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0年, 冬
大清山深處有一座山洞,體積不大,大約能容納十來人。同尋常山洞的潮濕肮臟不同,此處乾燥整潔, 山壁地上連一點青苔都沒有, 靠山壁的地方還有用石頭製成的石桌石椅和石床,石桌上放著一個還有半杯的玻璃杯子, 以及一整套高中課本,石床上麵還墊著厚厚的乾淨的棉被與枕頭。
這一天,樊曉蘭拉開了掛在山壁上的厚布簾子,外麵柔和的光線傾斜而下, 舒了一口氣, 坐回了石床的棉被之上。這個山洞是樊曉蘭平時修煉的地方,也算是她的秘密基地了, 不過從今以後, 這裡的秘密就保不住了。
旱災越來越嚴重, 大小動物們在月前已移去另一處更深更危險地山脈。
青壯的村民們已不顧自身危險地向大清山深處前進, 所過之處,一些小樹的樹皮都被剝落。
樊曉蘭環顧四周,將自己常用的幾件擺設都收入了儲物空間,隻留下空空的山洞以及石桌、石椅、石床。丹田內的‘靈氣團’早已被她吸引殆儘。同時,她已穩固住了煉氣三層的修為。
最後掃了眼呆過數月的山洞, 眼內沒有一絲留戀之色, 如果不是為了吸收丹田內的‘靈氣團’, 她也呆不了那麼久,畢竟獨自呆山洞裡十分無趣。
掃過最後一眼空無一物的山洞後,樊曉蘭便趁著天色還早匆匆下了山,到了較平坦的土路時,見四處無人,取出那輛二六式女士自行車,騎了整整兩個多小時才見到了破舊的縣城,入縣城時,天色已晚,她沒有去找飯店旅館之類的,那需要介紹信,她找到了縣城中學,小心翼翼的潛入圖書館。
在黑漆漆圖書館內,取出可樂與漢堡包,簡單用過晚飯,想到每回進‘靈氣空間’前後的尷尬(赤aaa裸aaa裸地進aaa出),想到入夢後的種種(在1942年的任務),想到萬一遇見教員或是學員的後果,果斷地取出梯子,爬上了屋頂。雖然隻是二樓的屋頂,但是比起在二樓的館內要安全些。萬一,明早被早起的教員或是學員見到,那也不會像留在館內有機會被人堵住。
屋頂,二樓的屋頂。以她目前煉氣三層的修為,能安全跳下而不受傷。這一點,她有九成九的把握。之所以,沒有十成的把握,是她空有修為靈氣,沒有一點使用修為靈氣的法術。
說的直白一些,就是體內的靈氣,隻能改善自身的基因,使她裡裡內內近乎完美。看得到的方麵,就是膚色白皙,唇色紅潤,頭發烏黑有色澤,身aaa材高挑勻稱,渾aaa身無一絲瑕疵……等等。
當然,還有彆的好處,譬如:耳聰目明。譬如:力量大了,耐力好了。但不明顯,因為她本來就是個空間異能者,本能就比常人出色,譬如:她向來一目十行,她向來過目不忘,她向來精神力強大,她向來能隔空取物。譬如:即不怕冷,又不怕熱。
但,最明顯的還是容貌……目前,與‘原主’隻有三分相似度,就是一個隻有三分美貌,另一個是十分美貌!!!因此,她沒有在白日出現在薑老太與薑老頭眼前,隻在月初悄悄潛入薑家,將奶粉與粗糧放在薑老太的床頭,將新玩具放在小愛國的床頭。還有,顧冬梅的胎兒因不小心摔了一倒,流掉了,真可惜了!樊曉蘭給她留下兩斤紅糖與五斤雞蛋,也沒有留下信或是什麼記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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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2年冬,樊家小院
樊旭星在臨時搭的灶台熬著雞湯,時不時地加一滴靈液,雞湯香香濃濃的,雞是她從空間取出來的老母雞,對樊母說是鎮上大戶廚房偷偷買的,唉,除了鎮上那幾家大戶,一般人家是沒有一隻雞……信陽羅山這裡的日子也不好,特彆是冬天,山上一片枯黃,隻要一點點火星就能燎原。
街麵上幾乎無人,可破廟裡卻每日都有死人抬出焚燒。
“孫子孫子,祖宗保佑,一定要是個孫子啊。”一個高且瘦的中年男人在屋內來回踱步,嘴裡念念有詞。身上的灰色棉衣打了好幾個補丁,但洗的很乾淨。黑發中摻雜著不少銀絲,梳得一絲不苟,是個講究人。
“啊啊啊……好痛啊。”右邊的房間裡傳來陣陣叫痛聲,屋子沒有關門,隻用厚布與草編的席子隔擋著風。
接著,是樊母用溫柔的口吻低低的安慰聲:“彆喊,省著力量,等下使。”話落,又衝屋內喊了聲:“星星,雞湯好了沒。”頭一胎不好生,產道還未完全打開,鎮上又沒有正宗的接生婆,之前問過幾個,還不如她呢,她這些年在老莊村年年幫佃農家接生,隻是沒瞎鹿媳婦在一邊。隻得讓未經人事的閨女搭掃手。唉,這世道啊。也不知道老莊村的佃農們過得如何了。聽說老家那邊下著雪,又打著戰。
“來了來了。又香又濃的雞湯。”樊旭星端著加了幾滴靈液的雞湯,快速的伸手掀起隔擋的褳子,進入產房,見著正在生產的嫂嫂,烏黑的頭發被汗水打濕,嘴唇已經被自己咬出了血痕,但依舊是清秀嬌美的好模樣。這一路逃難,她吃的最好最多,她睡的最香最久,她走的最少最短……一切為了肚皮的孩子。
這個時代太艱難了,不說醫院,就是接生婆也尋不著。好在,她有靈液。靈液比百年人參還好用,不像人參會‘欺軟怕硬’。
“給我。你出去燒熱水去。”樊母接過閨女端來的濃香雞湯,打發走閨女,未知事的姑娘家家的不好看到這些,給媳婦喂了半碗雞湯,滿意的看到媳婦已恢複了精氣神,還好買到了老母雞。在灶間燒火的樊旭星也放下心來,剛剛她一直用精神力關注著產房呢,萬一難產,她就進去幫嫂嫂剖腹產,空間放著她的家夥,到時候,隻要將父母親放倒就行。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天,漸漸的黑了。
“開了,開了。使aaa勁……聽我的,吸氣,呼氣……用aaa力”
倪蘭兒憑著剛剛喝雞湯得來的精氣神,一個用力,一股熱流從身aaa--xia---流aaa出,鬆了口氣,漸漸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