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 21 章(2 / 2)

暴君的衝喜小皇後 二恰 13522 字 5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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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宮著了火還在修葺,趙淵和沈如年都受了傷,就被移到了乾清宮西麵的養心殿修養。

自從出了事,常福就寸步不離趙淵的身邊,也不要其他人伺候,就自己守在兩位主子的跟前什麼事都親力親為。

今日已經是臘月二十九了,明日便是除夕,可趙淵依舊沒有要醒來的跡象。

高呂榮每日都會準時來養心殿關心趙淵的病情,今日他是和曹首輔一道來的。

兩人隔著床幔看見了躺著的趙淵和沈如年,按理來說沈如年的身份不配與陛下同寢,但兩人救出來的時候趙淵就一直緊緊握著沈如年的手。

常福怕硬把兩人分開會弄傷陛下,就乾脆把兩人放在一塊照顧。

看了兩眼確定兩人都昏迷未醒,高呂榮和曹首輔才退了出來。

“常公公,陛下的傷勢到底如何?”

一說起這個常福就想抹眼淚,“陛下的傷都在手上和背上,尤其是背上燒了一大片,好在禦醫說傷勢雖然嚴重但敷了膏藥會慢慢恢複,隻是陛下吸入了不少的濃煙之前的病又未大好,這才遲遲未能蘇醒。”

探望完陛下,兩人就回了禦書房,將陛下的病情告知了其他大臣,畢竟陛下的安危關乎國家,不是他們兩人能做的了主的。

曹首輔歎了口氣,他前幾日還與溫遠道說陛下一定會親自主持大祭,可誰人能想到會出這樣的事情。

“諸位大人彆忙著議論,還是想想,明日便是除夕,陛下若是一直不醒該如何是好。”

宮中一切事宜都已經安排好了,除夕大宴除夕祭祀樣樣都需要陛下,是直接取消還是繼續辦,若是繼續辦又該誰來主持大局。

“邊陲本就不穩,若是取消了大宴和祭祀不僅朝中人心惶惶,敵寇也會以為有了可乘之機,若是這個時候攻打西北豈不是又起戰亂,下官以為不可取消。”

“若不取消又該由誰來主持?”

關於誰主持又開始了新一輪的爭論,有說太皇太後的有說七王爺的也有說越王的,一時眾說紛紜,唯有坐在角落的越王不慌不忙神色不變,就像清風明月不與俗世所擾。

最後還是高呂榮喊了停,“依本座之見,除夕大宴百官將至本就該由太皇太後來主持。”

這個大家都沒意見,往年也是太皇太後領著朝中女眷,她的身份來主持大宴也合乎禮製。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高呂榮的身上,大宴他們不在意,他們更關心的是明日祭祀,就聽高呂榮淡淡道:“本座相信陛下也相信天佑我朝,明日陛下一定會醒的。”

大家都以為他會說出個什麼所以然來,結果就等了這麼一句,忍不住的要嗤笑出聲,便是沒有這場大火他也是個走路需要人攙扶的帝王,你說他明日會醒?這真是笑話。

聽說陛下從乾清宮被救出來時身上都著了火,半邊臉都看不清了,就這樣還牢牢的拉著女子的手,說出去可真是笑掉旁人的大牙。

國師這衝喜可衝的尤為的妙,將他們這原本暴戾成性的陛下變成了一色令智昏之輩,難怪身子一日比一日差,隻怕是不知節製夜夜寵愛佳人吧。

“明日若是陛下還不醒,難不成國師想自己替陛下祭祀不成?越王乃陛下嫡親皇叔,由他代為祭祀合乎理法。”

不知是誰嘲弄的說了一句,禦書房內頓時沒了聲音。

高呂榮的視線掠過眾人落在了越王身上,趙暉燁也正好抬眸看他,朝著高呂榮露了個謙和有禮的笑。

“若是明日陛下未醒,理當由越王殿下代為祭祀。”

*

除夕當日。

天還未亮,太廟殿前已齊整的站著身穿朝服的大臣們。

領頭的便是越王趙暉燁,後麵是王侯公爵們再後麵的才是朝臣,就連年幼的七王爺趙明熙也一臉昏昏欲睡的站在人群最前麵。

此刻太常司在前麵引路,神牌已從後殿恭請出了中門,日出前四刻皇帝就該穿著祭服出宮。

太陽即刻就要升起,吉時也要到了。

太常寺卿以及鴻臚寺官員引領著陪祀官員都已到位準備恭請陛下,高呂榮作為國師,將由他引領陛下主持大祭。

今日他未曾穿朝服而是身穿道服頭戴偃月冠手執拂子,他本就清瘦高挑穿上道服之後還真有了三分世外高人的仙風道骨之氣。

殿外烏壓壓的站著如此多人,卻沒人敢動一下發出一絲聲響,這殿內不僅供著神牌還供著北趙國曆代的君王。

隨著時間一點點推移,不僅百官心中焦慮起來,就連典儀官也開始頻頻的去看高呂榮,陛下若是還不來,吉時就要過了。

溫遠道站在百官的中間位置,這會也是仰著腦袋不停地的等待著,他當然知道趙淵不可能出現。

出事前乾清宮被常福守得固若金湯,可移到了養心殿後就成了漏水的篩子,他的人自然也混了進去,趙淵出事後根本就沒醒來過,原本他都安排好了這次大火一定會讓趙淵葬身火海,隻是沒想到讓個小丫頭攪了局,不過好在沒出岔子。

現在唯一還值得擔憂的就是高呂榮這不男不女的東西,怕是還不舍得放棄還會整出幺蛾子來,不過隻要趙淵出事,他就翻不出什麼浪花來。

典儀官看著時辰終於忍不住的低聲與高呂榮道:“國師大人,吉時快到了。”

若是錯過了吉時那此次祭祀就等於白費了,高呂榮將手中的拂子換了個方向,望向日出的方向緩緩道:“還有一刻鐘,再等等。”

典儀官心裡發急卻麵上不敢露出來,隻能恭敬的退下去。

兩人之間的交流自然也落在了其他人的眼裡,溫遠道有些心急安耐不住的出聲。

“國師大人比我們都清楚祭祀的重要性,若是錯過了吉時就是對神明不敬對祖先不敬,國師大人可是擔得起這罪責。”

高呂榮一直漠然的神情終於有了些許的變化,他的目光從太常寺卿開始往人群裡掃去,“那敢問溫大人有何高見。”

“太廟祭祖應由陛下引領眾臣拜禮,可如今陛下龍體欠安就該由皇室宗親血脈替代,臣以為越王乃皇室宗親中身份血統最高的,理應由越王代替陛下完成祭祖。”

高呂榮眯著眼嘴角露出淡淡的笑,“越王爺意下如何?”

越王就站在所有人的最前麵,頭戴紅寶石朝冠身穿靛藍色的蟒紋吉服,他平時給人的感覺更多是清秀溫和,今日如此正式的穿戴著反倒有了幾分威嚴之氣。

語氣依舊和煦從容仿佛說的人不是他,“為國為陛下本王都義不容辭。”

初陽的第一抹陽光穿透雲層落在了太廟的重簷廡殿頂上,溫遠道重重的跪下磕了一個響頭朗聲道:“臣溫遠道,跪請越王代陛下祭祀神明祭祀祖先庇佑我北趙。”

有了溫遠道的領頭聲響起,就有了接二連三的人跪下,跟著他齊聲道,“臣等複議,跪請越王代為祭祀。”

七王爺身邊的官員用力的在他腰間掐了一下,正在低垂著腦袋打瞌睡的他冷不防的渾身一個激靈,晃了晃不清醒的腦袋記起了皇祖母交代他的話。

仰著脖子突然道:“本王反對。”

趙明熙年幼本就比正常的孩子瘦弱,聲音也比一般的孩子要輕細稚嫩,這樣的聲音響起讓眾人都下意識的一驚,哪裡跑出來的奶娃娃,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等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是七王爺趙明熙。

溫遠道在心底冷哼了兩聲,祭祀輪不到太皇太後出麵,她翻不出什麼浪花來就派了乳臭未乾的毛孩子出來,真是天大的笑話。

“下官鬥膽請問七王爺可知曉祭祀之禮,可識的祝文之字,可誠心敬畏神明先祖?”

趙明熙本就膽子小,被太皇太後養的更是什麼都不會,這會溫遠道句句都問的他無法還嘴,什麼禮製祝文他哪裡懂這些啊,現在他隻想躲起來不看見這些凶神惡煞的人。

看到他這幅模樣,溫遠道就放心了,又重重的磕了一個響頭,“跪請越王代陛下祭祀。”

還有半刻鐘吉時便要到了,越王代天子祭祀合情合理,高呂榮不行趙明熙更不行,沒有任何人能阻止今日之事。

典儀官急得滿頭大汗,顫抖著聲音喊了一聲國師,高呂榮沒有回應,他隻好看了太常寺卿一眼。

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見事已至此再不決定就要錯過吉時了,便不再猶豫朝著越王跪地叩首,並恭敬的奉上祝板,“恭請越王代天子祭祀。”

越王麵色不改,而寬大的袖子下握緊的手掌卻緩緩鬆開,這一日終於讓他等到了。

“趙暉燁,喏。”

他恭敬的跪地叩首,跪地時上身挺直目視前方,伸手去接典儀官手中的祝版,就在要接到的那一瞬間。

太廟東麵的戟門大開,一個陰戾低啞的聲音在這肅靜的時刻驀的響起。

“朕竟不知,這天下何時易主了。”

趙暉燁的動作瞬間僵在了半空,但也不過停頓片刻就迅速的收回手退後半步重新跪拜。

趙淵頭戴朝冠身著藍色金龍十二章紋吉服,後頭跟著齊整的儀仗,常福等他話音落下便捏著尖細的嗓子高聲道:“陛下駕到。”

頓時太廟之外一片寂靜,文武百官看著眼前站立著的趙淵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是說陛下昏迷不醒,不是說陛下時日無多,不是說北趙國要改天換地?為何陛下安然無恙的出現在了眼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貧道恭迎禦駕。”

高呂榮的聲音仿佛晴空霹靂,頓時所有人都被這個聲音給喚醒了。

眼前這個俊美無雙的男子可是嗜血暴虐的帝王,翻手雲覆手雨,現在可不是他們思考陛下為何清醒的時候,而是如何能活下來。

眾人迅速的跪下恭敬虔誠的叩首齊聲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日光透過雲層落在了趙淵的發梢眉眼上,渾身像在冒著金光,他抿著唇一言不發,眼底是化不開的陰鷙和寒意。

吉時到,太廟的殿門便打開了,讚引和對引官從裡麵走了出來,“陛下,吉時已到。”

趙淵眉眼微抬嘴角輕揚,寡淡的哼笑了一聲,“平身。”

不急,這些賬朕都記在心上,一筆一筆慢慢算。

“迎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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