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瑚自然想不到賈家族學裡,還能有人行偷竊之事。
芍藥跟著張氏到賈家來多年,她又是玲瓏周全的性子,與賈家這些家生子的關係都處得極好。
芍藥知道賈瑚要去族學,自然是先跟人打聽了一回族學的情況。
賈瑚聽到芍藥的話以後,皺緊了眉頭,族學向來是一個家族的立根之本。
若是族學都辦不好,連這種小偷小摸都有發生,那這個家族必然也長久不了。
芍藥看到賈瑚這副樣子,自悔失言,又連忙找補了一句道,“奴婢也不過是聽旁人這麼說了一嘴,現如今隔壁的敬大爺正管著族學,族學想來也好了很多了。”
賈瑚聽後也沒有說話,若有所思地坐了一會兒,這才脫了衣服去睡覺。
到了第二日,賈瑚早早的便起來了。
他先去榮禧堂向賈代善和史氏請安,又去東院見過張氏和賈赦。
因為東院離著榮禧堂有些遠,反倒是離大門近一些,於是賈瑚便直接就帶著芍藥給他準備好的筆墨紙硯和幾本書,一道去了東院,打算著從東院出來以後直接就去族學。
賈赦看到一身書生打扮,又自己提了一個書箱的賈瑚,賈赦就想到了吃完早膳,自己也得去俞峰那兒學兵法,一旦不去,老爺子就要提著大棍打他,可他就是看不進去那什麼勞什子的兵法,這能怪他?
那兵書上的字,賈赦看著都跟天文似得,這還得背下來,這不是要他狗命麼?
再看看瑚哥兒,小小年紀,就得提著這麼一個書箱,離開家門去讀書了。
賈赦就差抱著賈瑚,父子兩人一起痛哭一場了,他們父子兩個真的好慘啊,都得去讀書。
隻可惜,賈瑚半點都沒領略到自家親爹的悲憤,賈瑚看到自家親爹眼淚汪汪地上前想抱住他,靈活地後退了一步,警惕地看向賈赦,“阿爹你要乾什麼?”
賈瑚強烈懷疑,他這個不著調的親爹,是要把眼淚鼻涕一股腦地擦到他衣服上
賈赦被賈瑚的這樣的表現給傷到了,“瑚哥兒,咱們兩不應該是同病相憐。”
“同病相憐什麼?”張氏嗔道,“大爺可彆胡鬨了,瑚哥兒能跟你一樣麼?他又不跟你似的,不愛讀書。”
張氏又轉頭對著賈瑚說道,“怎麼自己提著書箱子,你身邊的嬤嬤們呢?”
賈瑚自從習武以後,雖說隻是紮紮馬步強身健體,可到底這麼一個書箱的重量,在賈瑚看來實在是沒什麼。
是以,他隻擺擺手說道:“到底是學堂裡,再帶來嬤嬤去反倒是不莊重了。”
“倒是我給疏忽了,也得給你配幾個小廝和書童了。”張氏聽到賈瑚這話,有些愧疚地說道。
瑚哥兒向來有主意,萬事都不需要張氏操心,再加上這近一年來,張氏從生璉哥兒,到操持賈政和賈敏的婚事,倒是忘了給賈瑚也得再添幾個人了。
“哥兒待會兒下了學,跟我挑一挑人?”張氏問道。
賈瑚也想著有幾個小廝也好有人幫著跑腿,也有人手可以打探消息,便說道,“阿娘幫我挑便是了,不過之前張嬤嬤出去了,她家小兒子雖然年歲大些,可來我跟前做小廝也好,正好替我跑腿。”
張嬤嬤原本是張氏身邊的人,後來賈瑚養在史氏跟前以後,張氏便把張嬤嬤撥給了賈瑚。
之前張嬤嬤的大兒媳婦給張嬤嬤生了個大胖孫女,正好賈瑚這兒又已經有芍藥在了。
張嬤嬤便索性就跟張氏告老出府去了。
可張嬤嬤到底是在賈瑚身邊待過的,之前待賈瑚也事事儘心,賈瑚自然是要想著抬舉張嬤嬤家的。
正好,張嬤嬤家的小兒子如今還沒有差事呢。
“還有賴嬤嬤家的小孫子,祖母曾經說要讓他給我做書童來著。”
“你都已經訂好人選了,還要我挑什麼。”張氏假裝生氣道。
“難不成兒子隻有一個小廝,一個書童?”賈瑚也笑著說道。
“好,不逗你了,”張氏道,“不過賴嬤嬤家的小孫子恐怕不行。”
“可祖母之前就跟賴嬤嬤說了的,總不能言而無信……”
“你要讓人家做書童之前,也不打聽打聽?”張氏點了點賈瑚的腦袋道,“賴嬤嬤家的小孫子跟才跟璉哥兒一般大,話都還不會說呢,如何當你的書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