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1 / 2)

已經沒有必要看下去了。

容憶告訴自己。

隻有一次機會,不能被提前激怒。

而現在,時機……到了。

九歲。

容芳華舊疾複發。

病入膏肓的中年女人躺在病床上,枯瘦的手被坐在床前的年幼孩子緊緊握住。

容憶用掉了唯一的機會,奪取了這具身體的控製權。

他凝望著病床上的養母充斥死氣的麵容,神情卻平靜無波。

彌留之際,容芳華開始敘說她的遺言。

“阿憶,我要走了,今後不會有人再束縛你了……”

不,不是這樣的。

容憶垂下眼,默不作聲地反駁。

媽媽最後留下的話,是……

‘阿憶,我要走了……

告訴你一個秘密,每次你過生日的時候,我在一旁也偷偷地許了願哦,可惜……沒有時間去做了。

你能幫我實現我的目標嗎?’

病床上的容芳華臉色越發蒼白,呼吸也開始變得急促。

“去追尋你想要的自由吧,我隻希望你能按照自己的意誌活著,其餘的是非都不重要……”

容憶在心底同步默念。

‘我的第一個願望,是陪你一起完成你的學業。

阿憶,將來考一個好大學吧,替我去看看,大學的校園是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樣漂亮?

第二個願望,我多希望能看你交上朋友啊。

隻要有一個真正的朋友,你應該不會感到孤獨了吧。

第三,是我個人的心願……

阿憶,如果你願意的話,就去尋找你的親生父母吧。阿憶這麼聰明,一定能分辨出、咳,他們……值不值得你去原諒。

最後……’

記憶裡的聲音,漸漸虛弱得微不可聞。

‘阿憶,世界這麼大,多出去走走吧,或許、或許會有一天,你可以不再迷茫……’

容憶目光晦澀地聽著耳畔急切的喊話。

“阿憶,阿憶,你聽清楚了嗎?”呼吸急促的容芳華急不可耐地問道。

“嗯,我都聽到了。”

他語氣溫柔地回答,眼中應景地落下了一滴淚。

是的,媽媽。

我用自己的能力考上了大學,有認真地去交過朋友,也找過我那不存在的父母。

我有嘗試著……去稍微熱愛這個世界那麼一點啊。

與他的溫柔語氣相反,容憶鬆開的一隻手的掌心,憑空凝聚出了一把閃爍著寒芒的匕首。

這裡是夢的世界,想象即為真實。

容憶平靜地流著淚,將那柄匕首送進了“容芳華”的心臟。

“抓到你了。” 他緩慢念出它真正的名字,“弗萊迪。”

病床上的人在下一秒變換了樣貌,從奄奄一息、藍白病服的中年女子,轉瞬成了一個紅綠條紋毛衣、渾身疤痕、瘦骨嶙峋的醜陋男人。

弗萊迪麵容驚駭地看著容憶從一個孩童抽長到成年的模樣,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破布堵上了嘴,隨後就被想象具現的鐵鏈自動捆在了床上動彈不得。

當容憶完成一係列捕捉流程後,也如願聽到了一個清朗的聲音。

“看來你還不算無可救藥。”

容憶緩緩地站了起來,看向了推門而入的那個身影。

港/黑乾部太宰治……他前世記憶的化身。

高檔的定製西裝,舒展的黑大衣,身形瘦削,渾身繃帶。

黑發黑眼的青年眉目倦怠,合掌笑道:“一個頂著太宰治模樣的乖寶寶,蛞蝓見到都要被嚇哭吧。”

容憶目光如冰地與他對視。

拙劣的鬨劇結束了,現在是演員出場謝幕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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