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1 / 2)

裝窮 青端 11908 字 6個月前

第43章

逗完人了,薛庭欣賞夠童淮震驚、委屈又憤怒的複雜小表情,脫下校服外套,折了折,墊到童淮的桌上:“趴在上麵睡吧,軟一點。”

嬌嬌氣氣的小卷毛,趴桌上睡都會嫌桌太冷、書太硬。

這實在是很有誘惑力,童淮盯著卷起來的校服掙紮了幾秒,默念:我是直男。

然後堅定地把校服推了回去。

為防止薛庭又把它擱過來,他還趕緊倒下頭,趴在桌上就睡。

薛庭:“……”

片晌,童淮察覺身上一暖。

薛庭把校服外套披到了他身上。

一股清爽好聞的肥皂香味縈繞不散。

童淮彆彆扭扭的,想把衣服還回去,扭頭一看,薛庭已經在認真刷題了。

他捏著校服衣角,擰得皺皺巴巴,最後還是默默往裡麵縮了縮,表示自己勉勉強強接受了。

薛庭餘光注視著他,心裡暗暗笑了聲。

童淮趴著睡了一節課,腦門依舊滾燙。

第一節晚自習下課,趙苟興衝衝地轉過頭來嗶嗶:“童哥,你怎麼就倒下了?瞧你這身嬌體弱的,咱薛哥多心疼。”

童淮的臉悶得通紅,濕黑的眼睫低垂著,聞聲勉強睜開道眼縫,把桌上的書扔過去:“閉嘴。”

“哎彆介,我不是來說這個的,”趙苟江湖人稱老狗,不是浪得虛名,腆著臉接住書放下,衝他擠眉弄眼,“班長和學委有情況。”

瞟見薛庭起身離開了,蔫了一晚上,童淮這才有了點興致:“什麼情況?”

趙苟:“就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氛圍,嘖嘖嘖,那氣場,怪不得老章抓早戀一抓一個準。”頓了頓,他狐疑地看了眼薛庭離開的方向,壓低聲音,“我怕挨薛哥冷眼沒敢說,你和薛哥這氣場也是真的很……”

童淮麵無表情地揪住他的後領:“老源。”

“哎,喳。”陳源停下筆轉回頭。

“把你家這個收回去。”童淮冷冷道,“不然他可能不會挨薛庭的冷眼,但會挨我的揍。”

薛庭快上課時才回到教室。

童淮也不懂自己為什麼沒有趁機溜。

外麵的雪下得大,薛庭身上還裹挾著一股寒氣,頭發被雪花沾濕了一點。

他把校服給童淮披上了,裡麵隻穿著件黑色的高領毛衣,愈發襯得人修長俊美、神情冷淡,從走廊頭走到走廊尾巴,暗戀他的女生愣是沒敢湊上去說句話。

童淮聽到同桌的人回來,耳尖動了動,裝死沒吭聲。

隨即額上靠來一陣冷意,頓了頓,又收了回去。他睜開眼,是薛庭的手。

正值盛夏時,地麵滾燙得可以煎雞蛋了,薛庭的手依舊溫溫涼涼的,冬日就更明顯了。

童淮有點恍惚,忍不住思索,是不是因為他從小到大從未得到過父母真正意義上的照顧?

一杯熱水和幾包藥遞到了麵前

,薛庭將捂得暖了點的手指輕輕掃過他的眉間:“吃點藥再繼續睡。”

原來他剛才是去校醫室了。

童淮忍不住偷偷撓桌。

不行,還是得跑。

薛庭這樣,他這個直男也不太頂得住。

童淮悶悶地說了聲謝謝,吃了藥又趴回去,轉頭在漆黑的窗上隱約看到自己的影子,一頭小卷毛非常打眼。

童敬遠、媽媽、爺爺奶奶都不是卷發,到了童淮,也不知怎麼突然就基因突變,長了頭微微卷曲的頭毛。

他從小就不喜歡這頭頭發,此時看著更覺得礙眼。

心裡有了主意,下晚自習前十分鐘,童淮借口上廁所,書包也不要了,給俞問發了條信息,就先溜出了教室。

翻牆逃課簡直家常便飯,就算是下了雪有點滑也不礙事。倆人翻出牆時,三中的晚自習下課鈴敲響,童淮磨磨蹭蹭地跟著俞問走了幾步,又忍不住看了看手機,怕薛庭問他去哪兒了,怎麼還不回去。

幸好沒有。

他像是鬆了口氣,又很在意,心不在焉地跟著俞問鑽上他家司機的車。

=杰米哒XS

俞問本來想帶童淮去醫院打吊針,童淮強硬拒絕,給司機報了個市中心的地址。

俞問納悶:“大晚上的,你拖著副病軀,還想去打遊戲啊?”

“屁,”童淮又看了眼手機,漂亮的臉沉著,“我去乾大事。”

俞問:“大事?”

總覺得不是什麼好事。

一路上童淮都在偷偷看手機,動作明顯得俞問都不好意思裝瞎:“等誰的電話?你爸的?”

“……”童淮摁熄屏幕,“等你爸的,我跟他舉報你抽煙。”

四十分鐘後,車子徐徐停在了童淮指定的乾大事的地方。

俞問跟著他下車,東轉西轉的,模糊感覺這條路有點眼熟。

直到童淮腳步一停。

他抬頭一看。

南星美發。

俞問:“……”

翌日清晨。

冬日的序幕仿佛在大雪降臨時才遲遲拉開,早晨六點五十,天幕仍是黑壓壓的,大街小巷都空著,遠處高聳的辦公樓上零星亮著燈光,最熱鬨的莫過於學校。

臨嵐的雪像是開了閘,下得沒完沒了,地上鋪了厚厚一層,學校清處條路,操場和邊道上的雪地上仍然充滿了學生們不

安分的腳印,表明到此一遊。

盛夏和金秋都過去了,整座校園被塗抹得白茫茫一片。=杰米哒XS

童淮跟著俞問睡了一晚,一會兒你把我踹床下,一會兒我把你蹬床邊,固若金湯的兄弟情差點因此破裂,早上誰都沒起得來,要死不活地爬起來上學,還差點遲到。

六點五十九分,臨早讀還有一分鐘,童淮準時踏進了三班教室。<門一開,大夥兒的目光下意識轉過來。

霎時,包括許星洲在內,所有人都倒嘶了一口涼氣,或有聲或無聲地發出一句——

“我日。”

童淮那一頭標誌性的天然卷被拉直了。

高一剛開學時,俞問還沒打著打著變成了校霸,童淮還沒變成校霸他爸爸,兩人的傳說還沒有流傳出來,其他班女生偷摸向三班的人打聽童淮時,都是問:“你們班那個卷毛……”

三班的小卷毛簡直是眾所周知。

現在三班的小卷毛沒有了。

童淮原先有種洋娃娃般的精致,現在拉直了頭發,整個人仿佛變了個樣子,瞧著像個驕矜的小少爺。

看著很奇怪。

倒也不是醜,就是看不習慣太彆扭。

童淮的腦回路正常人一向理解無能,很難解釋自己是怎麼一時衝動,跑去把頭發拉直的。

俞問昨晚都懷疑他是不是把腦子燒傻了。

童淮其實也不太習慣,在早自習鈴聲裡,頂著全班滿是震撼和問號的目光,強自鎮定下來,像隻鬥勝的小公雞,雄赳赳氣昂昂地走到角落,故意撩了把頭發:“讓讓。”

看到了吧,老子很直。

薛庭真的麻了:“…………”

他的確沒想到童淮能乾出這種事來。

見薛庭不吭聲,童淮喜滋滋的,覺得自己翻身打贏了漂亮的一仗,頓時舒了口氣,忍不住又摸了摸頭發。

微卷的頭發拉直後略長,剛遇到老章,老章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居然忘了跟他計較頭發不能過長的問題了。

不過這下薛庭該放棄了吧?

他都用頭發來證明自己筆直筆直了。

一把直尺算得了什麼,頭發才是他的本體!

下了早讀,童淮來不及跟薛庭嘚瑟,其他人就紛紛圍了上來,跟圍觀一頭穿越而來的史前大恐龍似的,充滿驚詫:“童哥,你受什麼刺激了?”

“我還以為咱班又轉來了個新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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