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 35 章(2 / 2)

暴君的衝喜小皇後 二恰 12118 字 3個月前

沈如年衝著趙淵的背影說了句多謝陛下,就趕緊把跪著的陳詩雨給扶了起來。

在陳詩雨萬念俱灰之際,她聽見頭頂的小姑娘軟軟的聲音道:“你彆怕,以後我罩著你。”

就算趙淵真的想不管沈如年,但陳詩雨進了養心殿後還是特意的讓常福去交代了翠珠,時刻都要盯緊陳詩雨。

而陳詩雨卻讓人挑不出一點錯處來,也不急著問何時能放了她妹妹,隻是專心的將注意力都放在了沈如年的身上。

她從慈寧宮搬到了養心殿,就住在沈如年的隔壁的耳房,渾身上下都看不出大家閨秀的派頭。

起初太監宮女們因為她是陳詩雲的姐姐,還故意的苛責怠慢她,隻要沈如年不在就話裡話外的擠兌她。

可陳詩雨對此充耳不聞,她們說什麼都以笑臉麵對,就算真的被欺負也不會去告狀,他們還說她是裝模作樣想看她能演到何時。

等相處幾日後才發現她不是裝出來的,而是真的把自己的姿態放的很低,沒有把自己當做是國公府的大姑娘,是真心實意的伺候沈如年。

沈如年也很喜歡這個溫柔的姐姐,吳嬤嬤雖然也會教她規矩,但她是站在嬤嬤的角度儘責儘力的教她,從來沒想過沈如年能不能很好的理解和接受。

但陳詩雨就不同了,了解了沈如年的性子,知道她學東西慢,就分了步驟用她能理解的方式來教授。

陳詩雨不爭不搶默默做事,雖然沒得眾人的喜歡,卻也不再有人特意的針對排斥她。

唯一覺得不痛快的是趙淵,有個趙明熙喜歡拉著沈如年玩外又多了個礙眼的人,沈如年嘴裡最常掛著的人從他變成了陳詩雨。

再這麼下去,她什麼時候才能更愛自己?

不過趙淵此刻要擔憂的並不是這一點,而是十五過後重新開朝。

北趙國自先帝起便分大小朝,大朝在太和殿隻有重大慶典儀式才會滿朝文武齊上大朝,而其餘時間則是在乾清宮召開小朝。

乾清宮上回被火焚燒還在修葺,趙淵便下旨將小朝的地點定在了養心殿。

上元宴是有沈如年在旁才能消除所有人的顧慮,如今趙暉燁還未徹底離京,每一步都不能有片刻的差池。

宴席還能說他高坐禦座其他人離得遠看不清,這小朝時總不能身邊片刻不離的跟著個小太監吧。

正好手上翻開一本要軍餉的折子,他隻覺得額頭青筋直跳甚是煩悶,坐在下麵的沈如年正在偷偷的和趙明熙說悄悄話。

趙淵聽到動靜更是氣悶,抬眼冷冷的朝他們看去,沈如年下意識的就感覺到了危險,正巧手上抓著的筆滑落了,趕緊蹲下了身。

隻剩下趙明熙僵硬的坐著獨自麵對趙淵的審視,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模樣,卻還要裝作沒有說話認真寫字的樣子。

心裡在暗罵皇嫂不講義氣居然偷偷的躲起來,實在是太聰明了,他下次一定要筆掉的比她快些才行。

趙淵看到沈如年的位置上沒人,也沒問她去了哪裡,隻是起身站了起來,一步步的朝著他們走去。

沈如年哪有趙明熙想的那麼聰明,她是真的筆掉了,也不知道這會滾去了哪裡,就在桌案下麵焦急的找,完全沒有意識到趙淵已經走了過來。

她好不容易在椅子的縫隙間發現了她的筆,伸手去撿剛要拿起來就看見一隻靴子踩在了筆的另外一頭,她根本撿不起來。

好生氣,是誰在逗弄她。

然後她就聽見了趙淵的冷笑聲,“還想躲多久。”

冷不禁陛下的聲音冒了出來把沈如年給嚇了一跳,第一反應就是要站起來,結果就忘了自己還在桌案底下,接著一聲清脆的碰撞聲響起。

趙明熙在一旁不忍直視的捂住了耳朵,他錯了,他不該說皇嫂不講義氣,皇嫂明明是身體力行的在替他分擔皇兄的責罰。

就在他想是該死貧道不死道友,還是該出言替皇嫂求個情好,就看見皇兄已經將額頭撞得紅紅的皇嫂從桌案下牽了出來。

回頭衝著他就是一句,“寫字不專心,將這篇論語罰抄百遍,明日交予朕。”

趙明熙瞬間傻眼了,原來從頭到尾需要擔心的人隻有他,嗚嗚嗚,他要回慈寧宮。

*

“跪。”

穿著朝服的大臣們齊刷刷的下跪,“臣等叩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趙淵坐在禦案之上居高臨下的看著跪在地上的朝臣們,以曹首輔為首越王在側往下依次是內閣輔臣到六部尚書,皆是朝中重臣。

他平淡的道了一聲:“眾愛卿平身。”

眾大臣才敢微低著腦袋站了起來,從曹首輔開始稟明積壓在案需要處理的折子。

“啟稟陛下,西北邊陲糧草緊缺臣建議可以從江南調糧。”

“臣有不同意見,西北頻有動作,若是從江南調糧路途太長耗時太久,隻怕等糧草運到戰事都要結束了。”

“臣同意章尚書所言。”

兩邊各執一詞,看似都有道理實則是分派拉鋸,誰都知道最有油水可以撈的便是糧草和修繕款,而且還能將自己的人安插進去,自然是拚了命的想要往自己身上撈好處。

趙淵神情不便隻是在聽他們說,等他們吵得口乾舌燥才慢條斯理的開口,“皇叔如何看?”

趙暉燁本是不必來參加小朝,自打那日趙淵提出讓他離京他便在思索是否該破罐子破摔,他已經命人著手去查太子遇刺一是的真相。

可趙淵做事太過乾淨,太子又是在荒嶺遇伏,時間一長實在是難以調查此案的證據,他頓時便被困在了局中。沒想到昨夜趙淵會突然派了內侍來告知他今日到養心殿上小朝,實在是讓他摸不透趙淵想做什麼。

方才趙暉燁正在出神的想西北一事,趙淵就喊到了他,原本想要脫口而出從京中調糧才是當務之急。

京城離西北近,去年糧倉又富足完全可以最快的解西北的燃眉之急。

可話到嘴邊他就發覺不對了,他若是出口勢必要得罪一方的大臣,這些人嘴上說的好聽支持他,可隻要是動了他們的利益一準倒戈相向。

他是最了解這些人是何等嘴臉的。

而且還有一點,他是私下收集到的消息知道京中的情形,若是他說出國庫富足的事情豈不是泄漏了他私自調查的事實,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若是被趙淵抓到把柄恐怕就該給他安個窺覬的罪名。

“臣愚鈍,平日鮮少關注錢糧之類的大事,不敢在陛下和大人們麵前班門弄斧。”

趙暉燁思索再三還是選了個最不得罪人的方法,說不會,他都說不會了趙淵總不能再強能所難了吧。

聽到他這麼說的其他大臣也都鬆了口氣,唯恐他會冒出什麼驚世之言來。

上首的趙淵也輕輕的嗯了一聲,“是朕考慮不周,皇叔不必自謙,您的才學眾人都是有目共睹的。”

趙暉燁自然是更加謙虛的回應了一句,就在他以為趙淵如此簡單便放過他時,就聽見趙淵淡淡的道。

“既然皇叔對這等錢糧之事不熟,封地上相關的事宜定是也頭疼的,朕這倒是有個好的人選,可以替皇叔解決這個煩惱。”

說著就點了戶部侍郎上前,“戶部主管戶籍財政對此事甚是精通,蔡侍郎又是其中翹楚,朕將蔡侍郎撥到皇叔身邊輔佐,定能讓皇叔省心不少。”

趙暉燁這才知道趙淵打的是什麼主意,故意先將他至於兩難的抉擇,然後準備後手等著他。

說的好聽是讓他省心,實際上卻是讓人監視他,最可氣的是他自己說的不善此道,他還不能找理由推遲,實在是陰險至極,趙暉燁停頓片刻隻得跪下高呼:“謝主隆恩。”

然後趙淵自己拍板,“糧草一事朕已經有了主意,就從京中調糧此事交由戶部負責,還有何時要議。”

“啟稟陛下,兵部侍郎一職空缺尚未有人選,還望陛下過目。”

提起溫遠道眾人對那日的記憶瞬間就出現在了眼前,得罪陛下實在是可怕,現在溫遠道還在太廟瘋著呢,日日要遭受痛苦卻不得解脫。

既然溫遠道是兵部侍郎自然是由兵部尚書開始提議,“臣以為可以從郎中或是主事中提拔合適的人選。”

“說說,都有哪些人選。”

底下的大臣們麵麵相覷皆看不出趙淵是什麼想法,這是打算因為一個溫遠道連坐整個兵部,還是想要他看中的人坐那個位置呢?

兵部尚書便一連說了幾個名字,但趙淵一直是保持著麵無表情的狀態一言未發。

等他一口氣把名單都說完了,趙淵才抬了抬眉眼冷冰冰的道:“沒了?”

話音落下兵部尚書就嚇得腿腳一哆嗦跪了下去,兵部上下能提拔的人都在這了,陛下這是什麼意思,總不能讓他把自己的名字也加上去吧。

“也不一定非要是兵部的人,從其他各部調派或是提拔都行。”

這個時候站在一旁的內閣大學士朱大人靈機一動,跪下恭敬的道:“臣倒是有個人選,戶部有位侍郎名叫沈德楠為人機警辦事得力,倒是個合適的人選。”

沈德楠是誰在場的人都知道,朱大人這話出口頓時殿內都安靜了下來,每個人看他的眼神都無比的震驚。

有覺得他為了拍馬屁不要臉麵的,還有後悔自己怎麼沒有早點想到,總之神情都很複雜。

就在這個時候,眾人聽見殿內響起了一聲悶響,而且好像是從上頭陛下的禦案下傳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