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叩宮門對旁人來說是不可能,但是對有著自由出宮令牌的賈代善來說,倒也不算一件太難的事情。
“祖父,不可。”賈瑚想得更明白些,可能攜帶著自己投敵賣國證據的兒子不見,哪怕是隻有一絲可能,趙標都得派人盯著榮國府。
雖說,賈瑚今日帶回一個小乞兒不算是大張旗鼓,可也沒遮掩著,若是有有心人,那自然也是知曉的。
若是這會兒賈代善急匆匆地去宮中,那暗中盯著榮國府的人難保不會猜到趙知文已經在榮國府,而哪些投敵賣國的證據也都交給了賈代善。
倒不是怕趙標報複,而是,這樣難免讓越國公府和趙標抱著魚死網破的心態提前開始毀壞證據或是提前行事,這場麵也就越發不好控製了。
這些年天下大定,邊關都平靜了不少,若是這會兒匈奴打進來,怕是守將們也都左支右絀了。
“這未免也太顯眼了些。”賈瑚道。
賈代善也不是那種不明白的人,賈瑚這麼一提醒,賈代善也就轉過彎來了。
趙知文從平安州到京城,這其中就已經都不知道花費了多少時日了,到了如今這個時候,早一天晚一天,倒也是無妨了。
不打草驚蛇,那才是最重要的。
既然一天都等了,也就不在乎幾個小時了,賈代善索性就就等到皇帝下了朝,原本他就時常找皇帝的那個點再進宮去。
賈代善帶著賈瑚進宮去,而且一路上也都是慢慢悠悠的,倒是半點都看不出著急的樣子。
“呦嗬,什麼風把你老賈給吹進宮來了。”皇帝看到賈代善,就開始陰陽怪氣起來。
實在是賈代善自從致仕以後,那日子的過得十分悠閒,也不用操心朝政了,賈代善自然是樂不思皇帝,進宮的日子也就少了。
哪怕是皇帝也不可能下一道旨,讓賈代善進宮來。
眼見得已經好幾日沒看到賈代善了,這會兒看到賈代善進宮來,皇帝高低得陰陽怪氣兩句。
“急事?有什麼急事?”皇帝正想問,看到賈代善身後的賈瑚以後也顧不上賈代善說得急事了,隻拍著手笑著說道,“我說今兒怎麼這麼巧呢,正好今兒大公主帶著清姐兒來給我請安呢。”
說著皇帝便作勢要拉著賈瑚進殿中,一邊拉著賈瑚走一邊嘴上還高聲說道,“清姐兒,快來瞧瞧,外祖父把你小夫君給帶來了。”
皇帝這話一出,被他扯著的賈瑚和陳清都被調侃得臉騰一下就紅了。
“皇上,臣真有急事,”賈代善這會兒有些著急了,偏偏這些事情也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嚷嚷出來,必得讓皇帝屏退了左右,隻有賈代善和皇帝知才好。
“有什麼事情是比朕的外孫女和外孫女婿重要的。”皇帝摸了摸胡子,樂嗬嗬地說道。
皇帝自從年前生了一場大病之後,性子越發多疑了一些,對待底下幾個長成了甚至是隨時準備著坐他屁股底下位置的兒子,自然也是沒什麼好臉色。
反倒是大公主這個獨女,倒是在皇帝這兒得了好臉,連帶著大公主所出的幾個子女,皇帝也越發疼愛了幾分。
皇帝這會兒看到賈瑚和陳清站在一塊兒,郎才女貌,宛如一對璧人,不免又想拉著兩人的手細細詢問。
“皇上,祖父是真有事……”賈瑚看著自家祖父都急的就差原地轉幾個圈圈了,連忙替自家祖父說話道。
“行行行,還是瑚哥兒心疼自家祖父。”皇帝隨口敷衍道,“老賈你有什麼事情就趕緊說。”
賈代善看了大公主和陳清一眼,到底是不敢開口。
雖說這些年大公主府那兒一直都是不站隊的,甚至有些時候還是偏幫著太子一係的,賈代善也知道,大公主與大皇子肯定是沒什麼乾係,可到底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份風險。
看賈代善還要瞞著自己的寶貝女兒,皇帝到底是有些不悅,“什麼重大的事情,大公主也聽不得?”
反倒是大公主向來有眼色,看賈代善有些猶豫,大公主倒是笑著說道,“父皇,正好呢,我還得去太子妃宮裡看看,上回跟她說好了的,那女兒就帶著清姐兒先去太子妃宮裡了。”
賈代善看著大公主走了,又看著宮內的下人們依次退出門外,這才小心翼翼地從懷裡掏出了那件寫滿血書的遞給皇帝。
皇帝原本以為,賈代善哪怕是有急事,可也肯定不是什麼大事,但是看到賈代善懷裡掏出來的那件內衫的時候,賈代善就知道事情沒這麼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