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爺自然是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王二身上。
王二又是王老爺特意為著薛家培養出來的。
因為薛家出了這樣的事情,自家都鬨得不平靜,自然也就沒什麼時間再來跟賈家攀關係。
薛家熱熱鬨鬨地又辦了一場娶妻的婚事之後沒幾天,府衙那兒公布了縣試的考期,差不多一個月之後,就要開始縣試了。
薛家的那些醃臢事鬨了這麼久,眾人也都疲了。
江南本來就學風甚重,縣試的消息一出,這下好了,也沒什麼人在關注薛家了,全都盯著縣試去了。
誰家還沒個要考試的親戚了?
大姐兒的事情已經解決了,賈瑚也開始投入到縣試的準備中去了。
收到縣試的消息之後,考生就首先得去“屬禮房”報名,要將自己的信息,也就是自家三代的直係親屬的基本情況都寫清楚交上去,與之一起交上去的,還有一筆報名費,也就是“買卷子”。
要考縣試的考生必須都得是家世清白的,家中沒有優娼皂隸,沒人犯罪的,這就類似於是現在公務員考試中政審。
但古代畢竟也不能身份信息聯網查詢,自然不免有些明明沒有資格科考的人,為了做官,冒名頂替去科舉的。
所以這便又有個事情,得找請本縣廩生具保,確認考生是本人才行。
又得考同一科的五個人相互做保,如果有作弊這種事情,那就是五個人一起連坐,這也稱之為“五童互結”。
廩生作保,那都是擔著乾係的,所以作保時,廩生還得收些辛苦銀子。
光是報名的這些銀子花下來,那就對於普通農家來說已經是很大一筆了,因此對於農門來說,光光是家中的孩子考個秀才,就已經是很不容易了。
當然,這點銀錢對賈瑚來說自然是算不得什麼。
讓賈瑚為難的還是那個五童互結。
這種五人相互作保的事情,但凡其中有一個作弊的,那就是五人一起連坐。科舉舞弊在曆朝曆代都是大事,最好的結局那都是五個人一起以後都無緣科舉了。
所以,五人互結這種事情,對於每一個學子來說都十分謹慎。
生怕出現一顆老鼠屎壞一鍋湯。
學子們基本上都是尋了知根知底的友人,相互之間一起作保,或是一個私塾裡出來的,大家都是同門師兄弟,那也自然是放心。
像賈瑚上輩子,就是一個書院的同門師兄弟們一起相互作保的。
可現如今,像賈瑚這樣隻是祖籍在這兒考科舉了才來的,同門和友人一個都沒有的自然是要為難一些。
旁人不一定能相信賈瑚,賈瑚也要疑心一下會不會有人打算著給他下套子,徹底斷了他科舉的路子。
賈政這幾日奶自己的那一雙子女,再加上賈瑚向來都自有主意,並不需要長輩們操心,所以賈政也就沒過問賈瑚縣試的事情,直到今日又見到賈瑚,賈政這才想起來隨口問了一句。
“哥兒可去報名了?考試憑證領回來了沒有?”
“還沒……”賈瑚有些為難地說道。
“怎麼?”賈政驚了,衙門那兒出縣試的通知都已經好幾日了,瑚哥兒居然還未去報名,“可是有什麼為難之處?”
賈政都開始有點慌了。
嫡親侄兒來考縣試,自己這個當叔叔的竟然一點都沒關心,連侄兒有為難之處到了今日都還沒去報名都是剛剛知道的,賈政不免有些汗顏,又有點害怕。
怕等回了京城,要是賈代善知道這事,怕是能把他的骨頭打斷。
“五童互結的人我還沒有尋好……”賈瑚說得略有些尷尬。
他賈瑚,前世好歹也是笑傲科舉場的熱門,可如今卻因為縣試的五童互結給為難住了。
這就……著實有些離譜。
賈政聽了以後卻是有些疑惑,“金陵這兒的族長沒來找你過?”
金陵這十二房雖說明麵上還是跟京城那八房同族,可到底是分割兩地,賈敬也不可能千裡迢迢地來管理金陵這幾房族人,所以金陵這兒也有一個族長。
“族長?”賈瑚略有些疑惑,這些日子門房倒是說過有族人來找他,但賈瑚這些日子一門心思地想著科舉,自然也懶得管族裡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賈瑚那個時候猜測著是因為之前自己不經意之間透露出要買金陵這兒的莊子,讓那些族人們聞到了油水的味道,這才想著來找自己。
左不過就是想代管莊子之類的事情,這會兒又臨近考試,賈瑚自然是不願意搭理。
“我之前考縣試的時候,就是這兒的族長尋的人,”賈政說道,“你隻管把自己要尋人互結的事情透露出去,族長自然會給我們尋來可靠的人。”
“我當是什麼大事呢。”賈政放下心來了。
要說族中的人其他或是不行,但在信任可靠這一塊上,自然是要比外頭的人強上不少的。
畢竟到底是一筆寫不出兩個賈來,賈瑚越有出息,族裡的人隻有越高興得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