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赦頓時有些一言難儘了。
賈赦他倒是會那麼一點點水,但是也就會個狗刨式遊泳,也隻能在張氏麵前炫耀炫耀,要真真教彆人,那就真的不太現實了,他自己也就是個半吊子。
就跟程咬金教人學板斧似得,教完那三板斧,就隻能跟徒弟大眼瞪小眼了。
如果能穿越,那賈赦絕對要穿越回去打剛剛的自己一個嘴巴子,叫你嘚瑟,現在可怎麼收場吧?
總不能他這個當爹的,教瑚哥兒狗刨吧?
雖說他賈赦混不吝,可再混不吝的人在兒子麵前也是要麵子的啊。
賈瑚那就更是瑟瑟發抖了,他前世落過水,差點因此失去小命,從此,除了洗漱的水以外,見了水就害怕,就這還讓他去學鳧水?
“阿娘,你怎麼突然讓我去學鳧水了?”賈瑚為了套張氏的話,還歪頭裝了裝可愛,“是誰在阿娘麵前嚼舌根了?”
今兒他賈瑚還必須把這個搬弄是非得小人給找出來,讓他知道瑚小爺也不是好惹的。
勸人學鳧水,天打雷劈懂不懂?
賈赦也連忙豎起耳朵聽,想知道到底是誰要讓他丟這個麵子。
“哪有什麼人嚼舌根,不過就是想讓咱們瑚哥兒多學一門技藝罷了。”張氏輕笑著,拉著賈瑚的手摸上她的肚子,“若非得說有什麼人嚼舌根,那可能是你妹妹吧。”
興許是感受到了自己的兄長,張氏肚子的孩子在賈瑚摸上張氏的肚子的時候,突然在張氏肚子裡動了一下,血脈相連的奇異感覺,從賈瑚觸碰到胎動的那隻手開始向賈瑚的內心蔓延。
賈瑚腦子裡開始出現一個軟軟糯糯,紮著紅頭繩的小女孩,還用撒嬌的聲音喊他哥哥。
要是,要是妹妹的話,那倒也不太……不太可能收拾吧。
“自從我懷上你妹妹以來,我就經常做一個夢,”張氏也知道自己貿然讓賈瑚去學遊泳確實有些奇怪,就想著索性把那個夢換了形式說出來,“夢裡啊總有一個胖娃娃說想讓他兄長去學鳧水,說是瑚哥兒你命中有一個大劫,必須學會鳧水才能化解。”
“我的好奶奶,這不過就是一場夢罷了,咱們瑚哥兒還得讀書呢,鳧水這事不學也罷。”賈赦連忙說道,“咱們瑚哥兒福大命大,哪裡會有什麼大劫。”
聽賈赦這麼說,賈瑚在邊上瘋狂點頭,他都能死後重生,這就已經是大福份了。這樣的福氣他都有了,那還能有什麼劫數?
“大爺倒是聽我說完,”張氏嗔道,“我原本也是不信這個的,但一連幾天都夢到了,這總不能是巧合吧?”
“甚至我夢到了咱們瑚哥兒因為去抓鯉魚,不小心失足掉進了水裡……”說到賈瑚掉進水裡的那個場麵,張氏就想起她的瑚哥兒那麼小小的一個,在池子裡掙紮呼救,說著就開始哽咽起來。
賈赦和賈瑚兩人哪裡見過張氏這副樣子,賈瑚連忙道,“阿娘你彆哭,我學鳧水便是。”
賈瑚說完,又有些暗自後悔,若是其他事情,他努努力也就罷了,但鳧水,他真的有點怕水啊。
“是啊是啊,宜兒你彆哭,我明兒就教瑚哥兒學鳧水。”說著,賈赦又笨拙的拿著帕子替張氏擦眼淚。
“胡說什麼,明兒瑚哥兒還得去父親那兒讀書呢。”張氏伸手搶過賈赦的帕子擦了擦眼淚道。“後天正好學,也不用去旁的地方,咱們府後頭的荷花池就行。”
“荷花池好,就在府裡倒也方便。”賈赦狗腿道,“還是奶奶想的周到。”
就賈瑚愣神的這麼一會兒,他父母已經連他在哪裡學都商量好了。
“瑚哥兒,怎麼垂頭喪氣的?”張行景拍了拍賈瑚的肩膀問道,“功課沒做好,祖父罵你了?”
賈瑚的全部身心都投入到自己明天要去學鳧水,這麼一個悲催的事實裡,根本沒聽清張行景說了什麼,隻含糊的回了張行景一個“嗯……”
“哎呀,你學習的進度都快趕上我了,祖父還罵你?”說起賈瑚的學習進度,饒是張行景心夠大,那都得酸一回,瑚哥兒還是每隔一日授課的,卻快趕上他這個天天讀書的了,為了維護自己長兄的尊嚴,最近張行景讀書都認真了不少。
“對了,瑚哥兒,明兒蹴鞠比賽去不去看?”張行景力邀賈瑚,“雖說隻是友誼賽,但國子監那幫人的蹴鞠水平向來就不錯,肯定很激烈很好看。”
“國子監?蹴鞠比賽?”賈瑚這會兒可算是回過神來了,這兩個名詞,在賈瑚眼裡就放不到一起去。
國子監不是讀書的地方麼?而蹴鞠不是軍營裡那些軍漢們閒暇時用來訓練的麼?這怎麼能混到一起去了?文人們不應該以弱不禁風為美麼?怎麼會有文人願意去玩蹴鞠這中令人大汗淋漓的運動。
“是啊是啊,最近不是快會試了麼?已經有不少來得早的舉子都已經在京城了,所以國子監就搞了個蹴鞠比賽,大家打幾場蹴鞠也就相互認識了。”張行景道,“要是你去的話,那明兒我們就先接了你,再去國子監。”
“要會試了怎麼還打蹴鞠?”賈瑚疑惑的問道,“蹴鞠這麼激烈的比賽,萬一上場的時候不小心受了傷,那就連會試都參加不了了,這可不是幾年寒窗苦讀都白費了麼?”
“是啊,所以沒打馬球啊,馬球才容易受傷呢。”張行景道。
果然瑚哥兒還是太過於沉迷於讀書,連這中書院裡的學子都喜歡的運動都不太懂,自己一定得多帶著瑚哥兒去看看,張行景暗自想著。
“那就這麼說定了哈,明兒下午我來接你。”張行景一錘定音道。
“大哥,我可能去不了。”
“我的好弟弟,少讀一天書不會有什麼大不了的,給大哥一個麵子,去唄。”張行景拉著賈瑚的袖子,就差撒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