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裡的侍衛,賈赦也認識大半,今日輪到守宮門的,正好是賈赦原本的狐朋狗友。
“恩侯,你有這麼好的借口,怎麼也不知道想著些兄弟。”賈赦的狐朋狗友抱怨道,“早知道我也跟我爹說我要去考武舉了,這樣就不用來當什麼值了,每日裡跟你那樣在家裡躺著就好了。”
想想大家原本是一起吃苦的小夥伴,結果那小夥伴成了叛徒,當值也不用來了。
賈赦的狐朋狗友,推己及人,便覺得賈赦肯定是擱家裡躺著呢,這可不得是羨慕嫉妒恨麼?
“我哪裡有在家裡躺著,”賈赦辯解道。
“難不成你還真去練武了?”狐朋狗友反問道。
“可不是,我這些都累得快虛快虛脫了,你聞聞我身上是不是一股子汗味。”賈赦抱怨道。
“可以啊,老賈,你這裝得還挺像的,”賈赦的狐朋狗友才不信呢,大家都是千年老狐狸,玩什麼聊齋呢,狐朋狗友笑著調侃賈赦道,“恩侯你就是用這招騙過你爹的吧?”
“不是,我…”賈赦剛剛要解釋,狐朋狗友就攔著了賈赦。
“恩侯,咱又不是第一天當朋友,你還能不了解,”狐朋狗友給了賈赦一個你我都懂的眼神,“我又不會告訴你爹。”
賈赦:我這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吧?
賈赦不允許自己的清白受到誣賴,正比手劃腳地要跟自己的狐朋狗友辯解清楚,張氏帶著賈瑚從宮門出來了。
見到賈瑚和張氏,賈赦也沒有心思跟自己的狐朋狗友再辯解了,連忙迎了上去。
“小祖宗,你今兒是怎麼了,非得讓你爹這老胳膊老腿來接你?你可真是不嫌我累得慌啊。”
賈赦點了點賈瑚的額頭,抱怨道。
“恩侯,這就是你的不是了,”賈赦的狐朋狗友聽到以後,嚷嚷道,“你平日裡也就在家裡躺著,來宮門口接一趟嫂子和侄兒怎麼了?”
“不是,我沒有…”賈赦覺得自己真的是說不清了。
“你朋友說的是呢,”張氏嗔道,“怎麼,大爺來接一趟我們母子都不願意了?”
見張氏這麼說,賈赦哪裡還有那其他心思,連忙上前扶著張氏,訕笑道,“奶奶哪裡的話,來接奶奶,我自然是一百個願意。”
看著賈赦那做作的樣子和那諂媚的話,賈瑚和賈赦那狐朋狗友,不約而同地朝天翻了一個白眼。
“阿娘,我明日想給大公主府的小縣主送一本醫書去?”上了馬車以後,賈瑚問張氏道,“能不能以阿娘你的名義送去?”
“大公主家小縣主?”張氏還沒說話呢,賈赦先開始嚷起來了,“哥兒不會是看上人家了吧?”
賈赦也不等賈瑚回答,自顧自地說道,“陳家的姑娘配我們家,倒也相配,不過,這位小縣主我聽說身體不太好?”
“不成不成,這身體不好,萬一嫁到我們家來沒幾年就一命嗚呼了,那我們瑚哥兒豈不是還得當鰥夫?”
“大爺胡說什麼?瑚哥兒才多大?”
“阿爹胡說什麼?我才多大?”
賈瑚和張氏異口同聲地說道。
張氏看了賈瑚一眼,又啐了賈赦一口道,“無論人家身子骨好不好,大爺都不能空口白牙地咒人家小姑娘,要是被彆人聽到,還以為咱們家跟人家有仇呢。”
“大爺還是好好管管自己那張嘴吧。”張氏嗔道。
“是是是,我以後不說便是。”賈赦討好地說道。
“不過這怎麼能叫我胡說?”賈赦摸了摸鼻子,強自辯解道,“你看看咱們瑚哥兒,這些年給誰送過東西?連小明珠,瑚哥兒都沒給她送過。”
賈赦這話說得確實有幾分道理。
除了自家那幾個親戚之外,賈瑚極少有相交的好友的,更不用提彆人家的小姑娘了。
賈瑚相交的那些好友,賈瑚也極少會給彆人送東西去,隻不過給行景送了幾次書罷了。
更何況,給彆人家的小姑娘送禮,也實在不是什麼合規矩的事情。
聽著賈赦的話,張氏也略有懷疑地看向賈瑚,自家兒子不是這種性子的人啊,難不成是真看上人家小姑娘了?
可這不是今兒第一回見麼?
“哪有的事情,我今日不過是第一次見小縣主,哪裡就能看上人家小姑娘了。”賈瑚歎了口氣道,將剛剛書房裡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講給了自己父母聽。
說完,賈瑚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頗有些心虛地說道,“我也不知道當時是怎麼想的,就說出了這麼冒犯人家縣主的話來。”
“既然縣主說喜歡鑽研醫術,所以我才想著,要拿那本醫書作為賠罪。”賈瑚道。
“隻是,我們哪怕年紀小,可到底是未婚男女,若是我給命人給他送去,那就真成了私相授受了。”
“所以,還得以阿娘的名義送過去。”
張氏看了賈瑚一眼,沒從自家兒子臉上看到半點心虛的模樣。
當然,賈瑚確實也沒什麼可以心虛的。
他兩輩子加起來多少歲了?哪裡看上人家一個小姑娘。
“既然醫書是給人家縣主賠罪的,倒也罷了,晚上你將那醫書送到東院來,我明日讓你紅豆姑姑跑一趟。”張氏輕聲說道。
那醫書,賈瑚本來就抄了好幾本,原本是打算留著備用的,可卻沒想到,現如今竟然還一本一本送出去了。
“芍藥姑姑,我上次抄的那些醫書呢?”賈瑚問芍藥道。
“哥兒上次不是說要好好收起來麼?”芍藥問道,“我便讓湖筆收起來放到那架子上了。”
“姑姑給我找一本出來,”賈瑚說道,“用匣子裝起來,送到阿娘那兒去。”
“是,”芍藥應了一聲,又問道,“哥兒是要送人?”
“是要送人,所以姑姑得找個好一點的匣子裝起來。”賈瑚道,“就用那個紫檀木的匣子吧。”
“哥兒,上次還說,要拿這醫書當傳家寶呢,這才多少日子,哥兒就送出去好幾本了。”芍藥笑著說道。
“這古籍不還在我手裡麼?”賈瑚笑著揚了揚自己手裡的書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