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茗這家中倒也是兩進的大宅院,從外表看來,倒也不差。
賈茗的寡母早就在家門口翹首等著賈茗了,看到賈茗從馬車上下來,也不問賈茗考得如何,隻拉著賈茗一直上下打量了,看到賈茗安然無恙,這才連聲說道,“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
賈瑚看到這個場麵,也略微有些尷尬,倒也不好盯著賈茗,看他們母子情深,隻好轉頭看向彆處,順帶著也打量起了賈茗家的宅子。
賈瑚隻是站在前院裡,也隻能看到前院的場景。
院子內原本應該種一些觀賞性的花木的地方,花木已經全部被鏟掉了,隻留下了一顆現如今還光禿禿的桃樹。
其餘原本種花木的地方,如今種了一些蔬菜,像是賈茗他們種著平日裡用來吃的。
到底是還有賈瑚在旁邊看著,賈茗略微有些不自在,“娘,我不是早上才出門的麼?您怎麼跟多久沒見我了似的。”
說完給他母親介紹道,“娘,這便是榮國府的瑚叔叔。”
賈茗的寡母這才看到賈瑚,她因為守寡,平日裡也不經常跟外人打交道,這會兒看到賈瑚還略有些手足無措,“瑚…瑚兄弟好。”
賈瑚也略微有些拘謹,連忙還了一禮道,“大嫂子好。”
賈瑚雖說名義算是賈茗的族叔,可卻也算得上是賈茗的同齡人。
因為家裡的原因,賈茗極少有同齡的好友,跟不用說有同齡好友上門,賈瑚大概是第一個來賈茗家中的同齡人。
賈茗的寡母也有心招待賈瑚,但又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招呼,“快進來,要不留在家裡吃個晚飯?”
說完,她又後悔了。
雖說今日因為賈茗要考試,她也有心給兒子補一補,倒也確實是去集市上買了點肉,卻也不過幾兩,怕是也隻夠賈茗一個人吃。
更何況,就這點肉,像這位瑚哥兒這樣的貴人怕也是看不上。
要不……
去隔壁再借點銀子去買點肉?
賈瑚也不是不通人情世故的傻子,自然是能看出一點賈茗寡母的窘迫來,“原本大嫂子邀請,我也不好推辭,但今日怕是我二叔和二嬸也等著我回去呢,我倒也不好再耽擱。”
賈瑚這話一出,賈茗的寡母也瞧瞧地鬆了一口氣。
賈茗倒是坦然,隻說道,“那我送送瑚叔。”
等賈茗將賈瑚送到了外頭,這才又小聲跟賈瑚說道,“倒不是我不留叔叔,隻是我們家貧寒,怕也沒有什麼飯食……”
賈茗能這樣平靜地說出家境貧寒,倒是讓賈瑚也高看他兩眼。
不過人家如此坦然,賈瑚也不好讓人家尷尬,隻轉話題道,“那我明日早晨接了你一起去看榜?”
“那便麻煩瑚叔了。”賈茗剛剛在馬車上已經推拒過一輪了,這會兒自然是不會再推辭。
縣試其實本質上隻是為後續的府試和院試篩人而已,所以其實倒也不難。
不誇張地說,賈瑚原本的學識就已經比所有考縣試的考生高出一大截了,甚至出題的那位知縣也比不上賈瑚。
光光是看到賈瑚考卷上橫平豎直,所有字都宛如是印刷出來的一般,看上去就讓人感覺舒適的時候,主考官就已經在心裡給賈瑚打了高分。
再看這考卷上的文章。
由於賈瑚考試的時候,就通過考官出的題知道了考官的性子,原本就是按照著考官的喜好答得。
考官看到這文章的時候,就感覺這文章簡直是寫到自己的心坎上了。
當場就有將這份考卷點為第一的想法。
考試這種東西,但凡對自己的成績抱有一點點期望的,誰不得早早地來看成績,等賈瑚帶著賈茗去府學門口看榜單的時候,府學門口已經不少人等著了。
索性府學門口的廣場也夠大。
像是府學周邊的那些酒樓茶館,也都早早地就客滿了。
好歹賈瑚他們是坐著馬車來的,坐在馬車上倒是比去茶館酒樓人擠人的方便多了,所以賈瑚也便懶得下車了,隻在馬車上等著發榜。
“發榜了!!!”不知道誰喊了一聲,緊接著便有幾個前頭衙差敲著鑼鼓,後麵跟著兩個衙差捧著榜單從府學的大門出來。
一聽到動靜,饒是賈茗穩重,這會兒也有些忍不住了,急急地跟賈瑚說了一聲,“瑚叔,我也下去看看。”
說完,便急著要跳下馬車去看榜。
賈瑚連忙一把拉住了賈茗,“唉,如今人那麼多,你也擠不進去,小廝們不是早就過去看了麼?”
賈茗卻道,“我不親眼看看成績,總也是不放心。”
賈瑚聞言也便沒有再攔的賈茗,隻讓賈茗下車去看。
等賈茗下車以後,賈瑚也慢悠悠地下了車,不過皇榜前的人也確實多,看著有些人將鞋子都擠掉了,賈瑚心有些戚戚然,還是放棄在這個時候擠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