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瑚的實力擺在那裡,得個舉人,這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麼?
雖說是賈瑚年紀小些,可到底學政和知府都是想要的拿治下出了一個神童來提升自己的政績,再加上賈瑚的身世背景擺在這裡,他們也不敢下壓賈瑚的名次。
所以,賈瑚不出意外地得了解元。
賈赦原本還想鬨騰,甚至還天天給賈政找事情,對著賈政很挑鼻子豎挑眼的,連賈瑚在賈赦這裡也得不到一個好臉。
可等賈赦得知瑚哥兒中了解元這個消息之後,就立馬又牛氣起來了。
他他們家瑚哥兒可是解元啊!
解元是什麼,那可是金陵的第一。
老二見天兒文縐縐地,看著倒像是挺有學問的,可這不就還是跟瑚哥兒一個功名麼?
而且瑚哥兒還是第一呢,老二那才多少名?
而且瑚哥兒現在才幾歲,賈赦甚至都懷疑,老二在瑚哥兒那麼大的時候,那沒事勞什子的四書五經都背不利索呢。
賈赦覺得,自己以後在賈政麵前,那就是隨便就直起腰版了。
這樣能把賈政壓在下頭的大喜事,賈赦覺得,怎麼著都得大辦一場。
賈政那是完全就沒想那麼多,他是看著賈瑚長大的,在心裡把賈瑚也就當成了親兒子一般的,瑚哥兒有出息,賈政自然是有榮與焉,要大辦一場,賈政自然也是同意的。
更不用說,賈家族裡了,解元哎。
賈家上數十八代,那都沒有一個出過一個解元,這不大肆操辦一下,那都對不起家裡那十八代的祖宗。
所以,賈家族裡也想著要好好的操辦一番。
三方達成一致,這不得大操大辦一場?流水席得辦吧?親朋好友們得請來賀一賀吧?祖宗們得告知一聲吧?
就這場麵,已經到了賈瑚想反駁,連插話的餘地都沒有了。
可偏偏三方達成了一致,連席麵都要開始整治起來了,突然就收到了甄家那兒的消息。
甄三沒了。
這下好了,這席麵也不用在整治了。
哪怕政見不統一,私底下以後惡了彼此了,可到底在明麵上,那還是老親。
自然是沒有人家在辦喪事,自己家還在為著家中子弟考中了舉人,大辦宴席的。
更何況,甄三還是在科考的時候出了事情。
“哥兒,咱們的流水席怕是辦不了了,甄三爺沒了。”張數跟賈瑚說起這個消息的時候,還有些失望地砸了咂嘴。
作為一個小廝,自己跟的哥兒有出息,那也就意味著自己的前途也遠大一些。
賈瑚得了解元,張數的高興程度,絕對不比賈赦賈政等人少,這流水席不能辦了,張數自然也是失望的那一個。
“什麼?”賈瑚聽到這話,一個激靈。
賈瑚氣血上湧,仿佛是心口被紮了一刀一般疼得慌,隻“哇”了一聲,吐出了一口血來。
張數被嚇了一跳,他怎麼也沒料到,自己不過是說了甄三去世的消息,自家哥兒怎麼就吐血了。
張數也聽說過年少吐血,怕是壽數不長這樣的說法,
張數一麵自責,一麵也不敢想其他,連忙出去回稟了盧氏,請了大夫來給賈瑚看看才是。
“不妨事,”賈瑚擺擺手說道,“我不過就是急火攻心罷了,把血吐出來反倒是舒服多了,並不用去找大夫。”
張數依然有些不放心,可也並不敢違背賈瑚的話,隻有些不安地盯著賈瑚。
想著要是賈瑚的臉色一點有些不好,哪怕是得罪了哥兒,那也得去回稟了二奶奶,找了大夫來才是。
隻是,賈瑚原本聽到消息以後臉色蒼白,但吐出一口血以後,臉色卻是好了幾分,張數這才勉強放下心來。
“我記得甄三叔不是在成婚之後好起來了麼?之前秋闈的時候,我看他也還好,怎麼就這麼幾日……”
賈瑚跟甄三倒也說不上關係有多好,但不知道為何,賈瑚總是感覺自己對甄三有幾分親近,如今聽到甄三沒了的消息,更有幾分兔死狐悲,物傷其類的感覺。
“就是因為這次秋闈…”張數看到賈瑚的臉色好起來以後,倒也打開了話匣子,“甄三爺就是因為考秋闈的時候,得了風寒,據說秋闈結束,人抬出來的時候就已經不好了。”
下人之間的消息也靈通一點,張數又是與誰都處得來的,旁人有消息也愛與他說上一嘴,張數自然是知道得多一些。
“甄三爺據說是內裡耗儘了,甄家遍尋了滿金陵的大夫,都是回天無術。”張數歎了口氣道,“還好前陣子甄三奶奶懷了胎,好歹是給甄三爺留了個後。”
賈瑚卻覺得,這位甄三奶奶的日子怕是要不好過。
畢竟甄三奶奶原本就是衝喜,這才嫁進的甄家,在家世方麵本就低了甄家一頭,而娘家那兒,怕是為了權勢也並不會替他撐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