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1 / 2)

女配重生後變佛了 歲盞 13612 字 4個月前

蘇錦發現項鏈不見的時候,她正彎腰湊在水龍頭下衝洗手上的傷口。

不經意間抬眼看了下前方的鏡子,她這才注意到,自己脖頸上一直掛著的紅繩消失了。

那項鏈她戴了十多年,從出生起就掛在脖子上,平時早已習慣它的存在,以至於她第一時間都沒察覺到,它原來已經不在那裡。

蘇錦翻了翻衣服,項鏈並沒有落在衣服裡,她又順著路找了一通,路上也不見項鏈的影子。

最終她猜測,可能是她和服務生摔倒的時候,不下心把項鏈扯落了。

除此之外,她想不出彆的可能。

她從未想過,這或許不是意外而是人為。畢竟在蘇錦看來,那隻是一枚平平無奇的項鏈,根本不值錢。

就算丟到路邊,也不會有人願意撿。

然而等她回到那個稍顯偏僻的角落,就看到地上的酒杯碎片都被打掃的乾乾淨淨,光潔的地板上空無一物。

蘇錦找遍了周圍區域,依然什麼也沒發現。問了打掃的工作人員,那些人也說沒見到什麼紅繩子的項鏈。

最後,她不得不詢問之前撞倒她的服務生的下落,可惜整個會場服務生足有幾十人,想找到那一個並不是多容易的事。

幾乎尋遍整個會場,蘇錦一無所獲。

這時候,會場裡的人越來越多,宴會也快要開始了。蘇錦仍然在人群中搜尋著,仿佛不知疲倦。

直到被人猛的拉住手臂,她才停下腳步,眼圈通紅看過去。

入目是張熟悉的麵孔,少年一襲修身白色西裝,臉龐年輕俊美,帶著少年人的朝氣蓬勃與張揚肆意。

“蘇錦,你怎麼穿成這樣?”

一看到她,他便下意識的皺起眉,仿佛隻要麵對她便很不耐煩似的。

可剛一與她對視,看清她微紅的眼眸,眼中波光瀲灩的水色,他口中習慣性將要吐出的惡劣語氣霎時一滯,再開口時聲音都小了一個度:“……你怎麼了?”

蘇錦掙了掙,從他手裡抽出手來,冷聲說:“不用你管。”

少年再次蹙起眉,脾氣眼見著上漲:“什麼不用我管,你他媽不是蘇家人?蘇錦你有沒有良心,我關心你你就這個態度?”

“我不需要,也不稀罕你的關心!”蘇錦口氣很差。

項鏈的遺失讓她不安,她情不自禁想起了重生那一天,絨絨也不見了的事。

絨絨沒了,現在項鏈也沒了,這難道是她重生的代價嗎?

這是不是老天在告訴她,她重生了,得到了改變命運的機會,也相應的會失去那些對她來說重要的東西?

陪伴她多年的絨絨,親生父母唯一給她留下的項鏈,還有……她一直在尋找的愛人?

隻要一想到這裡,蘇錦便忍不住懼怕起來。

少女麵色蒼白,美麗的麵孔染上微微的恐懼與憂慮,烏黑的眼眸裡泛著晶瑩的水光。

她像是陷入到某種情緒中,整個人顯得脆弱又無助,仿佛迷途的羊,又像是一朵被雨打濕了的、絕豔又淒美的紅玫瑰。

蘇星辰愣住了,過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想說什麼,可張了張口又什麼都說不出來。

他第一次見蘇錦露出這副模樣,她慣常都是優雅的、知禮的、穩重的,何時表現地這樣柔弱過?

這柔弱甚至比蘇明月那身楚楚可憐的氣質更加惹人憐惜,要知道堅強者的淚水因為稀少珍貴,遠比脆弱者的哀傷來的令人震撼和動容。

幾乎下意識的,蘇星辰心中情不自禁浮現一個疑問。

她在為誰而傷心?為誰露出這副表情?

他恍然記起那個視頻,網上這些天流傳甚廣的短視頻,裡麵的少女看不清臉,可他認得出她的聲音。

一聽他就知道,那就是蘇錦,他那個沒有血緣的姐姐。

她一邊彈奏著吉他,一邊用溫柔到不可思議的聲音,說著“我有喜歡的人了”。

還是說,她在為那個喜歡的人而悲傷?

這念頭剛冒出來,頃刻間便在蘇星辰心口燒起一把無名火,這火燒的他那根理智的弦一下子崩斷了。

“你跟我去見爸媽,在這裡像什麼樣子!等會彆人還說我們蘇家虐待你,你不丟臉我都嫌丟人。”他幾步上前,拉住再次四處張望的蘇錦,麵色難看道,“我姐姐的生日宴,你他媽彆給我搗亂。”

一聽他這麼說,蘇錦也緩過神來了。是啊,她現在不能自亂陣腳,她還有正事要做。

她抬眼一看,四周都是賓客,有些在看她,更多的則在看前方。

大廳最前麵的旋轉樓梯上,蘇父蘇母正一人一邊,牽著蘇明月的手,一家三口打扮地精致漂亮,踏著階梯緩緩走下來。

“彆碰我,我自己過去。”她一把甩開蘇星辰。

然後收拾了下情緒,挺直脊背,一步步往前走去。

會場不遠處,請來的樂隊正在演奏,紅發青年坐在架子鼓後,麵無表情敲擊著鼓麵。

餘光瞥到人群中那個少女的影子,青年眼底無波無瀾。

他不是沒有看見她尋找項鏈時滿臉的焦急,也不是不知道項鏈在哪裡,可那與他又有什麼關係呢?

漠然的一眼後,青年收回目光,神色一片平靜麻木。

鋪著紅毯的樓梯上,蘇明月拾級而下,瞧見不遠處人群裡,即便穿著白T依舊顯眼的少女,她湊到母親身邊小聲道:“媽媽,姐姐今天也來了呢。”

蘇母也跟著望了過去,眉心一擰:“她就那個樣子過來?昨天我查她的銀行卡,裡麵的錢都用完了,那些錢也不知道花哪裡去了,穿的那麼寒磣,等會還有人說我們家虧待她。”

蘇明月神色一僵,那銀行卡可是在她那裡。她勉強笑了笑,道:“媽,彆說姐姐了,她應該心情不好。”

蘇母眉頭一豎:“她憑什麼心情不好?”

蘇明月安安靜靜的,撫了撫她的手臂,沒出聲。

樓梯快走完,即將到人前,蘇母這才收了收臉上的怒氣,重新換上笑容。

蘇家父母帶著好不容易找回的珍寶登上搭建好的高台,他們在台上發表感言,說了一串歡迎詞,隨後鄭重向各位來賓介紹了他們的寶貝女兒,他們失而複得的明珠蘇明月。

蘇明月也舉著話筒,說了幾句感謝的話語,最後,她突然話音一轉,柔聲道:“在這裡,我的姐姐蘇錦,她有些話想向大家說,我很感激她在我不在的日子裡,對父母的陪伴和慰藉,讓我們歡迎她好嗎?”

此言一出,全場都靜了一下。

蘇錦這個名字,其實沒多少人聽過,但蘇家有個養女,大都是有所耳聞的。這時候那養女要出來說話,是想做什麼?

在場來賓大都有錢有權有勢,總之沒幾個普通人。基本一聽到養女這個詞,還沒見到人便先入為主,覺得那養女不會安分。

隻要代入自身想想就知道,一個孤兒被豪門收養,本以為飛上枝頭成豪門千金,結果一朝真鳳凰回來了,誰又能真正甘心讓位呢?

這不,蘇小姐的生日宴兼成人禮,她都要出來搶風頭呢?

也就蘇小姐單純,看不出那養女的意圖。

在場群眾們自詡人精,一個個神色各異,眼底都是瞧好戲的光芒。

前麵蘇家人講話時,眾人都熱情的捧場、鼓掌。

可到了這時,掌聲卻稀稀拉拉,顯得格外寥落。

蘇錦穿過兩旁的人群,一邊低聲說著“讓一讓”,一邊往高台上走。

蘇星辰跟在她身後,臉色很難看:“你要做什麼蘇錦?你想說什麼?我警告你,你要是搞砸我姐的生日宴,就算她不說什麼,我肯定也不放過你。”

蘇錦腳步不停,也沒回頭,隻是低低說了一句:“蘇星辰,你們蘇家人,真的很讓我惡心。”

蘇星辰難以置信的站在原地,差點懷疑自己幻聽了。

少女纖細的背影逐漸遠去,他望著她挺直的背,陡然間發覺,蘇錦好像變了。

她什麼時候,變得不再討好他,看向他的眼眸也再沒有了曾經的包容和溫柔?

蘇錦走上高台時,蘇家父母眼裡全是警告,他們冷冷的盯著她,臉上卻不得不礙於麵子保持笑容。

她清楚的很,他們將臉麵看的極為重要,今天這一出,一定會讓蘇家父母暴怒。

可她無所畏懼,現在的她,沒有什麼不能失去的了。

絨絨、項鏈、賀臨青,她珍惜的東西和人,如今都不屬於她。

蘇錦平靜的回視他們,然後接過遞來的話筒,在蘇明月隱含得意的目光中,麵向台下無數人,一字一頓清晰的說道:“我是蘇錦,蘇家養女,現在真正的蘇家小姐回來了,我自願脫離蘇家,中止與蘇家的養子女關係,歸還蘇家大小姐的身份。”

“來這裡隻是想作一個公開的聲明,從今以後我不再是蘇家人,我也會在將來雙倍還回蘇家撫養我的費用,請大家做個見證,謝謝。”

說完,她彎下腰,微微鞠了一躬。

而後她直起身,把話筒重新塞回整愣的蘇明月手裡,在蘇父蘇母目眥欲裂的注視下,麵無表情的走下台。

她表現的那麼鎮定、那麼冷靜、那麼從容,看不出絲毫賭氣、怨恨、不甘。

大廳內的所有人都驚呆了,人們看著這個衣著樸素的美麗少女從人群中穿行而過,她瓷白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身形單薄卻挺拔,像一株迎風生長的花,美麗脆弱又頑強生長。

人人給她讓開路,一個個眼裡都是震驚和意外。

蘇錦將整個會場拋在腦後,她逆著人流,徑直走開,不顧身後蘇父蘇母滿臉的憤怒,不顧僵立原地不可置信的蘇星辰。

她在會場外找到管理服務生的主管,讓主管幫忙查之前那名服務生。

服務生很快被叫來,可惜對方除了惶恐的說不知道,沒提供任何有用的線索。

蘇錦垂著頭靜靜站在那裡,良久未曾言語。

服務生手足無措,臉上都是害怕被問責的神情,顫抖著說:“蘇小姐,您的項鏈很貴重嗎?我、我是不是該賠給您?”

蘇錦輕輕搖搖頭,慢慢開口:“不,隻是不值錢的木頭珠子而已。”儘管那一文不值的木頭珠子,對她來說是無價之寶。她轉過身,低聲道,“既然不是你,自然不用你賠。”

她說完這句話,便準備離開了。

“蘇錦小姐?”突然一道男聲響起,喊了蘇錦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