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堯從三長老身旁走過
,走近了床榻。
王未初本能地縮了下。
他怔怔心想,原來不是夢,是真的見到了這樣一個人。
“是你……讓我睡著的?”王未初問。
“嗯。”
王未初話說完,就又擰起了眉。
那種難受的感覺又來了,將他緊緊裹在其中,掙脫不得。
而想到麵前還有個全然陌生的人,王未初就更覺得難堪了。他本能地蹭了蹭手腳,然後艱難地去抓
被子。
可是床榻上空蕩蕩的,哪裡有被子讓他抓來蓋住自己,免得露出醜態。
又是“喀拉”一聲輕響。
王未初勉強清醒了一些,他朝前方看去,隻見三長老左邊的整條胳膊都被捏碎了一般。他喉中發出了“咯咯”的聲響,手臂似乎成了空囊,那層皮膚就這樣軟軟地塌了下去。
王未初被驚呆了。
喉頭一緊,連嚶.嚀聲都被堵了回去。
手腳更是又軟又麻,一顆心更是被嚇得涼透了。
修真界中殺人的手段層出不窮。
但他從未見過這樣,沒有一絲痕跡,便將一個人,如同搓泥人一樣,肆意搓圓捏扁,而這個活生生的人,身體裡的骨血也就跟著被搓捏,化成肉泥。
偏偏這人還沒死。
他清醒地看著自己一點點被捏碎,變作廢人。
這樣的風格狠辣……不。是無情。
就仿佛天道見著了螻蟻一樣的無情。
緊跟著又是“喀拉”幾聲。
三長老的右臂,左腿,右腿……他整個人都這樣塌軟了下去。
他的頭被一股力量扭轉了過來,重新麵向王未初。
這一幕實在滑稽極了。
三長老已經不能稱之為一個人了,偏偏他的頭又好好地放在脖頸上。他還睜大著眼。
隻是眼底寫滿了無邊的恐懼。
王未初愣愣心想,他第一次被人從藥浴中撈起來的時候,是不是也如這般,眼底填滿了恐懼?
而這時候三長老似乎也終於拾回了自己的聲音,他張了張嘴。
王未初以為他要叫人來。
又或是破口大罵?出聲威脅?
“仙尊饒命!小人不知何處得罪了仙尊,求仙尊饒了我……看在門主麵上,饒過我……”三長老喉中發出了痛苦的求饒聲。
和在王未初跟前囂張得意的模樣全然不同。
王未初又一次愣住了。
仙……尊?
三長老艱難地抬起目光,終於觸及到了岑堯的麵容。
這位道法仙尊俯視著他,不帶一絲情緒。
三長老疼得幾欲死去。
他心頭更冷,被更深的絕望籠罩住,隻能徒勞地喊道:“我將此人獻給仙尊!求仙尊饒了我罷……仙尊彆忘了,門主是仙尊的徒弟啊!”他顛三倒四地說著話:“仙尊看這人,這人是難得一見的極陰鼎爐,哪怕是大乘修士,也能起到效
用……”
王未初心下羞憤又難堪。
原本他還為男子的手段感覺到畏懼害怕,此刻卻恨不得自己就是動手的那個人,將三長老掐死才好。
岑堯突地轉頭問他:“你想要如何?”
你想要如何?
……是問他?
王未初艱難地撐起眼皮,更努力地朝男子望去。
王未初不答。
岑堯便也就耐心地等著。
三長
老卻是被震住了。
道法仙尊……與這個鼎爐……?
王未初並不相信這人要聽他的意思,但他是真的厭憎三長老,厭憎至極。
他想了想,便說出了這些時日以來,他隻能在內心一遍遍想的話:“將他也泡在那藥池中,”
三長老嘶聲道:“不!”
但清風院是尉遲刃親自布的陣法,他的聲音又怎麼會傳出去?
岑堯點了下頭。
三長老便驟然騰空而起,在他一聲慘叫後,落入了滾燙的藥浴中。
藥浴的滾燙程度層層拔高。
幾乎要將他皮都燙化,而那些特殊的藥物也浸入了他的骨髓,但因他並非是鼎爐之體,藥物浸入後,便產生了千倍百倍的排斥反應。
如同有無數蟲蟻啃噬他的身軀。
三長老如今已是三百一十三歲了。
置身藥湯中,卻有了發.情的症狀。
骨頭儘碎的疼痛,皮膚快要被燙化,骨肉被啃噬,還有腦子裡混沌又癲狂的欲.望……齊齊折磨著他。
慘叫聲充斥著整間屋子。
而後他就真的被燙化了。
化作一灘血水,融入了藥湯中,半點痕跡也不留下。
王未初望著三長老的方向,身上的難受都減輕了不少。
他心下又覺得痛快,但又覺得害怕,四肢本能地感覺到了戰栗……
他聽見男子淡淡道:“按你說的做了。”
王未初又驚又疑惑,背脊還竄起了一股涼意。
他艱難地開口:“他稱您為仙尊,您、您是……”
其實他心中已經隱約有了答案,可他覺得那太不可思議,太荒唐了!就算是編造一出夢境,他都不敢這樣編!
岑堯彎腰將他從床榻上抱了起來,淡淡道:“道法。”
王未初被定在了那裡,四肢僵硬,動也不敢動,腦中亂得一塌糊塗。
道法仙尊?
他便是道法仙尊?
可、可怎麼會?
道法仙尊怎會發現他在此處?又怎麼會出手殺了三長老?又、又抱起他……
王未初沒來及去思量太多。
對方將他牢牢扣在懷中,當他觸上男人的胸膛時,他便本能地蜷起了腳趾,仿佛打開了身體的某個禁製,灼熱的火焰燎遍了他的全身,他抑製不住地發出了一聲低吟:“唔啊……”
王未初更加羞恥了,腦中轟轟作響,連眼前
都發著黑。
岑堯卻是抱著他,徑直離開了這間屋子,轉而進到了隔壁。
一個洗塵術,屋子便煥然一新了。
他將王未初放置在了床榻上。
王未初勉勉強強又恢複了一絲清明,他抬眸看著岑堯,心情複雜。
麵對大乘期修士,他便如螻蟻,絕無反抗之力。
他覺得壓抑、畏懼。
再記起尉遲刃每每與他說的:“你比之道法仙尊,實在是個
庸才。”
王未初心底便有些難堪,甚至是一些憎惡……
為何要將我同他比呢?
王未初張了張嘴,眼角滑下了一點淚水:“仙尊……為何來此?”
是又要讓他睡過去?
還是也要殺了他?
他不過築基期,又這樣狼狽,在道法仙尊眼中,恐怕跟什麼臟東西無異。
王未初正想著。
岑堯伸出手,手指微涼,探入王未初的袖間,細細摩挲了下他的皮膚。
王未初渾身戰栗。
又怕又本能地快樂,甚至想要更多。
“你……做甚……”
岑堯道:“你練的功法,已經大成了。”
王未初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
他原本不知道那功法是什麼,尉遲刃給他,他便練了,後頭才知道,那是專給鼎爐練的。練完,便成了個天然的運轉陰陽之氣的器皿。
他知道道法仙尊的未儘之語是何意。
功法大成,便意味著他即刻可與人雙修了。
若是無人與他雙修,他便要經曆比泡藥浴煉體時還要更甚千萬倍的痛苦,然後生熬到,直有人與他雙修為止……
他難受地心想。
那不如去死。
岑堯輕輕勾了下他的手腕,隨後方才收回手。
王未初渾身燙得要命,也敏感得要命,被他一勾,他忍不住蜷得更緊了:“你……”
做甚麼?
他還沒將話問出口。
便見床榻邊上,那位總被尉遲刃掛在口中倍加推崇、愛慕,便連修真界眾人也都紛紛畏懼、仰慕的道法仙尊,突然抬起手來,不緊不慢地解去了衣帶,露出了線條分明的上半身。
道法仙尊圈住了他的手腕,將他帶至了懷中。
王未初連掙紮的力氣也無,他完全震驚住了。
但很快,便被徹底撲上來的火焰裹住了。
岑堯探入他的衣擺之下。
“彆……”
岑堯抽出衣擺下埋了許久的物事,沾得一手濡濕。他垂下眼眸,神色淡漠,卻是不管不顧,將王未初按在了懷中,親了下他的唇,侵入。
王未初喘不過氣,腦子裡的意識也再度模糊。
直到近要天亮時,他腦中才又冒出了零星的念頭。
說…好…的…修…無…情…道…呢?
</>作者有話要說:這個世界要讓初初喜歡堯堯有點難,咂嘴。
來了!這章六千字,還差一章三千的,半夜會補齊的,大家早點睡,明早起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