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代善點了點頭,說道,“對,所以我才要你趕緊去金陵。”
“哪怕真的隻是巧合,可瑚哥兒的姓名也經不起賭。”
要說賈赦剛剛還有些被賈代善砸的憤憤不平,可這會兒,賈赦麵上也隻剩下了正經。
“那兒子現在就去收拾東西,明日就出發。”
不說瑚哥兒是賈赦的親子,還是唯二的兒子,賈赦原本就不可能將瑚哥兒的生死置之度外。
就說賈赦當鹹魚的大計,那也得有個出息的兒子啊。
賈赦如何能看著瑚哥兒在不知名的危險之中呢。
看到混不吝的兒子,這會兒還有堪大用的模樣,賈代善略微帶點欣慰地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嗯,宮裡的差事我會替你請好假的,你明日直接走。”
“還有,哥兒到底是念了這麼多年書,怕是對科舉也有些執念在的,你好好跟哥兒說,不許凶他。”
賈赦心裡感慨,到底是子不如孫,但麵上卻是應得好好的。
賈赦回了東院以後,旁的什麼也沒說,隻跟張氏說了要出遠門,讓她帶著丫鬟們給他收拾行囊。
賈赦今日這麼晚回來,回來以後就讓收拾行李說要遠行,張氏自然是感到奇怪,不免也要多問幾句。
“大爺什麼時候要走?好歹也告訴我是要去哪裡,我這才知道得收拾什麼樣的行李?”張氏笑著問道。
賈赦在混不吝,但是在對待張氏上,那絕對都是思索良久的。
到底是事關瑚哥兒,張氏又是瑚哥兒的親娘,自從胡歌二去金陵考試,張氏便有些心神不寧。
賈赦生怕下的張氏,如何敢說實話。
隻說道,“走的有些匆忙,明日就要去,所以今天晚上還得勞累奶奶了。”
“怎麼這麼匆忙?”張氏越發覺得奇怪,“那打野還沒說呢,去哪裡?”
賈赦這才含糊道,“左不過是去江南,奶奶看著收拾便是。”
說完,賈赦也怕張氏再問下去,他露出什麼馬腳來,隻說自己還有些事情,先去趟外頭。
張氏雖然覺得略有些奇怪,但是還是儘心儘力地給賈赦收拾了東西。
等第二日,天都還沒亮,賈赦這就出發了。
這才讓張氏更加奇怪了。
她嫁過來這麼多年,旁的不說,賈赦的性子卻是了解的,向來是憊懶無比,哪有這麼早出發的。
再聯想到,賈赦說的是去江南。
金陵便在江南,而她的瑚哥兒也在江南。
張氏頓時就有些慌了。
隻是她這兒也沒什麼消息,賈赦又早就已經出門了,這會兒怕都是已經登上去金陵的船了,不免要去史氏那裡打聽幾句。
畢竟瑚哥兒是在史氏膝下長大的,史氏也偏疼瑚哥兒。
若是有什麼瑚哥兒的消息,賈代善怕是也肯定會跟史氏說。
隻是,張氏到了榮禧堂,試探性地跟史氏說起此事。
張氏沒料到,史氏也是什麼都不知道。
張氏這麼一問。
頓時史氏也開始緊張起來了。
聞言,哪裡能不急,連忙喊了鴛鴦去前頭請賈代善。
而這會兒,賈赦已經出發去金陵了。
到底是涉及瑚哥兒的性命,賈赦也不敢耽擱,隻能以最快的方式去金陵。
畢竟,賈瑚在心裡也說了,府試很快就要開始了,賈赦都怕自己去的晚了,賈瑚都已經進了考場了。
從京城去金陵,可以走陸路也可以走水路。
如今正好是順風的季節,走水路去金陵正好能順流而下,倒是比陸路騎快馬都要方便些。
而且,坐船到底是要比騎馬輕鬆很多。
所以賈赦想也沒想,就打算著從水路出發,他也不差錢,帶著兩個小廝,從碼頭上雇了一艘大船,就打算去金陵了。
豪華大船,也不用自己掌舵,賈赦想這隻不過是在船艙裡睡上幾日便能到金陵了。
這對旁人來說可能確實有些無聊,但賈赦是誰?隻要不讓他乾活,哪怕睡上幾日,賈赦都不會覺得無聊。
原本賈赦還想著,雖說是著急著去金陵,可這路途上倒也算輕鬆了。
但是賈赦千算萬算,怎麼也沒算到,他暈船。
賈赦,他一個祖籍江南的人,暈船。
賈赦,自打出生起就一直在京城,雖說也有偶爾去外地的,但也不過就是京城周邊的那幾個城市,自然是沒有坐過船。
再加上,賈政和賈瑚都已坐船去過金陵,這倆人也沒有來信說暈船的。
賈赦便從沒想過,自己居然暈船。
先開始的時候,賈赦雖然頭暈想吐,但船家也說了,確實有人剛開始的時候會暈船,但是船在江麵上行幾日,估計也就適應了。
賈赦心裡也擔心著瑚哥兒,也不過就是頭暈想吐,賈赦先開始想的便是,左右不過就是有些難受,睡著了應該也就沒事了。
所以賈赦也沒當回事,不過就是熬幾天嘛,他一個鐵骨錚錚的漢子,這有什麼不能忍受的?
但是,船在江麵上行了好幾日,賈赦卻半點沒有適應,反倒是越發難受了。
暈船到隻能每日在床上躺著,而且什麼都吃不下,每日裡都昏昏沉沉的。
這下好了,賈赦還沒說什麼,他的那兩個小廝先急了。
他們兩個都是家生子,但凡是賈赦在路上出了事情,一命嗚呼了,那彆說是他們了,他們的家人怕都是被受到連累。
兩人又不知道賈赦此行去金陵的目的,隻當是賈赦去玩呢。
不過是去江南玩,那在路上停幾日又何妨?
所以還沒有等賈赦吩咐呢,兩人便先自作主張,讓船家找了個城鎮停了下來,要給賈赦延醫問藥。
非得把賈赦治好了,這才敢上路。
暈船也不是什麼大病,城裡的大夫也不過就是給賈赦針灸了一番,又給了幾個用來緩解嘔吐的香囊。
這麼一番下來,也不過就是耽擱了一日半而已。
平日裡,這一日半,那自然是沒什麼。
但偏偏也就是這一日半,等賈赦到達金陵的時候,賈瑚都已經再考府試的最後一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