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九十二幀(2 / 2)

鬱明萱冷笑,道:“她就是這樣的人。”想到之前?幾?次相處中,喬冉冉對自己說過的話,鬱明萱眼神一陣晦暗不明,“她有宗門作為依靠,有人相護將資源拱手相送,她進階如飲水般輕而易舉,所以她看不起我這樣為了生存和進階不擇手段的人。”鬱明萱抬眼望著鳳長冬,“難道我說得不對?”

鳳長冬已經整理好衣袖,淡然而清澈的模樣,像是一縷清泉,就連笑聲也是清澈見底,“大概是,喬姑娘在為了生存和進階不擇手段的時候,選擇苛待自己,而不是彆人。而鬱道友你,不擇手段的時候,似乎受傷的一直都是彆人。”

順便,他還給了聞子桁一個眼神:看看你看上?的都是什麼人?

鬱明萱卻被鳳長冬的話深深地刺痛了,當初喬冉冉這麼說,是為了衛淮打抱不平,如今鳳長冬也這麼說,又是為了什麼?

“鳳家少主,您每次維護喬冉冉的時候,最好在她麵前表現,不然她根本不知道您的好,更何況,人家現在身邊已經有人了,並不一定?能看上?您……”

“明萱!”麵對鬱明萱的口不擇言,聞子桁立刻出言製止。他之前?也隻會跟鳳長冬開兩句玩笑,在知道喬冉冉可能是鳳長冬不能觸及的部分之後,他已經選擇避而不談。可他沒想到鬱明萱會用這種語氣直接懟上鳳長冬,“冷靜。”

鬱明萱嘲諷一笑,“我很冷靜。”然後幽幽望了一眼聞子桁,“你也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你是不是也是這麼認為的?”

聞子桁怔然。

也就是這一遲疑,鬱明萱冷笑一聲,扭頭就走。

聞子桁有些茫然地看一眼鳳長冬,鳳長冬眉眼柔和,淡然道:“我想你也早就知道她是什麼人,但是如果你要選擇她的話,做好心理準備。”

做好心理準備,什麼心理準備?

鳳長冬已經離開,聞子桁歎了一聲,終究還是不放心鬱明萱,轉身追了出去。

鳳長冬則是淡淡一笑:當然是,如果矛盾激化,到底該怎麼選擇位置的,心理準備。

喬冉冉不知道她離開之後,那邊還發生了一係列的後續,更不知道因為她的介入,鳳長冬和聞子桁之間的友誼,居然也出現了裂痕。

唯一沒變的,大概隻是聞子桁和鬱明萱之間的感?情糾葛,還有得磨。

走在路上?,又有幾?人與喬冉冉打招呼,她都有禮地應了。這些人,都是這些年在外曆練的時候,遇到過的修士,有些曾經結伴而行,有些曾經在危難時受過喬冉冉的救助。

而每一個跟喬冉冉打過招呼的人,目光都會在喬冉冉和裴陵交握的手?上?停頓一瞬間,然後才看到裴陵的臉,最後才看清楚裴陵的修為,眼神一片複雜。

裴陵不耐煩地攬著喬冉冉轉身走入暗巷,一揮手,人已經消失在了暗巷中。

乖乖:那什麼,他們是不是忘了點什麼?

乖乖扭頭看著跟到暗巷口的幾?人,無辜地歪了歪腦袋,感?應了一下裴陵的方位,這才顛顛地跑了。

隻剩巷口幾人麵麵相覷:人呢?

人,已經回到了玄心門在瀚海城的駐地,一個很是荒涼的小院子。

而喬冉冉被裴陵一手?摁在岌岌可危的門派上?,近距離地感受著裴陵的壓力。

“喬冉冉,我不在的日子,你過得很是滋潤?”

看這一路上跟她打招呼的人,哪個不是用火熱又晶亮的眼神打量著她。目光落在他身上的時候,又是多麼的失望和惋惜?之前?進階剛出關的時候,因為要解決她身上劫雷之力,在雷光池裡泡了那麼久,又被裴家的事?轉移注意力,他都忘了問,這些年她到底是怎麼過的,有沒有被欺負,有沒有哭鼻子,有沒有想他——

現在看來,她過得很是風生水起,似乎也沒人會欺負她,甚至不會哭鼻子,也沒有想他。

喬冉冉扯著裴陵的腰帶,眼巴巴地說:“你不在的日子,我可想你了!”她用最誠摯的眼神,向裴陵傳遞著她對他的想念,“你不在的時候,我可想可想了,一點也不習慣……唔……”

心愛的姑娘,在跟他訴說衷腸,這要他如何忍耐?

溫柔繾綣的親吻,也訴說著他對她的所有情意。

——

晏青綏並沒有在城主府老老實實呆三天等著城主召見什麼的,當天晚上?就趁著月黑風高,直接在城主府裡爬牆,想要靠近城主閉關之處——那無異於城主府的禁地所在。

這下直接捅了馬蜂窩,即使他是天衍劍宗景林劍尊的兒子也不好使了,就算不能狠下殺手?,也必然要將他擒下,跟天衍劍宗討個說法。

人是要為任性付出代價的。

陶豆豆修為低,眼見打不過,也

就束手?就擒——喬冉冉的話她一直都記得很清楚,一時逞勇鬥狠不是明智之舉,不僅不能接觸自己的困境,還可能將問題弄得更嚴重,特彆是在自己明知不敵的情況下,保存戰鬥力尋找其他的機會才是上上?策——所以晏青綏是個傻子。

不過在陶豆豆被擒之後,晏青綏也隻能停手?,再怎麼樣他也不能拿陶豆豆的安全開玩笑。

可就在晏青綏停手?的同時,人群中有人突然出手,那鋒利的暗笀直衝晏青綏而來,挾帶著驚人的威力。晏青綏躲不開,隻能在千鈞一發之際,舉起玄淵劍格擋。

玄淵劍經過這些年的祭煉,早已經不再是當初俊秀的模樣,寬大的劍身能遮住晏青綏半個身子,當然也就擋住了這勢在必得地一擊,但是攻擊的威勢並不是玄淵劍能擋住的,晏青綏瞬間被震飛出去。

玄淵劍發出一聲清越的劍鳴,堅強地撐了下來。

晏青綏杵著玄淵劍,抹了一把嘴角的鮮血,笑意更加恣意張狂,“怎麼,明著打不過,暗地裡下手?還挺利落的?”

陶豆豆:哦豁,晏青綏要發瘋了。

然後陶豆豆默默地後退了幾?步,然後掏出了聯係喬冉冉的傳訊玉牌。這種時候,這種場景,她覺得大概隻有喬冉冉能夠解決。就算喬冉冉解決不了,還有裴陵那個大殺器可以用呢!

那人暗中下手?,自以為隱藏很深,更沒想到晏青綏能夠躲過——晏青綏不過是一個剛剛進階元嬰期的小小修士,如何能抵得上?他的致命一擊。

但是晏青綏躲過了不說,居然還有餘力扛著玄淵劍就撲了過來。

他這一片站了不少人,可晏青綏不管不顧地就撲了過來,淩厲的劍氣仿佛已經刮到了他的臉上。

晏青綏目不轉睛地人群中的異動,那人眼神變化的同時,就被晏青綏捕捉道:“就是你了!”玄淵劍凝聚的巨大劍影兜頭罩下,將在場的人全部籠罩在內,此刻即使想要離開也已經來不及,隻得紛紛祭出靈器法寶抵抗晏青綏同樣狷狂的一擊。

元嬰劍修的全力一擊,足以讓在場的人都很難過。

但是晏青綏這一劍沒有劈到實處,就被攔住了,磅礴的劍氣像是遇上?了一道屏障,再也無法前?進半分,在這並不寬敞的院子裡激蕩出淩厲的劍氣碎片,劃出了道道傷痕。

一聲低啞的輕笑之後,“晏小友果然有乃父之風。”

晏青綏啐了一口淤血,嗤笑道:“我就是我,跟那老頭子沒關係!”聽這聲音的風範,還有這聲音出現之後,眾人麵色的變化,晏青綏也猜到了來人的身份,“您說您什麼時候閉關不好,非要現在。明明信物都拿出來了,卻送不到您眼前,這信物有何意義?慕華尊者知道您這麼忽悠他,會是什麼心情?”

一道青影閃過,長袍青衫的儒雅男子就出現了晏青綏眼前,相比他俊秀斯文的長相,他的聲音就顯得太粗啞了:“真如慕華所說,小友性子確實急躁了些。”

“嘁。”晏青綏嗤之以鼻,即使麵對的是半步合體期的大佬,他也沒有半點該有的謙遜和恭順,隨手就拿出了慕華尊者讓他轉交的盒子,直接扔給了青衫男子,“東西我已經帶到了,剩下沒我什麼事?,那我就先走了。”

說著,領著看熱鬨的陶豆豆就想溜。心裡還想著,回去一定?要好好教育一下陶豆豆這種見狀不對瞬間放棄的行為,很不好!

卻聽得那長袍青衫的瀚海城城主略帶笑意的聲音:“小友就這麼走了?”

晏青綏十分硬氣地說:“我不會賠的!您想理論,大可以去找我家老頭子,對了,還有那個被您坑了的慕華尊者,告辭!”

然後一抬頭,就看著抱臂站在那裡的裴陵,和他身旁亭亭而立的喬冉冉。

裴陵是一貫的沒什麼表情,而喬冉冉的臉上卻是無可奈何,大概是被他耍無賴的情景都看在了眼裡。

晏青綏揚眉笑道:“你們怎麼來了?”

喬冉冉晃了晃手?裡的丸子,歎道:“這不是擔心有人有去無回,來救場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