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太隻好接著睜眼說瞎話:“在樓上房間呢,門鎖著,估計不想見人呢。”
程叔文心下一邊懷疑,但一邊又覺得,以王未初的性子,倒很有可能是因為他而傷心難過。
“我去看看他。”程叔文說著就往樓上走。
王太太變了臉色:“你去乾什麼?”
程叔文倒是口吻紳士地道:“雖然是假夫妻,但也到底有一份情誼在。他不知道事情的原委,我也不用和他鬨得那麼難看。我去看看他。”
王太太:……
饒是她也沒比程叔文好到哪裡去,但還是被程叔文的假惺惺驚住了。
程叔文來到王未初的臥室門外,抬手叩門:“王未初。”
“……”
“王未初。”
“…………”
屋內一點反應也沒有。
王太太看得都生出了一絲尷尬。
這時候王慶誌也趕回來了,連忙說:“哎呀,程總管他乾什麼?他就還有點接受不了,自己待會兒就沒事了。程總的事肯定不會出差錯的。”
程叔文聞言皺了下眉。
王家對王未初不好,他當然是知道的。
過去程叔文也沒覺得哪裡不妥,畢竟是一個從山村接來的私生子,有錦衣玉食的生活就夠
了。但這會兒聽見王慶誌和王太太冷漠的口吻,程叔文反倒又生起了點居高臨下的可憐。
王未初是可憐的。
“我今天打電話給他他沒接。”程叔文說。
王慶誌心說可不呢嗎。
人在岑堯那裡呢,那哪兒能接啊?
“現在門也敲不開,你們就沒懷疑過他一時情緒激動自殺嗎?”程叔文問。
“怎麼可能呢。”
程叔文一腳踹在門上:“王
未初!”
王慶誌:……
王太太:……
“程總,程總真的沒必要。”
“程總你讓他自己待著!程總!”
程叔文連踹了幾腳,最後發現門壓根就沒鎖,他手一按門把手,門就開了。
王太太:…………
程叔文快步往裡走,王慶誌聲嘶力竭攔也攔不住:“程總啊!”
程叔文定住腳步。
房間裡空蕩蕩,並沒有他想象中的自殺場景出現。連一個默默流淚的王未初都沒有。平整的床單上落了一層薄灰,似乎在譏諷他的自以為是。
程叔文又沉著臉走到窗前。
窗外什麼也沒有。
……王未初從始至終就不在王家。
再想到剛才他對王慶誌二人說的話,什麼王未初會自殺……程叔文的臉刹那間就黑成了鍋底,怒氣緊跟著襲上了頭,腦中的理智徹底被擊得粉碎。
“王未初究竟在哪裡?”
金耀的話。
再結合王家遮遮掩掩,寧願得罪程家的態度……
再有這幾天岑堯的避而不見。
連那天,王未初穿著岑堯的衣服下樓的畫麵,都又一次湧現在了程叔文腦中。
程叔文氣得喉頭一梗,厲喝一聲:“是不是在岑家?”
“不不不怎麼會是在岑家呢?”王慶誌也慌了,生怕岑堯事後找他麻煩。
程叔文見狀,心頭更氣,一個大步跨出去,卻是被皺起的地毯絆了一跤,發出了“嘭”的一聲巨響。
王家對王未初不好,傭人也很少會來收拾他的房間,所以才會留下這樣的痕跡。
程叔文一跤摔得有點懵。
他爬起來,鼻子都摔得微微發青。
程叔文徹底氣瘋了,他冷笑一聲:“好,好啊!你們王家很好!”
然後疾步朝門外走去,隻不過這次走得小心些了。
王慶誌連忙看向王太太:“怎麼辦啊?”
……
岑家。
岑母還在打電話。
岑堯低聲問:“你怕我父母?”
王未初猶豫著點了頭:“嗯。”“不是那種怕,……是另一種。”他怕他們也討厭他。他也怕自己在岑家,會傷害到岑堯的家人。
“我知道。”岑堯說。
岑堯將聲音壓得更低:“我教你一種辦法。”
王未初疑惑又懵懂地看著他。
岑堯:“你隻要這樣做,我父母會一直喜歡你。”
哪有這樣的辦法?
王未初當然不信。
岑堯一本正經道:“隻要你被我欺負得夠慘。”
“欺負?”王未初更懵了,“……夠慘?”
他怔怔問道:“怎麼欺負得夠慘?”
岑堯扣住他的腰,傾身上去用力吻住了他的唇。
王未初緊張得四肢都蜷緊了,本能地推了下岑堯,一下卻沒能推開。
岑堯緊緊鎖住了他的腰,輕咬了下他的下唇,然後才是更激烈的吻。
王未初的餘光瞥見岑母已經收起了手機。
“唔……”他連忙大著膽子反咬了岑堯一口,然後又把岑堯推開了。
岑堯淡淡道:“就這樣欺負。”
王未初紅了耳根,也紅了臉,小聲罵道:“胡說八道。”
騙鬼鬼都不信!
岑母走近了,將這一幕收入眼底。
王未初的唇都泛起了紅,唇的邊緣還微微腫起,一看就像是被人狠狠□□過。
再回想剛才王未初推開岑堯的動作。
嘖。
又挨欺負了吧?
岑母連忙說:“我再去打個電話。我剛剛多給未初定了幾套衣服,那咱們也就再多定
一些配套的胸針啊,袖扣啊,鞋啊,對吧?”
不然多虧心哪。
岑母心虛地想道。
岑堯摩挲了一下王未初的手腕,說:“我們先上樓了。”
岑母說:“好好好去吧。”
上樓?
那還不得更慘?
岑母連忙心虛地又道:“哎呀未初補課上學的事兒,我也再去落實一下。”
王未初:???
還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