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通訊(2 / 2)

而施鶯鶯也沒讓這兩百人等太久。

數分鐘後,長空基地的新任領導者便快步走入。雖然她的臉上還帶著一點因為沒有徹底恢複而導致的蒼白,可那種令人一見,便情不自禁想要追隨她、相信她的氣場,已經徹底回到了她身上。

施鶯鶯站在高台上,對著台下歡呼雀躍不已的人群略一舉手,向下一按,所有人就都噤了聲,半點多餘的聲音都不會發出來:

彆的不說,單看施鶯鶯現在對長空基地的人的號召力,就會發現,她統治的,已經不是所謂的“異能者”和“普通人”了,而是一支初具規模的,具有相當強大的意誌力,且全心全意隻信服她一人的軍隊!

“我在為諸位覺醒異能的過程中,發現諸位身體素質極強,所以我今天特意把你們聚集起來,告訴你們——”施鶯鶯環視了一下全場,迎著所有人熱切的目光,繼續道:

“我要把你們組建成一支狙擊隊。”

不少人聽說了這個好消息後,當即便高興得蹦了起來,覺得能被施鶯鶯如此看重真是太好了;更多的人也覺得,如果長空基地真的有這樣一支隊伍的話,那麼不管是清理喪屍,還是日後與聞訊前來試圖分一杯羹的異能者內鬥,都有一戰之力。

可也有人麵麵相覷了好久,才猶疑不決地小聲問道:“施老板,你真的覺得我們可以嗎?”

“怎麼不可以?”施鶯鶯笑道,“蘇聯傳奇女狙擊手柳德米拉的故事,應該不用我為諸位再講一遍了吧?”

她不著痕跡地看了一下百餘雙茫然的眼睛,發現還真得把這個故事複述一遍:

“1916年,柳德米拉·米哈伊爾洛夫娜·帕夫利琴科出生在烏克蘭的邊遠小鎮。她從小便成績優異,意誌堅強,中學畢業後在基輔找到了一份工作,同時經常參加射擊俱樂部的活動,為日後在戰場上大放異彩打下了良好的基礎。”

“1941年,德國入侵蘇聯之時,24歲的柳德米拉正就讀於基輔國立大學曆史係專業,並決定與周圍人一同報名參加紅軍。雖然負責征兵的人員認為她應該做一名後勤人員或者戰地護士,但柳德米拉卻表示,她想拿起槍支,到前線去打擊敵人,做一名真正的戰士。”

“這個想法當即便遭到了不少人的不解和嘲笑,問她‘你會拿槍嗎’;負責征兵的人員更是勸阻她,說‘子彈可不會管你是不是女人’。然而不管他們如何乾擾,柳德米拉的意誌都沒有被動搖,最終她成功參軍,前往25步兵師做了一名步/槍射手。”

“同年,25步兵師奉命駐守敖德薩。她在兩個半月裡,一共解決了187名敵人;從敖德薩撤往塞瓦斯托波爾的時候,她又且戰且退,直至被迫/擊/炮彈炸傷才停止。蘇軍最高統帥斯大林為了保存這一罕見的狙擊力量,親自下令讓柳德米拉隨軍後撤,然而截止此時,死在柳德米拉槍下的人數已經提高到了309,其中包括36名德軍狙擊手。”

“在養傷期間,柳德米拉曾訪問美國,美國總統羅斯福親自接待了她,這是史上第一位被羅斯福總統接見的蘇聯公民。回國後,她被晉升為近衛軍少校,兩年後又被授予蘇聯英雄的榮譽稱號和金星勳章。1945年起,柳德米拉在在蘇聯海軍供職,並晉升海軍少將軍銜;1954年,她從海軍退役後,又在蘇聯軍事支援輔助委員會供職。”

施鶯鶯話音一落,台下熱切的私語聲便大了起來,十有八/九都是在讚歎這位女神槍手的英勇成就。

施鶯鶯耐心地等他們的議論聲弱下去後,才繼續道:

“女性的體型相對較小,臂長短,架槍的時候就更穩;而且女性為了繁育後代,身體中的脂肪含量相對而言會高一些,在末世之前,這點經常被人拿來嘲笑,可很少有人知道,在使用後坐力大的槍支的時候,這是很好的緩衝層。”

“且女性屏息時間長,不易衝動,在臨陣對敵的時候便容易得以存活;女性胼胝體中的神經束含量最多可以比男性多百分之四十,在末世使用異能的時候,更是不可否認的巨大優勢。”

“我還可以列舉更多的優勢,但再說下去就浪費時間了。”她一一對視過台下逐漸升起熱切的戰意的麵容,溫聲道:

“覺得不能勝任這份工作的,可以現在就離開。我保證,就算有人離開,也不會有人受到為難。”

“畢竟這的確不是一份輕鬆的工作。日後你們要負責在外層清掃喪屍,還要偶爾負責保護我的安全,如果實在不幸,走到需要與其他基地開戰的那一天,你們定然是第一批上戰場的人。”

施鶯鶯提高了聲音,將這這一番承諾說得斬釘截鐵,不容置疑:

“但我可以用我的生命向你們保證,隻要你們接受這份工作,那麼長空基地一定永遠善待你們的家人。我將與你們一同作戰,絕不讓任何人的血白流。”

“哪怕有一天我不幸遇害身亡,我今天發過的誓依然永久有效!”

長空基地的人已經見識過施鶯鶯的說到做到了:

她說要身先士卒,就能研究藥劑把自己給研究到差點猝死;她說要讓全基地的人都擁有異能,就真的能讓全長空基地齊齊覺醒。

——這樣的人物願意許諾保護家人,要和他們一同戰鬥,不管是身後事還是戰鬥時的安全,便都有了保障,他們還有什麼拒絕的理由?

於是施鶯鶯話音落定後,立刻有人被她的話說服了,站出來以表決心:

“鶯鶯不要說這麼不吉利的話,我們肯定跟著你乾!”

有一人發聲,之後響應的人便越來越多:

“而且你都說了,會照顧好我的家人,那我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我們肯定能做好,放心交給我們吧。”

“不過我們半點相關基礎都沒有,鶯鶯要是有心把我們拉扯成一支隊伍的話,那我們先從哪裡開始呢?”

“先從理論課開始吧。”施鶯鶯展開手上的數張手寫的理論課海報,那是她在雷霆基地遇襲的那一晚寫成了,諸如隊伍組成、行軍要領、戰術方正、槍支使用等要點,已經全都被詳細地列在了上麵:

“再過幾天,我就給你們弄點槍回來進行實靶練習。”

雷霆基地那邊接到的爆炸性消息便更衝擊一點。

數月都未曾接通過的傳訊器突然接到了來自外界的信號,這讓負責看守這裡的異能者們一時間大喜過望,以為是國家終於要往各大幸存者基地增派軍隊幫忙維持秩序了。

可細細一聽,這道外界通訊的詳細內容便駭得這兩人連滾帶爬地一路從樓梯上跌跌撞撞著滑下來,聲嘶力竭地對不遠處閉目養神的傅墨霆大聲喊道:

“是長空基地發來的通訊!”

“長空基地那邊說,他們有能夠讓土地恢複生機的藥劑,準備過幾天就來和我們做交易,傅少,你說我們見還是不見?”

傅墨霆沉吟片刻後,陰沉沉地開口道:“這可是我們當下最需要的東西,怎麼能不見呢?”

“準備好足夠的物資,我要看看長空基地的人打算獅子大開口到什麼程度!”

可不管他再怎麼強裝淡定,努力撐麵子,已經說出口的話是收不回來的,造成的影響也是很難消弭的。

這段時間以來,雷霆基地裡流言四起,幾乎人人都在背著傅墨霆和他的幕僚們私下討論某件事情:

“你聽說那個絕密消息了嗎?聽說傅墨霆最近什麼正事都不乾,是因為他一心想著把一個女人搞到手,這個女人還是隔壁長空基地剛剛上任的領導人。”

“我聽說了,那個領導人叫……施什麼來著?”

“甭管她叫什麼了!傅墨霆他是不是瘋了?為一己私欲而不顧大局,感覺在這種人的掌控下,雷霆基地被他帶進溝裡,甚至毀滅都不是不可能!”

“我還聽說,那股險些讓我們丟了小命的喪屍潮,就是傅墨霆動用了他的空間異能打算丟去長空基地的,結果被他弟弟給臨陣反水丟回來了。”

“真晦氣!”立刻便有人狠狠往地上吐了口唾沫,罵道,“他自己偷雞不成蝕把米就算了,為什麼要帶我們一起倒黴?他那個弟弟也不算什麼好人……”

“誒,話不能這麼說。”立時便有人阻止了這人的話頭,小聲道,“他弟弟這麼多年來都跟個傻子似的沒什麼兩樣,彆看他現在反水了,被傅少全基地通緝,可萬一將來,長空基地願意看在謝北辰的麵子上幫我們一把呢?”

“對啊對啊,不是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嗎?”

——就這樣,傅墨霆和謝北辰的身份在短短數日內,成功倒轉。

一個明麵上還是雷霆基地的領導者,實際上卻已經喪失了大部分民心;一個現在還在長空基地足不出戶,可已經有不少人在幻想,通過他和長空基地重新交好了。

長空基地發來的通訊並不是什麼秘密,絕大部分種植區的土地都失去了生機的噩耗更是瞞不住,因此,當“長空基地有能讓土地恢複生機的藥劑”這一信息傳遍了全基地後,後一種想法更是全麵占據了上風:

雷霆基地已經被傅墨霆變成他的一言堂太久了,是時候來個人跟他分權了!

然而此時,梅開二度,施鶯鶯再度複刻了謝北辰的空間異能,從她已經知道坐標的雷霆基地裡,隔空掏了五十把槍出來,分給了急缺真槍實彈訓練的長空基地狙擊隊。

什麼叫屋漏偏逢連夜雨?這就叫屋漏偏逢連夜雨。

本就不富裕的雷霆基地被喪屍潮這麼一鬨,再施鶯鶯這麼一掏,立刻雪上加霜,他們的庫房一時間寒磣得連小偷進來都不知道該偷什麼好。

係統:“你薅羊毛薅得很開心是吧?我都不想說你什麼了,你至少換隻羊吧。傅墨霆要是發現這些槍是從他的基地裡拿走的,絕對會跟你直接杠上。”

施鶯鶯:“你說什麼呢?這分明就是長空基地的異能者念舊情,身在曹營心在漢,專門給柔弱可憐弱小無助的我留下的物資啊。”

係統瞬間大徹大悟:

這樣一來,長空基地那幫棄基地而逃的異能者可真是豬八戒照鏡子,裡外不是人。

在原男主看來,這幫人吃裡扒外,明明已經來了,雷霆基地拿著雷霆的物資,卻還是把最有殺傷力的武器留在了長空基地。

在長空基地的普通人看來,這幫人真是背信棄義,在知道了有巨大喪屍潮來襲之後,不光自己跑了,還要把他們這些老弱病殘留下來當誘餌,真是狼心狗肺,其心可誅。

等將來施鶯鶯再去雷霆基地的時候,隻要給出適當的條件,就能把這幫傅墨霆恨不得立刻白送的人輕輕鬆鬆換回來,殺雞儆猴,再度立威:

連異能者我都敢殺,連前領導層我都敢斬草除根,還有什麼我做不到的?

這樣不光是原本就將施鶯鶯奉若神明的數千人,甚至連以後來投奔她的人,都已經被她提前算計好了!

數小時後,雷霆基地的倉庫看守員奉命去看一下食物槍支等硬通貨物資的儲備量如何,說要準備跟長空基地換東西。

結果他好不容易用數把鑰匙打開塵封許久的大門後。房間內的景象便讓他目眥欲裂,發出了來自靈魂的撕心裂肺的慘叫:

“啊——”

“怎麼會這樣?!槍呢,都哪兒去了?這裡原來不是還放得滿滿的嗎?”

物資在末世可是比黃金鑽石都要珍貴百倍的東西,倉庫看守員這麼一吼,立刻就把周圍巡邏的人給吸引了過來,一堆人看著空空如也的倉庫,隻覺如遭雷擊,動彈不得,數九寒天好一桶冰水從天靈蓋直通腳底板,魂兒都飛到九天外去了。

最後好不容易有人堪堪反應過來,大喊道:

“這麼多東西,怎麼可能憑空消失?肯定有人把他們轉移走了!”

他一邊說,一邊偷偷看倉庫看守員,看守員被這麼一懷疑,也立刻火冒三丈,反唇相譏道:

“這裡的鑰匙隻保管在我一人手中,上麵為了防止我倒賣,更是命令我每天連辦公樓的大門都不準出,你要是懷疑是我拿的就直說!”

“而且就算我有這個心拿,那我又能把他們藏在哪裡?”

圍繞在倉庫周圍的人越來越多,趁著從來都獨自一人住在最高層的傅墨霆還沒趕到,眾人議論紛紛,抓緊時間,想到什麼便說什麼:

“能從重重封鎖的倉庫裡把東西偷走,再不著痕跡的毀屍滅跡賣出去倒騰出去。能做到這點的人就隻有傅……算了,我不說了,反正大家心裡有底就行,反正是空間係的異能者沒得跑。”

“我也覺得極有可能就是他乾的!長空基地那邊剛一示好,他就連夜把物資給偷走了,那麼不想在人家麵前服軟的話,你特麼倒是把土壤的問題解決解決,彆讓幾千口人都在你的意氣用事下餓死啊?”

自然也有人對傅墨霆還存留著最後一絲的信任,開口爭辯道:

“燕都的空間係異能者又不止他一人,也有可能是他的弟弟呢。”

然而這個想法根本就沒有多少人讚同,甚至還有人大肆嘲笑了他的異想天開:

“他的那個廢物弟弟,天哪,你竟然還敢指望他?謝北辰的異能強度高不高,我姑且不作評價;但就他那準頭,你讓他掏一把槍,他怕是最後能給你掏個黑洞出來。”

剛剛還在維護傅墨霆的人被這麼一提醒,也想起了以謝北辰的異能強度和精度,怕是真的做不到這麼精準的轉移物資的缺德事,但他還是強撐著反駁道:

“那上次的喪屍潮是怎麼回事?如果謝北辰真的像傳說中的那麼廢物的話,肯定做不到這一點吧?”

“……你可彆忘了,傅墨霆親口承認過那些東西是被謝北辰‘丟回來’的,謝北辰怕是真沒那個本事,隻是按照傅墨霆的餿主意照葫蘆畫瓢地抄了個作業而已。”

他們越說越熱鬨,一時間還有人提了個更為缺德但越想越有道理的猜測出來:

“你們說,有沒有可能是傅少提前把東西拿去討好人了?末世前他就是個為了追女人一擲千金從不心疼的敗家子,要是說他把那些槍全都偷偷給了長空,也不是說不過去。”

這個猜測一經提出,便宛如往沸騰的油鍋裡倒了一滴冷水似的,當場就炸開了:

“我操,被你這麼一說,我越想越覺得槍支失竊的事肯定是傅墨霆乾的。”

“他這麼乾的理由也實在太充分了,不管是為了跟長空基地賭氣還是為了討好女人,總歸跟他都能沾上邊就是。”

“這種人根本不配當雷霆基地的領導者。要我說,還真不如換他那個廢物弟弟來呢,謝北辰雖然什麼都不會,可是他至少不會給我們添亂啊!”

雖說最後傅墨霆的僚機還是急匆匆趕到了現場,第一時間將倉庫周圍封鎖了起來,可世界上傳播速度最快的除了光,就是流言蜚語了。

當日下午,槍支莫名其妙失竊,疑似是領導人堅守自盜一事,就在某股神秘力量的推動下傳遍了雷霆基地的大街小巷。

此時距離“誠意滿滿”的長空基地,帶“物美價廉”的土壤恢複藥劑,前來以物易物,滿打滿算還有二十四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