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二爺回來了。”史氏身邊人都知道,二爺是自家太太的心肝肉,凡是關於二爺的事情,他們都半點不敢怠慢,這不一聽門房說賈政回來了,琥珀就連忙來報告道。
“政兒回來了?”史氏當下也顧不得其他,連忙要去二門口迎接。
“太太彆急,二爺怕這會兒也已經進來給您請安了,您到不如在這兒安坐著。”這哪有讓當母親的去迎接兒子的,張氏見狀連忙勸道。
史氏一想也是,這才放棄了出門迎接賈政的打算。
“我的兒,你怎麼就瘦成了這幅樣子。”史氏看到賈政就連忙撲上去抱住哭道。
賈政原本誌得意滿的去考試,有風光無限的中了童生,誰不誇上一句,正是該一鼓作氣中秀才的時候,偏偏名落孫山了。
當初有多得意,現在的賈政就有多失意。
知道自己沒中秀才那一刻,賈政就開始逃避了,也不願意見金陵的族人親友和老宅的仆人們,隻鬨著要回家。
賈政身邊的小廝們也都拗不過自家二爺,隻能臨時尋了一艘船,跟著自家二爺進京。
因為是臨時尋的船,賈政又不許他們見金陵的族人們,竟是連物資都沒有準備妥當就開船了。一望無際的江麵上能有什麼吃的,不過就是從江裡捕來的魚罷了。
先開始大家隻當剛剛撈上來的魚新鮮,可再好吃的魚,一連吃上幾日,那也是一聞味道就令人作嘔了。
彆說是賈政這個自從得知自己沒中之後就開始茶不思飯不想,一副要要尋死模樣的人了,就是跟著賈政的那些小廝都瘦了一大圈。
張氏看到賈政這幅失意的樣子就心裡咯噔了一下,這彆是在江南那種繁華地界,看上了那些花魁之類的,又被拋棄了吧。
腦洞大開的張氏已經開始,想象萬一自己以後有個花魁當妯娌該如何應對了。
“母親,兒子不孝,兒子沒考中。”賈政見到史氏就跪下哭了起來。
“害,我當什麼大事呢。”還好還好,沒看上花魁,自己不用有個煙花之地出來的妯娌,張氏笑著說道。
但一說完,轉頭看到婆婆和小叔子都轉頭直勾勾得看著自己,甚至,小叔子的眼淚還掛在臉上呢,張氏才驚覺自己貌似好像可能說錯話了。
“科舉這種東西,本來也就是有幾分運道在裡頭的,到知天命的年紀還在考童生的都比比皆是,二爺這年紀還小呢,保不定下一回就中了。”張氏連忙遮掩道,“旁的不說,就說我爹,那考進士也是第二回才中的呢。”
當然自家親爹第一次沒考中的原因是因為第一次考試的時候遇到了科舉舞弊的大案,當時所有人的成績都取消了這種事情,張氏也沒說出來。隻說張老爺子都考了兩回。
賈政不知道裡頭的緣由,但是作為一個讀書人,賈政還是十分敬重張老爺子這個文學泰鬥的,想想自己跟張老爺子的差距,賈政突然覺得自己考不上貌似也不是什麼難以接受的事情。
“你大嫂說得挺有道理,不就是一場考試麼,你這幅樣子,不是要剜我的心麼?”要說賈政沒考上,史氏自然是失望的,尤其是經曆過賈政考中童生那榮禧堂的門檻都快被踏破的場景的。
但是到底是史氏愛子的心占了上風,看到賈政這副魂不守舍的樣子,也不好再讓兒子給自己掙臉麵。
史氏一迭聲得勸賈政,“咱們這樣的人家,也不需要你寒窗苦讀,將來讓你父親上個折子,求個官也就罷了。”
雖說這次賈政名落孫山,並沒有過,但到底心裡是存在著自己要高中的想法的,見史氏這麼說,賈政私下裡撇了撇嘴,正想說自己才不需要父親求官,但顧忌到親娘剛剛抱著自己哭了一場,賈政又不敢跟史氏嗆聲。
“子不言父,大嫂這麼可以這麼說張太傅。”賈政衝著張氏說道。
張氏被賈政這個小叔子說的一臉懵逼,她是看著賈政鬱鬱不得誌的樣子,這才這麼勸解的,更何況哪怕是兩次不中,這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又有什麼不能講的。
張老爺子又不是靠個秀才還考不中。
張氏願意在史氏麵前奉承是因為那是婆母,更兼如今賈瑚養在史氏這兒,但這也並不意味著張氏包子啊,她身後有張家,有太子妃,根本不需要在賈家做小伏低。更何況,要真真說起來,長嫂如母,賈政這個當兄弟的,也萬萬沒有這麼教訓嫂子的,真是丈八的燭台,照得見彆人,照不見自己。
“太太,我先去後頭看瑚哥兒了。”張氏也不管賈政說的話,隻對著史氏福了一禮道。
“瑚哥兒這會兒在敏兒那裡呢,正好你們姑嫂也說說話。”史氏也沒想到自家兒子能一句話得罪嫂子,她再偏心,也沒法子在這時候維護賈政,隻能順著張氏的話,打發張氏去看賈瑚。
“姑娘,二爺回來了。”賈敏的大丫鬟聽到消息以後連忙來跟賈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