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又不免太子後院裡的周側妃, 那一位可是出自承恩公府的,他與太子妃朝夕相對,張氏總是有些不放心。
“那, 那位周側妃?”張氏想了想,問道, “姐姐可要提防一二。”
“你放心, 那周側妃不過是承恩公府的旁支, 想來她原也不是自己願意進宮的,平日裡都隻在自己的房間裡待著。不過與我請安的時候才出來一趟。”太子妃解釋了一句道。
當初,太子妃懷著司徒明禮的時候,承恩公府一直打著太子妃無子的旗號, 打算著要把太子的嫡親表妹送進宮來。
得虧,皇帝對太子妃這個親自選的, 兒媳婦十分滿意。也不願意再讓承恩公府家的姑娘家到東宮來,省得到時候攪亂了東宮,這才攔下來了那位表妹。
因為當初皇帝對太子的表妹想進東宮這事表示的十分不滿,並且直接下旨將那位表妹遠嫁了。
所以承恩公府便退了一步, 將自家的旁支家的姑娘送進了東宮來。
雖說是旁支家的姑娘, 可論起來也是太子的表妹, 太子妃便做主將她升為了側妃。
隻是這位周側妃據說當初在進宮之前,已經有了成婚的對象, 隻是被承恩公府的那位當家人挑中了, 硬生生棒打了鴛鴦,把她送進了宮來。
是以,這位周側妃, 彆說是配合承恩功夫形式了, 不在背地裡偷偷扯承恩公府的後腿那都算是好的。
“你可曾記得, 我懷著禮兒的時候,難受得實在不像話?那會兒要不是你那個時候陪著我生產,我都不知道熬不熬的過去。”太子妃說道。
“姐姐的意思是,那個時候承恩公府動了手腳?”張氏領會了太子妃的意思,問道
“可當初姐姐懷得可是太子爺的嫡子啊。”張氏有些疑惑。
一個有嫡子的太子和一個沒有嫡子太子,這之間的差距還是很大的。至少有了嫡子,就表明太子後繼有人,連帶著站在太子這一邊的人也立場能夠堅定幾分。
承恩公府到底是太子的母家,難不成在這樣關鍵的地方還拎不清?
“他們是想讓太子有嫡子,可他們想要的太子的子嗣是有著他們周家血脈的嫡子。”太子妃撥了撥自己的茶盞裡的茶葉道,“我這個不是出自他們周家的太子妃,自然是他們的眼中釘了。”
“我生了嫡子,對太子一係來說都是好事,除了承恩公府以外,畢竟禮兒是原配嫡子,他們再做一回承恩公的的可能性就越發小了。”
“阿姐你身邊向來圍得跟銅牆鐵壁似的,再說當初我在阿姐身邊的時候也查過,並沒有什麼可疑得地方,到底是哪裡出了疏漏?”張氏有些不明白。
“胭脂裡。”太子妃道,“你也知道我那個時候臉色實在難看,出門應酬的時候,少不得塗一些胭脂撐場麵,誰知道他們竟然買通了內務府的人,在胭脂裡加了手腳。”
“等我生產完以後,那胭脂也已經過了日期了,早就該扔了,這自然就死無對證了。”太子妃冷笑了一聲道,“隻是也正好巧了,那動了手腳的胭脂比尋常胭脂顏色還要豔麗些,端徽殿的丫鬟隻當我喜歡,特意又留了一盒參考,想著能不能做了出來,送到我跟前來爭寵,這才發現了。”
“阿姐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太子?”張氏這句話雖然是疑問句,但張氏心裡早就有了答案。
畢竟若是太子妃,早就告訴了太子,這件事情太子也不會為了皇帝收拾承恩公府而跟皇帝鬨矛盾了。
“承恩公府到底是母後的娘家,哪怕是證據確鑿,擺到太子麵前,他也不一定能信。更何況,我我這兒也隻是推測而已,證據不過就是那一盒留下的胭脂。”太子妃道。
“畢竟在旁人看來,承恩公府與太子是一體的,怎麼可能對太子的嫡子動手腳。可他們也想想,太子爺能不能登上皇位還不一定呢。”
“阿姐彆胡說。”張氏被太子妃的最後一句話嚇的心慌意亂的,連忙阻止道。
“我倒不是胡說,我們爺的那幾位兄弟們可都也已經長成了呢。”太子妃道。
太子妃頗有深意地說了一句道,“承恩公府能就這麼倒了,我們爺的那些兄弟們可也沒少出力氣呢。”
張氏被太子妃這話說得毛骨悚然,但她也不是沒有政治敏感性,哪裡不知道太子妃說得也是實情。
不說大皇子母家也是國公門第,他本身又是皇上的第一個兒子,十分受寵。
就說比太子還要小上六七歲,現如今還沒有成婚的六皇子,他生母是皇帝現如今,最為寵愛的甄貴妃。甄家又管著江寧織造司,用一句富得流油來說都不為過。
有這樣的生母和這樣的母家,再加上這些年來,六皇子無論是在讀書一道上,還是在朝堂上,都是被皇帝誇讚的。
說六皇子沒有奪嫡的心思,那都是沒人會信。
“不說旁的,就是我們這宮裡頭可有不少彆人安插進來的釘子呢。”太子妃嘴上說著彆人往東宮安插眼線,麵上卻是笑盈盈地,半點也不見生氣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