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原本安排在碼頭守著的那些下人們正百無聊賴呢,遙遙看到打著榮國府旗號的船,這才都打起了精神來了。
等到船靠了岸,下人們自然是連忙殷殷上前伺候。
抬行李的抬行李,將轎子抬過來的抬轎子。
也就是這些人不能替了賈瑚他們走路,不然連從甲板到轎子的那麼一點點路,他們都很不得替賈瑚他們走了。
“大爺們可算是回來了,老爺太太還有大奶奶們早就等著了。”府裡的管家也連忙上來請安道。
“老爺可有說什麼?”賈赦心裡存著事,看到管家以後連忙問道。
“老爺太太能說什麼?左不過就是想兩位爺,奶奶和哥兒姐兒們了。”管家還未說話,華文就搶先一步說道。
管家聽到華文的話,又看了一眼賈赦,也隻笑著說道,“可不是,老爺和太太一直念著幾位爺呢。”
賈赦看了看華文又看了看管家,覺得有些奇怪,可又實在是看不出有什麼奇怪的,便也不再說話。
倒是賈政笑著說道,“既然老爺太太念著我們,那我們也彆耽擱了,趕緊回去吧。”
賈政原本就是個媽寶男,再加上他又是離家最久的,不僅僅是賈代善和史氏念著他了,他也一直念著賈代善和史氏呢。
說著,賈政便抬腳就往轎子去。
如今雖已經是秋日裡,但卻也還有點日頭,賈瑚這才剛剛下船,就已經有殷勤的下人來給賈瑚撐傘了。
賈瑚原本也就是個男子,並不怕這麼一點太陽,再加上撐傘的下人亦步亦趨地跟著,反倒是讓賈瑚覺得有些難受。
賈瑚便笑著說道,“哪裡有這麼金貴,倒也不必給我撐著,顧著大妹妹和三哥兒便是。”
說著,賈瑚又笑著問了一句道,“今兒是怎麼地,如此殷勤?”
畢竟給小孩子和奶奶姑娘們打傘那倒也算是正常,可他一個已經定了親,快長成了的哥兒,這點子日頭,哪裡需要他們來遮著。
“哥兒可是文曲星下凡,再金貴些都使得。”給賈瑚撐傘的下人笑嘻嘻地說道。
雖說賈瑚中舉這種事情,賈代善還是在同僚中知道的,甚至被氣得暈了過去,賈代善不喜自己的長孫去科考這種事情,也差不多被傳得滿朝皆知了。
但到底賈代善也不是生賈瑚的氣,再加上瑚哥兒中了解元這種事情,絕對是大喜事。
想想當初賈政不過是中個童生,史氏都恨不得大辦上幾天的流水席。
如今瑚哥兒可是解元,又是如此年輕的解元。
再加上因為有賈代善被氣暈的催化,沒多久,京城的勳貴圈子裡都已經傳遍了賈瑚中解元這件事。
無論是嫉妒或者羨慕,或是奉承或是酸話,反正是讓史氏在勳貴女眷們之中大出風頭。
若不是瑚哥兒這個寶貝大孫子不在自己跟前,史氏非得辦上十天十夜的流水席,好好地熱鬨一番才是。
所以那會兒雖然辦不了流水席,可多賞賜兩個月的月例並著幾套衣服,讓下人跟著主子們一同樂嗬樂嗬。
因為瑚哥兒,大家都得了好處,這些下人們見到瑚哥兒,可不得殷勤伺候著。
更何況,大家也都知道,瑚哥兒之前因為年幼,一直是跟著史氏他們住在榮禧堂的。
如今既然瑚哥兒中了舉,哪怕年紀也還小一點,可到底是也是該與外頭的人交際往來的時候了。
那自然是不好再住在榮禧堂的廂房裡,這不得要開一個新院子出來,讓瑚哥兒住。
原本賈瑚住在榮禧堂的廂房裡,那也就隻要貼身伺候的丫鬟小廝們也就罷了,其餘的,自有榮禧堂的人伺候。
可賈瑚有了自己的院子,那自然就得有伺候他的一套人馬了。
這瑚哥兒是第三代的繼承人,本身又格外的出色,如今小小年紀就也已經中了舉人了,將來的成就自然是可想而知。
雖說是做下人的,可誰不想跟個有出息點的主子,出去也能被人姐姐哥哥地叫著,再有淩雲誌一點,那也就是想著將來能跟賈代善身邊的華文和華宋似的,在外頭都會被人捧著。
如今雖說賈瑚貼身的人是沒什麼缺,可若是能到賈瑚的院子裡伺候,那也自有一番前途。
所以,眾人見了賈瑚,這不得越發奉承兩分。
見賈瑚那樣說,那人隻以為自己已經在賈瑚跟前露了臉了,這不得乘勝追擊,連忙又奉承道,“哥兒如此年輕便得了解元,將來必然是前途無量的。”
“唉…”華文也沒想到臨行前,老爺下了命令,不讓大家告訴賈赦他已經知道賈瑚中舉這事,被一個殷勤的下人給禿嚕出來了。
這不是就沒有什麼熱鬨看了麼?
華文暗自歎了口氣,不過這會兒他倒是更想看看這會兒賈赦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