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親國戚?(2 / 2)

王傳恩滿臉帶笑,那笑意卻不達眼底。

魏涼目光不動“劍是用來殺人的。”

王傳恩道“無妨,無妨,就算真被你小子傷到點皮毛,做長輩的,還能真與你計較不成來來來,許多年沒鬆動過筋骨了,老夫有點迫不及待了呀放心放心,老夫知道輕重,絕不會傷到你的,你還要率領天下修士對付魔族嘛這當口,我又怎敢傷你”

魏涼微微眯起眼,望了望黑沉沉的九陽塔,偏過頭,似笑非笑“老劍君若是在天有靈,恐怕不想見你。”

王傳恩麵色微微一變“怎麼,不就是拐跑了他媳婦嗎那女人數千年前就老死了,他要是活著,還能為一個數千前的古人與我這個好友計較不成秦無川的心眼沒那麼小吧他若那麼小氣,當初我才看不上他咧,又怎會和他做了朋友”

這般恬不知恥的話一說出來,就連魏涼也是無言以對了。

“行了行了,”王傳恩擺了擺手,“我也懶得與你囉嗦。我雖隱世多年,與那些小輩也沒多少感情,但一日之內滅殺了我那麼多後人,這事我可得管到底你說是秦雲奚和柳清音做的,我看卻不儘然,幕後,定還有高人。”

“你覺得是我”魏涼淡淡一笑。

“沒有沒有。”王傳恩這種活了千萬年的老狐狸,哪會當麵撕破臉,隻道,“我就想瞧瞧,如今這天下,劍道已演變成了什麼模樣。這樣心裡才有底,我去緝拿凶手時,也好多加防範哪”

魏涼輕輕一哂“我若執意不奉陪,你當如何。”

“那可由不得你了。”王傳恩笑道,“我與老劍君秦無川交好時,你還是個什麼毛娃娃我與他之間,從來不玩那些虛情假意的客套,跟你哼哼,你陪也得陪,不陪,也得陪”

說罷,黑石塔外凝重的空氣之中,隱隱響起無數細微的蜂鳴。

此人的劍意已隱隱暗合天道自然,竟是將風也化為了劍。

魏涼目光微冷。

與這樣的高手過招,本就很容易被看出真正的實力,更遑論眼下身受重傷,還爆掉了本命神劍。

一旦動手,一切暴露無疑

風愈加淩厲。

便是魏涼有劍意護持,依舊能感覺到淩厲至極的殺機在自己耳畔叫囂,烈風劃過劍頰時,肌膚隱隱生痛。

他沒有動。

王傳恩眼中殺意盈然,冷喝道“侄兒,當心了”

話音一落,隻聽“錚錚”聲不絕於耳。

那無色無味的風,竟是詭異地凝結起來,光影變幻,塔外的空間中,一柄又一柄風刃浮起,鋒銳的無色之刃仿佛足以割裂空間。它們在這個方圓數百丈的巨大土坑中飛速盤旋,刃口齊齊對準了魏涼,隻待王傳恩揮下那隻高高揚起的手。

魏涼漂亮的長眉微微向正中聚攏,仿佛在凝神思索什麼,又像是失了神。

“侄兒,接招”

王傳恩暴喝一聲,白色長袖在半空中略一凝滯,然後直直揮下

那極長又極短的一瞬間,王傳恩耳內傳來一種怪異之感。

就像是在水中悶了一會兒,然後將頭探出水麵時那種既清晰又模糊的噪聲。耳膜微微鼓動,他還未回過神,便見眼前的魏涼不避不讓,穿過一排風刃,撲向巨坑邊緣。

風刃在他的黑袍上割出數道大小不一的口子,劍君之血紛紛揚揚灑落。

王傳恩怔怔地收了招,偏頭去看。

隻見不少萬劍歸宗的弟子站在巨坑邊緣,目瞪口呆地望著自己。

地上,淩亂地灑落著幾具屍身。

“這個”

“劍君”一名弟子俯首施禮,“驚鸞峰的熊雨蓮師妹,執意將這幾個人帶入宗內,說是要向劍君告狀。弟子阻攔不住,急忙去尋了師傅來。誰知趕到此地,竟”

魏涼二弟子顧飛滿臉牙疼“師尊,我聞訊便急急趕過來了,不想還是遲來一步。這,這”

魏涼麵無表情“這是何人”

地下那堆屍體,的確是分辨不出生前的模樣了。

顧飛慚愧地回道“是青寅宗的宗主林冬,以及其母鄭子玉,還有萬花宗的宗主萬天涯。另外這個,便是七師妹座下的弟子熊雨蓮。”

魏涼沒有去管身上滴落的鮮血,繼續問道“他們來此,何事”

顧飛瞪了那個報信的徒弟一眼,暗暗嘀咕一句“動作也不快一點,跑來都不會”

然後硬著頭皮稟道“說是林冬強行玷汙了人家閨女,害人家閨女自儘了。這萬花宗宗主萬天涯路見不平,將人拿了,送來請師尊發落。”

他也是頭痛得要死。大師兄秦雲奚與小師妹柳清音一去不回,杳無音訊,四師弟慕容春出去尋人也未歸,還聽到不少亂七八糟的消息,搞得宗內人心惶惶。

今日師尊總算是回來了,卻帶了個萬年老怪王傳恩,還將林秋直接打入了九陽塔。

這邊一茬接一茬,事情沒完沒了,任他有三頭六臂都使不過來。

這不,剛與刑堂的老邢一道,處理了兩個在宗內亂傳謠言的家夥,就聽到弟子報信說,熊雨蓮私自將林秋之母等幾個人帶入後山,要去麵見師尊。

這不是沒事找事嗎

這下可好,王傳恩不知在這裡發什麼瘋,竟是失手把這幾個人齊齊給切了

頭大如鬥的顧飛,恨不得將這爛攤子隨地一撂,撒手不乾了。

他長長吸了一口氣,愁眉苦臉地立在一旁。

魏涼回轉身,冷冷地望著王傳恩“王老,這件事,恐怕你得給出一個交待。”

王傳恩那張千萬年的老臉皮也隱隱有些掛不住。

眾目睽睽之下,他根本無法為自己辯解半句,隻能死皮賴臉道“這可怨不得我,我與劍君在此切磋,誰知道這幾個人不知死活,就這麼衝了進來我不曾留意周遭,劍君你怎麼也沒留意到呢這個也怨不得我了,畢竟你們家劍君也沒發現有人過來了是不是”

魏涼還未說話,顧飛已是按捺不住怒意了“師尊敬你是前輩,根本不曾對你動手你看看師尊都傷成什麼樣了你傷了師尊,還殺死這麼多無辜的人,竟想用一句怨不得你就搪塞過去麼”

“就是”“就是”

魏涼抬了抬手,眾弟子立刻噤了聲,場中一片寂靜。

“王老還請先回吧,待我查清此事,自會問王氏要一個說法。”

王傳恩雖然總覺得哪裡不大對勁,但被這麼多小輩怒目而視,這張萬年老臉也不大掛得住,況且此事本來也是自己有錯在先,說什麼都是錯上加錯。

沉吟半晌,悶悶地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師尊,你的傷”顧飛急急上前。

“無妨。”魏涼道,“皮外傷罷了,這件事交由你全權處理,我即刻便要入九陽塔中閉關,不得擾我。”

“是。”

顧飛讓人取來草席,將鄭子玉等人的屍首先行收斂了。

魏涼返身踏入塔門時,心中頗有一點忐忑。

方才如果硬要出手救下這些人,也不是做不到。但他非但沒救,反倒以意封住了王傳恩的感知,放任他殺死了這幾人,以解自己燃眉之急。

雖然知道小妻子與鄭子玉並不是真正的親人,但也不知道她與這兩個人之間,到底有無交情

反手闔上塔門時,他竟是頭一回嘗到了躊躇的滋味。

看清眼前景象,魏涼不禁呼吸一滯

隻見鬥龍四肢騰空,正圍著塔壁癲狂地奔跑。它太胖,跑起來無法像馬匹一樣四蹄輪流著地,躍起來時,四條又肥又短的腿隻能齊齊騰空,微微一縮之後再齊齊落地,借力繼續往前蹦。

耳與角服服帖帖耷拉在腦後,騰身而起時,頸部鬃毛一顫一顫。“吭哧吭哧”跑得賊帶勁

明豔的女子騎在鬥龍身上,笑得花枝亂顫。

“駕”

鬥龍先發現了魏涼的到來,它一個猛刹,四肢直直向前繃直,拉出一道長長的抓痕。

林啾發現,鬥龍乍然看見魏涼時,眼神慫了下。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魏涼看見她的時候,眼神也慫了下。

她立刻意識到這隻是錯覺,因為下一秒,魏涼已到了麵前。

他身上環繞著揮不去的煞氣,薄唇緊抿,滿身血腥。

作者有話要說  涼我用臉上的酷,掩飾內心的慫。

啾我這是上了什麼邪惡反派首領的賊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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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要出門,漏記的親親明天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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