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見到這老家夥，裴陵覺得自己識海隱隱作痛。再想到自己在南海之極小動作，好像無意中給這老家夥解決了未來麻煩，裴陵就覺得渾身不舒服。
要不還是親手扒了這老家夥殼？他記得他小寵物很喜歡那個窩。
哦，對了，他現在沒有寵物。他小寵物現在估計還在深淵中苟延殘喘吧？
裴陵嘖了一聲。
正在跟小可愛交流感情喬冉冉聽到這一聲，抬頭看了一眼，就發現裴陵臉色很不對勁。作為一名醫修，喬冉冉在某種程度上擁有十分強悍察言觀色能力。
雖然她知道裴陵狀態一直很不對勁，皮膚一直透著不健康蒼白，臉色經常難看得沒比死人好上多少，可此刻他臉色卻透著一種青灰。
這是很危險顏色，如果裴陵之前蒼白是重傷和體虛造成，那麼此刻青灰就像是垂死之人顏色。
喬冉冉二話不說捏住了裴陵手腕，動作之快，讓失神了一瞬間裴陵都沒意識到要躲避，她溫暖纖細手指就已經搭在了他脈門上。
這是個危險位置。
看著喬冉冉手指，裴陵眼神有些恍惚。
喬冉冉臉色也不怎麼好，因為她明確診斷出，裴陵體內靈力又開始洶湧蒸騰，原本已經被她清完了毒素經脈竟然已經有了被毒素侵蝕征兆，而這毒素，正是裴陵神識裡根深蒂固那些，威力更加可怕。即使能察覺到，她也無能為力。
在這之前，她已經儘自己最大努力將毒素隔離在了裴陵神識中，裴陵也將它們控製得很好樣子，為什麼突然就毒發了？想到裴陵從南海之極回來之後就不對勁神魂，喬冉冉覺得自己發現了真相。
喬冉冉默默地收回手指，“你還好吧？”
在喬冉冉手指離開時候，也就是那點唯一溫度消失時候，裴陵眼神就再次恢複了明淨，淡淡地落在喬冉冉身上，由於毒素侵擾，他感知變得更加敏銳，能敏銳感覺到毒素啃噬，也能敏銳感覺到喬冉冉溫度，以及她一呼一吸間更加濃鬱藥香。
是，就是這個味道，第一次相遇時候，就是這個味道，讓他在無儘痛苦中就像是看到了一線光。如果是從深淵歸來自己，隻會對這光嗤之以鼻，甚至恨不得親手熄滅它。可那時候他剛剛回來，還被這身體裡殘留下來稚嫩絕望和掙紮影響著，在光芒出現一瞬間，就迫不及待地想要伸手抓住。
同時抓住還有那股藥香，就仿佛能緩解那與他糾纏了不知道多少年疼痛一樣。
裴陵盯著喬冉冉眼睛，一字一句地說：“喬冉冉，我頭疼。”
喬冉冉完全沒想到裴陵會說出這樣話來，更沒嘗試過被裴陵直接喚了名字，頓時一怔。認識這麼些日子，裴陵總是語氣正常但給人感覺怪怪地喚她“師姐”。
就聽到裴陵一字一句地強調著：“喬冉冉，我說，我頭疼。”
“啊！”喬冉冉回神，立刻就掏出了銀針。
如果隻是解決頭疼問題，喬冉冉覺得自己還是能辦到，就是銀針紮下去時候，裴陵那雙黑黝黝眼睛非要固執地盯著他，不轉瞬目光給人一種毛骨悚然錯覺。
好吧，並不是錯覺。
裴陵那眼睛，直愣愣盯著人時候，還是挺瘮人。
喬冉冉表示自己很淡定，隻要手裡捏著銀針，她就格外寧靜，裴陵眼神在她看來簡直不值一提。
其實喬冉冉覺得裴陵很了不起，雖然不知道到底疼到哪種程度，但是這種侵蝕神魂疼痛伴隨著撕裂感覺，一點也不輕鬆——可裴陵除了臉色難看了一些，半點多餘表情都沒有。
安靜坐在那裡，任由她施針樣子，怎麼看怎麼乖巧。
連帶著喬冉冉說話聲音都不由自主得輕柔了幾分：“還疼嗎？”
裴·乖巧·陵：“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