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活兒,我自己能做。”魏秀笑道。
“姑娘,我來吧。”說著,一琴便接過姑娘拿上的帕子,幫她擦拭。
暮色漸深,明月高隱,半夜裡起了風,空中一顆星子也無。
子時都快過去了,魏六還立在魏老夫人的院中,貼身丫頭侍立在側,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又不是姑娘的錯,姑娘為母親求情是天經地義的事,為什麼一個個都為難起自己姑娘來。
她正猶豫著要不要進屋去,再問一聲老夫人身邊的丫頭,卻聽到魏夫人平靜如常,卻隱含著疲憊的聲音自內傳出:“進來吧。”
薑還是老的辣。
魏老夫人與魏六進行一場長達兩個時辰推心置腹的交淡後,徹底收服了這個孫女,以及對這個孫女的婚姻有了主動權。
而魏六則在次日便去了莊子,陪著母親,半個月後,便陪著母親一同回到了魏府。
當然,這期間魏六已經說服了母親,她的婚姻就由祖母與貴太妃為她做主。
一開始魏二夫人不同意。
可是魏六跪在母親的腳邊,徐徐道:“母親,你為我的婚事已經忙了兩三年,可是結果呢,沒有一個使你十分滿意的,不是嗎?那何不將這個難題交給祖母呢,如果比之前的還差,那咱們自己有話講,如果比之前的要好,那咱們也沒有損失,相反,咱們是得了利。”
“起來,善兒。”魏二夫人向來最寵這個最貼心的閨女,哪舍得她跪自己呢,忙道。
“母親,不答應,女兒就不起。”魏六仰麵哀求道。
“好好好。聽你的。”魏二夫人捧著閨女的臉,這是一張長得像她的臉,對著閨女如同對著年輕時的自己,她對丈夫沒有不滿意的,隻是不能當魏家的宗婦有些遺憾。
魏二夫人不在府上,清靜了不少,魏秀見母親心情舒暢,便提出要出去走一走。
其實是秦王通過馬家,想約魏秀出去冬獵。
魏秀也想去皇家獵場見識一翻,自然答應下來。
秦王|府有個彆院在去皇家獵場的路途中,魏秀著男裝騎馬經過時,馬玉瑩說秦王請她進去歇歇腳。
魏秀點頭同意。
秦王昨晚就到彆院。
魏秀出了長廊,便遠離了內室的說話聲。
秦王身材高大挺拔,靜靜走在前邊,魏秀跟在後邊,像是條小尾巴,仿佛是有默契似的,隨從們都遠遠跟著,不曾近前。
“……要不要對魏二夫人動手?或是對魏六下手也可?”秦王十分冷酷的問。
“不必。魏府上的事情,就由老夫人自己處理。”魏秀搖頭,不過就是女人之前的攀比心理,沒有必須要打要殺的,這個秦王是不大懂後院女人們的手段,可以傷人不沾血的……後院的女人個個手裡無刀,心中有刀的。
聊了一會兒,秦王|府的管家便帶著魏秀一行人,一同去了皇家獵場。
當天,魏秀沒有什麼收獲。
可,沒過幾天,秦王使人送了一箱子好皮子,其中有一件白色的狐狸皮,魏秀特彆喜歡。
年前,魏老夫人私下問魏秀要不要補一補及笄禮?
魏秀道:“不必。那隻是一個形式。明年年初給六妹妹扮場隆重些的及笄吧。”
魏老夫人沒有覺得意外,平靜道:“你變了不少,小時候可是很會爭寵的。”小時候幾個差不多大的孫女就喜歡在自己跟前爭寵,自己也喜歡逗逗她們,琴棋書畫方麵學得好了,就獎勵一番,小小年紀的秀丫頭便加倍的用功,隻為到她這裡得到好東西。
“祖母,秀兒長大了。知道讓讓妹妹們了。您該高興才是。”魏秀笑道。
“這陣子,您受委屈了。這是祖母補償給你的。”魏老夫人將右手邊的一個黃花梨森林做的精美小匣子推給她。
魏秀高興的收下,甜甜的道:“謝謝祖母。秀兒不委屈,是祖母受累了。”
“讓你母親放心,善丫頭的親事已經有了眉目,是家風清明的讀書人家。”魏老夫人又提點了幾句,就揮了揮手,讓她退下去。
魏秀笑著退出靜安堂的內室,對守在門口的魏嬤嬤道:“祖母累了,勞您伺候。”
“四姑娘客氣了。”魏嬤嬤不卑不亢的欠了欠身,目送白皙高挑的年輕姑娘離開,暗道:四姑娘這通身的氣度,比之貴太妃年輕時有過之而無不及的。
之後,魏府一切井然有序的進行著。
過年,祭祖。
次年初春,為魏善舉辦了一場盛大而隆重的及笄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