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1 / 2)

長安 啟夫微安 5729 字 5個月前

離開之前,陸家大火、仆人私逃這兩件事,長安覺得怎麼也該給個合理的處理。雖說長安一個現代人,腦中沒有簽死契的奴婢是個人私產的概念,但不代表她認可奴仆偷盜主家私財奔逃。

便是在現代,偷盜主家錢財金額過大,也是要判刑的!長安自問不是以德報怨的人,就算不把這群人抓回來嚴懲,至少去官府備案是一定要做的。畢竟誰知道古代有沒有訴訟時效限製的?若有的話,等手頭銀錢寬裕了,再追責這事兒卻過了時效怎麼辦?豈不是有冤無處申?

她絕不會允許自己淪落到這境地。

長安這人雖有些脾氣爆,卻不是個做事沒章法的。她隻是比起迂回曲折的套路,更喜歡打直球。為了保證她得勢了回來追責能追到結果,這事兒必須先在縣官這裡留個案底。

哼,她就是喜歡這麼未雨綢繆地記仇!

悉心規劃好了三人的出行路線,再思索清楚路途上可能遇到的困難與問題。長安於是帶著周和以常鬆主仆,毫不眷念地離開陳家村。

陳阿奶舍不得疼了小半輩子的寶貝孫女,拉著長安的手一抽一抽地哭。

陳大山雖說有些貪婪自私的毛病,但孝順卻是真孝順。老太太這些日子養好了身子,陳王氏麻溜地就讓了位,陳家就又變回陳阿奶當家做主。不過陳阿奶摔了那一大跤,確實傷到底子了,人眼見著都瘦一大截。此時嗚嗚哭,看得旁邊人都不忍心。

長安拍著她的背,無奈地哄。

陳阿奶如今也知孫女嫁出去了,嫁給縣城地主家的傻子。陸家大火的事兒長安沒透露,但陳阿奶活大半輩子的人,自然注意到端倪。她沒拆穿,心中卻是恨毒了陳王氏的心狠手辣,居然趁她倒了這麼對她的二花!

陳阿奶咬牙記下,拉著長安拉拉雜雜囑咐了一堆,眼睜睜放長安跟傻子孫女婿走了。

長安將村尾的小三間木屋留給她,屋子買都買了,也值半兩銀子。不過給屋子之前,長安也沒說往後就不回來了,隻說都留給陳阿奶照看。

老太太自然一口應下,巴巴拄著拐杖追驢車。驢車行的慢,她就跟著從村尾追到了村口。

等看著人走遠,老人家拐杖一丟,坐在地上又哭了起來。

且不說陳阿奶眼淚一抹回了陳家,她憋著一口氣找開始陳王氏的茬兒,變著法兒地給她氣受。就說長安拖家帶口的到了縣城,第一件事就是去報官。

陸家大火這事兒,彆說縣城裡傳的沸沸揚揚,縣令也早有所耳聞。一直等不到人來報案,縣令還當陸家一家人都葬身火海。

等瞧見周和以俏生生地站在他麵前,是的,俏生生的。陸承禮的這雙眼睛太水靈了,清澈得就像雨後空濛的雲霧,看人時候,硬是給人一種這是一朵山間嬌花的錯覺。

縣令先是瞥了眼十分美豔卻不失落落大方的長安,心道這樣頂級的美人鄉下可不好找。再看到被養得十分精心的陸家草包後,不禁佩服起了陸老爺來。不愧是縣裡有名的精明人,看人眼光真是毒辣。臨死了,還給兒子娶了個依靠。

周和以被他酸酸的眼神瞥得嘴角一抽,不知這縣令酸什麼,扭頭就結結實實給這人一個白眼。

縣令被鄙視,也沒跟傻子計較,轉頭跟長安細說了報官規則,這案底就算留下了。

報完了案,陸家的這些事兒便暫時擱置下來。長安尋了個機會,跟常鬆周和以悄摸地回了趟陸家。

陸老爺留的那竄銅鑰匙,她聽常鬆的話去開了陸家院子樹下的一個桃花木盒子,拿到了一枚印章。之後再拿上印章去富錦錢莊,取出了陸老爺為陸承禮備下的銀子。之後三人又添置了好些行頭,一行人正式啟程。

要說這銀子,長安不得不說陸老爺當真是個極周全的人。為了叫陸承禮能安樂地活到老,他竟然備下整整一萬兩銀子!!

一萬兩是什麼概念?這個朝代的物價水平大約相當唐貞觀年。換句話說,這個朝代的一兩紋銀相當於現代現金四千兩百多元。一萬兩就約等於四千兩百多萬!這還不夠有周全麼?簡直超級未雨綢繆了有木有!!若她有個這麼替她籌謀的爹,她還去什麼京城?!還做什麼搞三搞四跟女主宅鬥的準備?

講真,若非這陸老爺死的早,長安真心想跟這公爹多處處。指不定就能學到一招半式的攬錢本事。

可惜沒如果。

有了盤纏,長安的心也就定了。京城去還是要去,薑家卻不一定要進了。有了銀子,就算薑家到時不願認她,她大可帶著傻子遠走高飛!

常鬆這兩日也聽長安說了緣由,不知長安心中所想,心裡很是擔憂。

蓋因常鬆知富貴人家看重血脈,其實更看重家族臉麵。他家少奶奶雖在他看來是頂好的,但在富貴人家卻不一定了。常鬆往年也是在京中勳貴府中當過小斯的,年紀小的時候看過不少,很是明白越顯貴的人家越注重家族聲望。子嗣就是家族的臉麵。少奶奶帶著他家少爺……說實話,他家少爺怕是要拖少奶奶後腿的。他家少爺這麼大一人,這是沒入門就帶著汙點。若少奶奶當真出身京城的顯貴,怕是連門都不好進。

不過主子既然決定了去,那自然是要去的,沒得他一個老仆反對什麼。

出了門,長安才算真切地感受到這個朝代的大概樣貌。總體來說,一副百姓安居樂業,四海歌舞升平的繁榮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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