讓全體一班的同學都憋了一口氣,上上不去下下不來,很是勝之不武。

陡然聽施鶯鶯親口承認,說她之前分班的成績是有問題了,這簡直就是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我聽說你最後一場交了白卷……是不是有人弄壞了你的卷子?”

——不是。

但原主隻恨不得自己的卷子真的被弄壞了,也就沒那麼多事了。

因為最後一場考試的時候,她中途去了洗手間,正好遇見了根本就沒進考場,在洗手間裡抽煙的顧城。

原主對顧城這樣的校霸從來都敬而遠之,一看到渾身都繞著白煙的顧城,就心生懼意,轉身走進了女廁所,僥幸地心想,就算他再怎麼不要臉,也不至於乾出強闖女廁所這麼猥瑣的事情來吧。

可顧城是什麼人?自信心爆棚的他第一次見到有女生繞著他走,當場就來了興趣,覺得這手欲擒故縱的把戲玩得很好,很合他心意。

自信心爆棚的顧城根本就沒考慮到彆人是真的討厭他這個可能,當即偷偷跟在原主的身後進了女廁,強行摘了原主的眼鏡,讓她露出臉來之後——

原主的噩夢就開始了。

“你長得還挺不錯的,遮著乾什麼?露出來多好。”流裡流氣的少年輕佻地吹了個口哨,黏膩的眼神幾乎都要探進女生的校服領口裡:

“當我女朋友吧,好學生,這樣我帶你出去就不會丟臉了。”

他往原主臉上噴了口煙,趁著厭惡煙味的女生彎下腰去咳嗽的時候,用力撕開了她的衣領,扒掉了她上身的衣服,還伸手摸了好幾下:

“你要是不答應,就彆想把衣服拿回來嘍。到時候你直接光著出去就行,哈哈,以後就隻有我能要你了。”

原主第一次遇到這種自信爆棚、蠻不講理的惡臭男,當場氣昏了頭,再加上年輕女孩子臉皮薄,都沒敢大聲呼救,隻能默不作聲地拚命掙紮,想要從顧城手裡逃出去。

可在顧城的眼裡,就算她喊了,那也是欲拒還迎,更何況她沒喊呢?那就約等於默認同意了。都同意了那還為什麼要反抗?嘖嘖,小女生要拿喬嘛。

於是他根本沒把她的反抗當回事,結結實實地把人給扒了個精光,威脅道:

“你要是不答應我,我就不把衣服還給你!”

原主也硬氣,死活沒答應,愣是等到了考試結束,顧城不得不把衣服還給她,她才如蒙大赦地逃了出去,也直接導致了她最後一科三百分的文綜考試隻能交白卷,從一班直接滑鐵盧到了顧城所在的十四班。

這也就算了,可原主一直沒弄懂一件事:

明明考試的時候有老師巡場,可為什麼……為什麼都大半場考試過去了,巡邏的老師也沒來呢?

直到她死後,她才明白,原來在她無聲痛哭、恨不得和顧城同歸於儘的時候,她最好的朋友趙子悅在門外給顧城望風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