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政這會兒一麵是後悔自己剛剛說話太重了些,竟然把賈赦就這麼氣暈過去了。
到底是親兄弟,哪怕是吵吵嚷嚷多年,可賈赦暈了過去,賈政到底也是擔心。
尤其是,賈赦這還是他氣暈的。
可另一麵,賈政倒是有幾分隱秘的高興。賈赦暈了過去,那豈不是就沒人在考場門口胡攪蠻纏地非要闖進去了?
賈政也是真被賈赦嚇得瑟瑟發抖,賈赦要是真得非得闖進去,這可是擾亂考場,賈政甚至都懷疑他以後要見賈赦都得去流放的路上了。
而有個犯罪的爹,瑚哥兒的科舉怕也是要考不成了。
所以賈政見賈赦暈了過去,第一反應也不是掐人中讓賈赦醒過來,而是忙不迭地讓人去請大夫,而他則是帶著賈赦回府去。
賈赦原本也就不是什麼大症候,不過是路途勞累,在船上又因為暈船沒吃好也沒睡好,這會兒跟賈政一拌嘴,這不氣急攻心,這才暈過去的麼?
雖然醫館裡的大夫沒太醫們醫術高超,但是這種明顯是虛虧了的症候對他來說也實在是不難。
不過就是先給賈赦紮上幾針,讓賈赦醒過來,然後再給賈赦開上幾服藥,多加點補藥,補一補也就可以了。
“二爺莫急,等小的給大爺紮上幾針,大爺立馬就能醒過來了。”
賈赦絕對是這個大夫治過的身份最高的幾個人之一。
隻要在賈赦這兒他能藥到病除,那以後這件事,那可不就是他日後行醫的活招牌麼?
而且看賈政在旁邊也是急,這大夫哪怕是為了賞錢,也得更加殷勤一點,可不得連忙跟賈政保證道。
“立馬?”賈政在這一刻猶豫了。
這要是這廝立馬能醒過來,這還不得又要鬨著去考場門口鬨?
“要是他不立馬醒過來,對身體可有害處?”賈政猶豫了許久這才小聲問大夫道。
大夫一聽這話,就開始慌了。
早聽人說,那些個豪門貴族,表麵上是風光無兩,其實內裡卻糟亂得很。
他原本還不信,可現如今沒想到還自己親眼見證了。
好歹這麼是榮國府這樣的大戶人家,據說家裡還有爵位,難不成是這家的二爺為了爵位打算弄死老大?
大夫心裡慌得很,就怕這種大家族裡因私的事情讓自己知道了,自己怕是命都要沒了。
但大夫也不敢不說,怕自己不說,這位想“心狠手辣”連親兄弟都要下手的二爺,現在就要殺他滅口,那就是現在就得沒命。
隻老老實實道,“大爺本來就是因為路途上太過於勞累,若是能多睡一會兒,對大爺來說,倒是一件好事。”
“那就好,那就好。”賈政低聲說道,“然後又說,既如此,你待會兒給我大哥開藥的時候……”
大夫心想,來了來了,他估計是是要讓我開虎狼藥,讓他大哥沒命了。
這大概是所謂的,趁他病要他命?
他正盤算著如何不著痕跡地拒絕。
就聽到,賈政接著說道,“在藥裡多加一些安神的東西,最好能讓他睡到明日再起來。”
“啊?”大夫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
“不行麼?”賈政也不懂藥理,“那實在不行,睡到今日晚上也成。”
大夫沒想到,賈政繞了一大個圈子,隻說是要加點安神藥,讓他兄長好好睡一覺。
所以真的是他想多了?大夫突然有了一種劫後餘生的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