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2 / 2)

粗辮子姑娘哭哭啼啼將事情說了,男子半闔著眼,麵黃肌瘦,卻有一對又黑又粗的大刀眉,紮眼異常,給人的感覺很嚴厲,他中間沒有開口打斷或是企圖辯解過,手心貼在胃部,手腕支著下巴。待粗辮子姑娘將事情說完後,才吐出一句:“誤會,我睡著了。”聽起來顯得中氣不足,聽到有心人耳中像是心虛。

“你手不規矩,還不承認,列車長同誌,這樣的害群之馬就得送公-安-局。”粗辮子姑娘紅著眼眶說完,這時旁邊不少乘客開始人雲亦雲紛紛稱是,還有年輕力壯、正義感爆棚的青年要上來揍‘流氓’。不得不說這個年代的人心淳樸,遇上事兒,袖手旁觀的不多,見義勇為的比比皆是,人人都是道德標兵。或許可以說是被道德綁了架。

以陳小蘭的性子本不會管這種事,這不是她負責的車廂,她即不是列車長,又不是民警。

可是,剛剛她好奇之下放出精神網,在看了個大概的同時,也聽到了那神出鬼沒地係統音冒出來的提醒:《開-國元-勳的獨女》中的男主裴啟國。

陳小蘭不可致信的瞪大眼,這樣落魄,這樣潦倒,像個流浪漢的男子竟是男主。

可仔細一算時間,這個時候正是男主落難時,原文中有原主陳小蘭那個‘腦殘’搭救,現在沒了原主,男主隻能靠他自己,沒有‘腦殘’的錢與糧票讓他偷拿,就成這樣子,慘得令陳小蘭不想直視!

陳小蘭摸著下巴,計算著……原文中對男主這一段落難的經曆描述十分簡單,好像當時的男主受到一個冤-假-錯-案的牽連下放,下放時被人打傷,他直接逃走,逃走時被一個女知青搭救……一個月後,才重回的父親家,東山再起。

男主,裴啟國,裴家,雖然與佟家這樣的軍-政-要-員相比,裴家家世算不上起眼,但在陳小蘭這個平頭老百姓眼裡,他就是個純正的高-乾了。裴啟國的父親好像是省委大員,家裡幾個兄弟姐妹也都在體製內供職,職位都不低。

如果說,在他落難時能幫一幫呢?是不是、能不能得到什麼回報?比如說:讓她去列車上的廣播室當廣播員,雖然收入是同樣的,可工作環境卻是大不相同。廣播員大多是有背景的姑娘才能上任。

思及此,陳小蘭擠開人群努力讓向前走。

此時車尾處,周遭的乘客們一言一語,表情都是嚴肅的,很多人義憤填膺,口沒遮攔地要給他好看。

“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長得人五人六,乾得都是畜生的事兒。”

“我呸!長得就一副‘流氓’嘴臉。”

“民警同誌,這樣的人還有什麼好說的,直接帶走,讓他交代自己的錯誤,這樣的人,骨子裡就是壞的,以前還不知道做過什麼臟事兒呢!”

“……”

“……”

七嘴八舌,個個義憤填膺,胡亂批判他人!

可,汪列車長和民警也不敢犯眾怒,對視一眼,意思很明確,先將人帶回去再說。

裴啟國沒有解釋,也沒有起身,他不是有恃無恐,隻是全身無力,是起不了身。

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先是被家族的政敵下放到東北,又被人追殺,受了傷還得小心翼翼、躲躲閃閃,好不容易混上了回京城的列車,又遇上這種糟心事,這姑娘是不是有被害幻想症啊!這樣子的姿色,這樣子的性子,他看也懶得看。不是他自吹,他的眼光高著呢,除了在少年時喜歡過佟家姐姐,還真沒有哪個姑娘進得了他的眼呢。

“難不成人家閨女還冤枉你?”說話的也不知道是為了正義,還是為了見義勇為的滿足感,直接給人定了性,連句辯白的話都不讓人說。

民警一臉正氣,道:“同誌,請配合我的工作,跟我回去接受調查,黨和政府是不會冤枉一個好人的。當然,更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壞人,放任環分子混進革-命隊伍中去。”後一句是跟含淚的粗辮子姑娘和車廂裡其他人說的。

終於,陳小蘭擠進了人群,能擠進來還是因為她身上工作服起到了作用,她也沒有多說什麼彆的,直接走近攤在座位上的裴啟國,關切地道:“裴啟國同誌,你生病了嗎?”瞧這臉色,是失血過多,沒有補回來。

裴啟國撩起眼皮,望著眼前陌生的、漂亮的、身著製服地乘務員,不認識,不過他還是識實務地露出一個矜持地笑容,恰如其分地點了點頭,有人認識最好,他真不想在這個時候進一進公-安-局,萬一運氣不好,會去半條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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