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政也不是沒想過要換了武器,畢竟這鎏金錘實在是不怎麼符合他本人的形象,換成跟瑚哥兒那樣看上去就輕巧靈便的木劍多好。
什麼?木劍沒什麼殺傷力?
賈政表示,他一個書生要什麼殺傷力。
“我能不能也去背兵法啊?”當賈政看到賈赦提出異議以後,順利地從射箭變成了被孫子兵法,賈政表示他也想啊,隻要彆在讓他揮這個什麼勞什子的鎏金錘了,彆說是《孫子兵法》,《孫臏兵法》,還有什麼《六韜》《三略》。
賈政表示自己肯定能全部背下來,默寫一遍都成。
俞峰似笑非笑地上下打量了一遍賈政,把賈政看得心裡毛毛的,這才又故作驚訝地說道:“我記得榮公說政二爺您是考文舉的,怎麼政二爺您是想文舉和武舉兩手抓?”
“二爺倒真是好誌氣,隻是本次武舉也太近了些,二爺又沒準備過,估計得等下一屆武舉了。”俞峰一副為賈政打算的樣子,“不過倒也正好,剛剛可以讓二爺係統地學一學武舉要考的內容,要不咱們先從對打開始?”
賈政沒想到自己隻是不想舞這什麼勞什子的鎏金錘,改成背兵書,俞峰卻是有這麼一大堆的話等著自己。
還對打?
賈政對比了一下自己弱不禁風,看著風都能吹倒的小身板,和俞峰滿身的腱子肉,比自己還要高出一頭的模樣。
再聯想一下,之前賈赦是如何在俞峰手底下挨打的。
賈政哆嗦了一下,飛快地擺了擺手,生怕自己說晚了,俞峰拎起一根紅纓槍就開始打自己,“不了不了,我隻想安安分分地考個文舉,武舉,我實在是高攀不上。”
俞峰輕笑了一聲,“既然政二爺不打算考武舉,那兵法倒也沒什麼必要讀。還是先學一點防身的武功再說吧。”
賈政低頭看了看自己腳邊的那一對鎏金錘,還是覺得自己得再掙紮一下。
“俞師父,你看,這錘子實在不像是我能使得武器,要不然,還是給我換個武器吧。”賈政苦著臉說道。
“哦?你想換什麼武器?”俞峰倒像是也不介意,隻問賈政道。
賈政想換什麼,自然是想換個像賈瑚手裡的小木劍那樣,看著就輕便的武器,這一看揮起來就不累。
賈政假裝自己思考了一會兒,然後沉吟道,“要不然,我也學劍術吧。”
俞峰聽賈政這麼說,倒是一點也不為難他的模樣,隻是彆有意味地看了賈政一眼,然後說道:“倒也可以,隻是政二爺這回不會再改了吧。”
賈政見俞峰一口答應下來,心下暗喜,連連說道:“俞師父放心,我肯定不會再改了。”
俞峰見賈政說不會改了,徑直走到了武器架麵前,環顧了一圈武器架上的各種武器,仿佛是在挑選什麼。
賈政看到俞峰的動作,暗自有些著急,不是說劍術麼?武器架上都是真刀真鐵的武器,又沒有木劍,上那兒找什麼?
賈政心裡突然有了些不好的預感。
然後賈政就眼睜睜地看著俞峰從武器架上挑出了一把看起來很重的劍來,為什麼說看起來很重呢,因為賈政眼睜睜地看著俞峰在把那把劍扔到自己的腳邊的時候,腳底下的演武場都震了震。
賈政差點一口氣喘不上來,當場厥過去。
隻可惜,那口氣還是讓他給喘過來了,賈政隻能顫顫巍巍地指著地上那把劍問俞峰道:“俞師父,這把劍……”
俞峰拍了拍自己手上不存在的灰塵,肯定地點了點頭說道,”沒錯,這就是你日後要用的那把劍。”
“可…這跟瑚哥兒的也相差太大了吧。”賈政看了看自己腳下那把劍,足足有三四尺長,看著鑄劍的時候應該是下足了料子,光光是劍身就有兩三寸後,再看看賈瑚手裡那把小木劍,不過一兩尺長,有些不服,“同樣是要學劍術,這差點也太大了些。”
賈政就差指著俞峰的鼻子說俞峰區彆對待了。
而俞峰則是淡定地點了點頭,很爽快地承認了自己就是區彆對待了啊,然後說道,“瑚哥兒年歲小,所以才用木劍,像政二爺這般年紀的,就該是用這種劍了。”
說完,俞峰又仔細打量了一下那把劍,咂了咂嘴,有些可惜地說道:“這劍看著還是太單薄了一些。”
咱們政二爺也到底還是沒有如同他哥哥那般無賴,到底還是要些臉麵的,實在是說不出“我就要跟瑚哥兒那般的小木劍”這種話來。
賈政隻能試探著的去拿起自己腳下那把劍來,果不其然,就跟賈政內心相像的一模一樣,這劍的分量,比那對鎏金錘兩隻加起來的分量還要重。
賈政用兩隻手,這才能勉為其難地把重劍給提起來,用雙手使這重劍都費勁,更不用說拿著這重劍每日揮舞上幾百下了。
賈政對自己還是有那麼一點點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舞不動這重劍以後,賈政隻能又舔著臉,找俞峰收回自己剛剛的話。
“俞師父,要不然我還是用鎏金錘吧。”賈政訕笑了兩聲道。
剛剛不知鎏金錘得好,現在已經悔恨得不行了。
俞峰哪裡不知道賈政必然是舞不動了那把重劍的,見賈政來找自己,倒也不意外,嗤笑了一身,然後說道,“剛剛政二爺還說自己不會換了呢。”
賈政想到剛剛自己那副信誓旦旦的模樣,有些羞愧,剛剛想開口道歉,就聽到俞峰說道,“政二爺既然想接著用鎏金錘,那便用鎏金錘吧,接下來,應該不會改了吧?”
“不改了不改了。”賈政連連保證道。
俞峰歎了一聲氣道,“也就是你們是公府子弟,這才又這麼好的練武條件,旁人想學點功夫都不容易呢,你們倒是不願意。”
賈瑚想到上午賈萍說起自己將來也想考武舉,隻是武師父難尋,所以隻能跟著他父親學一點功夫,不由得停下來問俞峰道,
“俞師父,武師父很難找麼?旁人想學功夫也學不了?”
俞峰向來喜歡賈瑚,也願意跟賈瑚多說幾句旁人的艱苦,也好讓這幾位公子哥兒們好好珍惜自己現有的條件,便說道:“哥兒不知道,原本武學功夫就都是家學淵源,極少有人願意傳給外人的,都是隻願意交給自己的子孫。”
“再加上,隻要是略有些武功的人。或是加入軍營,去戰場上建功殺敵,保衛國家;或是仗劍行天下。極少有人願意被束縛著,教一群孩子。”
俞峰想到,自己也向來是個灑脫不羈的,要不是妻子當初病重急需用錢,要不是自己為了報榮國公的知遇之恩,可能也並不願意來榮國公教這群公子哥。
賈瑚從上輩子起,就極少有與俞峰這類人打交道的經曆,聞言不由得又問了一句,“那像俞師父這樣,願意教導彆人武藝的,是少之又少嘍?”
俞峰失笑道,“總是有的,畢竟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麼?”
哪怕再落拓不羈的人,也總有為金錢折腰的一天。
賈瑚聽俞峰說完以後,倒也不再問,隻是若有所思地盯了一會兒這演武場。
賈家是以武起家的,哪怕是想著要從武轉文了,可武學這一道上也實在不能放棄,更何況也有不少的賈家子弟,其實相較於讀書一道的天賦上來說,還是在武學上更有些天賦。
可賈家的族學裡,卻隻有教讀書的,在武學這一道上卻是沒人教導。
而京城這八房中,雖然族人們依靠著寧榮兩府這棵大樹,大多都家中有些餘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