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沒錯沒錯。”賈政邊笑邊接著看信,“倒是太太說,前兒聽那些老婦們說起,大姐兒生得日子太好,得用小名來壓一壓。”
賈瑚聽到那個生的日子太好,眉心一動,原本他來找賈政也就是為了此事呢。
賈政沒有看到賈瑚的異樣,倒是自顧自說道,“太太說,大姐兒不如給取個小名叫元春,這是取得“以毒攻毒,以火攻火”的法子。”
“咱們這樣人家的姑娘,雖說沒有取這種紅啊綠啊豔俗的名字,但若是用元春這個名字來給大姐兒壓一壓倒也不錯。”賈政想了想又笑著說道。
賈政看完一雙兒女的名字,這才又想到剛剛賈瑚急匆匆的來,怕是有什麼事情,又連忙問道,
“你這會兒來找我可是有什麼事情?”
“二叔這幾日有沒有聽到府裡的流言?”賈瑚也不跟賈政繞彎子,直接說道。
“什麼流言?”賈政一臉懵。
賈瑚也料想賈政肯定不知道府裡那些下人們之間流傳的話,不然賈政他們夫妻也不可能無動於衷。
所以也沒有賣關子,直接說道:
“二叔有沒有聽聞,府裡的下人們在說,大妹妹出生的日子好,將來必定有大造化。”
“什麼?”賈政原本是手裡拿著茶杯,正想著喝一口的,但是聽到賈瑚這話,賈政嚇得連茶杯都脫手掉在地上了。
因為地上鋪了毯子,茶杯從賈政的手裡掉下去後,在毯子上打了個滾。
茶杯裡的水在地毯氤氳出了一塊明顯的痕跡,但賈政卻恍然不覺。
“是誰要害大姐兒?”賈政驚慌失措道,“什麼叫大造化?這是要我們大姐兒死啊。”
賈政想得更多一些,若是自家女兒,真有了這麼個批命。
那麼哪怕是為了自己的天下著想,為著那些虛無縹緲的天命,大姐兒將來除了嫁給皇帝或是太子,那就隻有去廟裡青燈古佛一輩子的命了。
大姐兒是賈政的長女,賈政真真是愛若自己的眼珠子。
彆說是去廟裡青燈古佛了,哪怕是將大姐兒送到宮中去,賈政也必然不願意。
“宮中那見不得人的地方,那是咱們大姐兒能去的嗎?”賈政擰著眉頭道。
說完,賈政這才又突然想起來,賈瑚的嫡親姨母,可是太子妃呢。
這會兒不免有些訕訕地,隻能小心翼翼看向賈瑚。
賈瑚倒也沒有,糾賈政話裡漏洞的意思,反倒是直接轉開話題說道,“二叔,現如今不管是不是有人要害大妹妹,最為重要的是,咱們得先將這個流言壓下去。”
“你說得是。”賈政嚴肅道,“立馬傳令下去,以後誰都不許提大姐兒的命格好之類的混賬話。”
賈政前麵一句話是對賈瑚說的,後麵一句話卻是對自己的小廝說的。
“二叔,這樣怕是堵不住悠悠之口啊。”
賈瑚看著賈政的小廝應了一聲以後,急忙跑出去,倒是出聲說道。
“我是怕,咱們越不讓他們說,他們暗地裡越發的討論這事。”賈瑚看向賈政道,“咱們還是得用其他的流言來遮一遮這件事呢。”
“讓我想想……”
為了自家女兒著想,自然是得越仔細越好。
“對了,二叔,我剛剛來的時候碰上了門房來送薛家的禮,我讓門房退回去了。”
“薛家?”賈政是實在被王家那位大姑奶奶給整怕了,現如今提起薛家,他都不由得皺眉,“他們家送東西來乾什麼,退回去最好。”
“薛家?哎,對了,正好就薛家。”賈政突然就有了主意。
“我記得薛家那位大爺膝下也已經有個兒子了?”
因為當初的事情,賈政硬生生被王家給拆散了一樁好姻緣。
偏偏,王家還曾有人來賈政麵前得瑟,說是他們家大姑奶奶嫁到薛家沒多久,就已經生下一子了。
所以,賈政這才對那薛家略微有些印象。
要讓一個流言平息,那就必然得出一個新的流言。
而薛家作為皇商,家中要豪富,向來也是整個金陵城風口浪尖上的人物。
若是有薛家的事情,那誰還會關心一個都沒滿月的小姑娘的命格好不好。
賈瑚見賈政有了主意,便也不再多說。
王家二姑娘原本是跟薛家的大爺定了親事的,對於她一個庶女來說,嫁到薛家倒是也算一門不好不壞的親事。
但是被王嬌這麼一攪和以後,王嬌倒是還好,至少還嫁到了薛家,可王家二姑娘直接就丟了親事。
王二本來就是個庶女,王家又在權貴中間壞了名聲,那個時候王家還風雨飄搖,誰家願意取這麼一個訂過親的庶女啊。
所以,這麼一來二去,王二便被拖延了下來。
直到現如今,王家攀上了甄家,這才起複了。
王二在京裡自然是找不到什麼好人家了,但在金陵王家好歹也是大戶人家,王老爺就想著把庶女送到金陵來,好歹讓王嬌給王二找個好人家,倒也能算是聯姻。
王家在金陵也是有老宅的,但是,家中長輩一概不在,王二一個姑娘家自然也不可能一個人住在老宅。
索性,便住到了薛家,由著王嬌照料。
王嬌本來就不喜歡王二這個庶女,隻是礙於父命才願意接手王二,可平日裡話語中總也會帶點輕蔑之意。
甚至王嬌還揚言要將王二隨便找戶人家嫁過去做妾。
若是去彆人家當妾,倒不如給姐夫做妾。
更何況,王二與薛家大爺訂過親,薛大對王二這個訂過親的姨妹也多有憐惜。
尤其是,當薛大將王嬌這個母老虎與小家碧玉的王二對比的時候。
而且,王二當初為了嫁進薛家,能夠執掌中饋,還是特意學過管家行商之事的,所以她與薛大的共同語言也有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