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1 / 2)

“琨神, 知道你很忙著看笙哥。”

下了晚自習, 岑瑞剛好洗完照片溜回來,忙著四處分發:“你就不能稍微哪怕分給鏡頭幾秒鐘嗎?把你不著痕跡地P上去太不容易了……”

“你還不如不P。”夏俊華接過照片仔細看了看, “在笙哥腦袋上坐個卡通琨神……誰給你的創意就不說了,誰給你的勇氣?”

“不好看嗎?”

岑瑞很失落, 一邊跟他說話一邊往後發:“我在論壇求了一天, 懸賞三千智慧豆, 才求到大佬畫Q版的。”

Q版一頭身短手短腳異常可愛,畫得也很傳神, 七組同學們都異常羨慕。幾個小姑娘甚至還想問出大佬的賬號,再去約幾張稿。

可惜岑瑞聯係上的大佬一看就是順手申請的日拋型小號,零級純數字, 上線記錄隻有那一次, 下線之後就再沒了動靜。

好看歸好看, 但夏俊華還是覺得重點不該在這裡:“畫得挺好,但是——”

於笙正在和丁爭佼講解人員安排站位, 抬手接過照片:“但是我沒讓你把他放到我頭頂上。”

……

“笙哥!”岑瑞愣了兩秒,瞬間想通了那個零級小號語氣為什麼這麼眼熟, “你什麼時候——”

他話還沒說完, 被於笙掃了一眼,瞬間機智地抬手捂住嘴,飛快噤聲。

靳林琨一個晚自習都在整理題目,聽見發照片才抬頭,把那張打印塑封好的合照接了過來。

他看起來很喜歡坐在舍友頭頂、抱著舍友睡翹起來還沒壓下去那撮頭發的Q版造型, 拿著照片滿意地欣賞了半天,和岑瑞表達了親切而誠摯的謝意。

接受琨神認真誠懇的致謝是件莫名挺有壓力的事,岑瑞勇敢承受住了這份壓力,等著靳林琨重新低下頭,才飛快湊到了於笙身邊:“笙哥——”

於笙在給丁爭佼畫簡單的舞台示意圖,聞聲擱下筆,抬頭看了他一眼。

“我什麼都不知道。”

岑瑞心領神會,舉手保證:“我隻是遇到了路過停下的一位大佬,他已經功成身退了,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仙人撫我頂,結發受長生……”

於笙重新低頭,岑瑞蹲在邊上跟著看了一會兒,終於按捺不住心底疑問,壓低聲音,“笙哥,所以——琨神抱著的到底是什麼啊?我是真沒看懂……”

大佬的原圖發過來的時候,Q版琨神懷裡抱著的其實是個土黃色的細長條。

岑瑞找了好幾個人集思廣益,都沒問出來這是個什麼東西,隻能臨時自己發揮,重新把笙哥的頭發塞進了迷你琨神懷裡。

“……”於笙放下筆:“杆。”

岑瑞:“啊?”

勉強理解了這個異常簡潔的單字的意思,岑瑞儘力替他升華主題:“竹——竹竿?祝琨神節節高?一次更比一次強?”

“不是。”於笙沒有接他遞過來的台階,“說他遞根杆就往上爬。”

岑瑞:“……”

不太忍心告訴其他人這個有點殘酷的真相,岑瑞決定對外依然保留編出來的版本。

他準備回去收拾書包,又被於笙叫住,好心提醒:“背串了。”

岑瑞茫然:“什麼串了?”

“兩首詩。”於笙畫完最後一個人的站位,交給丁爭佼去安排通知,“都是李白的,後兩句是《經亂離後》。”

“……”

岑瑞沉默良久,一躍而起,轉頭去追殺梁一凡。

文科生梁一凡同學樂極生悲,抱著腦袋拚命逃竄,邊跑邊解釋:“不是必修!不是考試內容!我串著背好玩的!”

“不是也不行,你知道背串了多痛苦嗎!”岑瑞異常悲憤,“快告訴我,深藏身與名下一句是什麼!”

……

丁爭佼抬頭看了一眼,很習以為常地低下頭,繼續忙活起了人員的安排。

靳林琨看起來是真的很喜歡這張隻有後腦勺存在的照片,回到宿舍,還特意翻出來了個手機支架,戳上照片放在了桌角上。

一邊放,還一邊要拉著於笙幫忙看:“這樣合適嗎,還是應該放在二層?我覺得二層要看見還要仰頭,比較費力氣……”

“合適。”於笙剛衝了個澡,擦著頭發出來,“你還可以給你的後腦勺貼個花。”

靳林琨欣賞著照片:“不用,這個後腦勺的頭發很濃密,我很滿意。”

“……”於笙有心保持冷酷,掃了他一眼,還是沒忍住揚了下嘴角。

晚上要熬夜,他從梁一凡那兒要了袋咖啡,翻出個馬克杯灑了薄薄一層杯底,靠在靳林琨桌角等著熱水燒開。

靳林琨好不容易找到了個合適的位置,剛坐回桌前,微涼的水滴就順著脖頸鑽進了衣領。

“沒擦乾?”

於笙迎上他的目光,抬手摸了把還往下滴水的發梢。

平時根本都是自然晾乾,宿舍裡空調涼,於笙實在懶得聽他嘮叨,又把毛巾抬起來擦了兩下頭發。

他擦得實在太應付,靳林琨忍不住,換了條乾毛巾起身:“彆動,我幫你。”

水正好燒開,於笙把馬克杯遞過去接水,忍不住輕輕打了個哈欠。

靳林琨按著毛巾覆在他頭頂,一低頭,眼底無聲浮上些笑意。

於笙平時不怎麼喝咖啡,也不知道水該加多少,對著小半杯黑褐色不明液體吹了兩口氣,餘光掃見他的眼睛:“笑什麼?”

“沒事。”靳林琨揉揉他的頭發,半晌輕輕一笑:“就是覺得我運氣真好。”

他平時難得好好說話,每次一正經起來,就叫人莫名的不適應。

於笙往身上摸了摸,才想起剛換的睡衣裡沒帶糖,抿了下嘴角,把杯子先塞過去:“你喝不喝?”

靳林琨揚了揚眉,鏡片後的眼睛忍不住又彎了下:“喝。”

他沒接過來,就著於笙的手,低頭喝了兩口咖啡:“朋友。”

於笙還得保證不嗆著他,給他舉著杯子,偏著頭看角度:“嗯?”

靳林琨收起毛巾:“你是不是不常喝咖啡?”

於笙熬夜通常不喝東西,偶爾喝兩罐啤酒,沒成年這人又不準,有點不耐煩:“不喝,乾嘛?”

靳林琨:“你這個至少還得再加四分之三杯的水。”

於笙:“……”

懷疑自己可能是喝了一口中藥,靳林琨儘力維持著表情控製,沉穩地翻著能接水的杯子,嘴裡忽然被塞進來了根棒棒糖。

七彩的,造型活潑浮誇,已經在桌上戳了挺長時間。

靳林琨有點惋惜,叼著糖含含糊糊:“這是給你買的。”

“我知道。”於笙握著另一頭,言簡意賅,“叼住。”

靳林琨:“?”

不等他反應過來,於笙已經在另一頭乾脆利落地一撅,把棒棒糖掰成了兩半。

“……”靳林琨:“朋友,等一下——”

於笙沒等他,順手把另一半棒棒糖塞進自己嘴裡,又往馬克杯裡加了四分之三的水。

半個小時後,於笙看著抱了電腦就往自己床上放的人,忍不住皺了皺眉:“你那邊沒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