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1 / 2)

如果封宴知道柳青峰把他想得那麼好,認為他大公無私清風朗月,一定非捧著肚子笑掉大牙不可。

他才沒有那麼偉大呢,歸根究底還是為了自己好。

他想活得痛快瀟灑,不想受製於人,那就需要屬於自己的人手,可供自由支配的銀錢。用不用是一回事,但是卻不能沒有,這是一種生活的底氣所在。

所以才有了後來的一切,在方便了自己的同時也方便了他人,他認為是一種皆大歡喜的雙贏。

打斷柳青峰的思緒,封宴舉起杯子道:“這段日子柳護衛辛苦了,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私下裡,封宴一直稱呼柳青峰‘護衛’,這也是對他身份的認可。

不要看如今柳青峰位高權重風光無限,但是在普通人眼裡,‘仁和幫’再講義氣也脫不了混黑這層皮,到底身份敏感為人所不恥,先天上就低人一等。能從黑道洗白踏入白道,是一層不可逾越的階級,很多人還欲求無門呢!

誠王府小少爺身邊的護衛,也不是誰都可以做的!

柳青峰抿唇一笑,大口喝了一口茶。

放下茶杯,他說起正事:“這次的比賽舉辦得很成功,‘仁和幫’的收入頗豐,眼前看來還算圓滿。就是如今名聲在外,幫眾愈發增多,這如何安置他們就成了問題。”

‘仁和幫’的福利待遇比任何一個幫派都好,應該說是非常誘人,光是一個為幫中有孩子的開設學堂就是一項令人趨之如騖的條件。這也害得其他幫派想留住人就不得不相應提高自己內部的待遇,要不然人手就要流失出走了。

而且‘仁和幫’還不要人出賣良心做壞事,相反,做好事更多,誰不樂意加入這樣的‘仁和幫’呢?起碼心理負罪感就少一點。

但是人多了也不全是好事,哪怕柳青峰儘量掇菁擷華,排除掉那些劣跡斑斑品性惡劣的份子,剩下吸納的幫眾仍然是一個可怕的數字。

當然,其中很大多數由‘仁和幫’內部消化了,除了留下必要的幫眾,其餘考察過後品行過關的普通幫眾,按照其能力,意願,安排了適合的崗位。

他們也算是給幫中創造了效益,得到報酬也是應該的。

但是單單靠‘仁和幫’自己的消化能力是有限的,目前並不需要這麼多的人手,還有相當一部分是處於閒置狀態的。

而這些人幫眾照例是要支付工資的,每個月上報來的金額支出就是一大筆錢,看得柳青峰都有心驚膽戰之感。虧得封宴大氣不心疼,一直信守當初定下的規則,而不是削減幫眾。

“放心吧,養這些人還是養得起的。”封宴不在意地笑笑,“而且蔣興業這次出去有在各地開分店的打算,到此會需要很多人手,不怕沒事給他們做。”

再不濟,讓他們組團表演武術也行啊!

真要想,人是活的,必然能想出很多其他辦法來。

難道他不想邁開腿大步走嗎?

但是一則封宴懶,北洲按照他目前定下的規劃走,不會出大的問題。再來,動一發而牽全身,他就是想大動乾戈,目前形勢也不允許他這麼做。

任何突兀超乎常理的變動,勢必會牽扯到方方麵麵,必然也會引來地方官員的注目。民生之事即政事,要知道朝廷給予誠王的是輔政之權,而不是主政大權,那是握在地方官員手中的。連誠王尚不能堂而皇之地插手地上政事,何況他一個小孩子。搞得太過特殊,焉知不會引來什麼麻煩?

而像搏擊比賽之類的說到底不過是一種消遣娛樂的方式,難登大雅之堂,有心的話在任何地方都可以弄一個,就沒什麼稀罕的了。現在無非是規模大些,那也不就是給人取樂的嗎?就算是知道背後有他的影子,也可以當做是孩子心性,一句胡鬨貪玩就可以解釋過去了。

說到底,無關大局。

所以這也是封宴放縱自己紈絝之名傳出去的用意,通過這樣潛移默化的方式,以後他但凡行事出格些,人們也不會想太多。

因為覺得混幫派有趣,就去弄了個幫派玩;不喜歡城裡單調乏味,就花錢讓人去種樹;嫌棄北洲的路不好顛著自己了,就讓人修路;

這都可以說成是封宴任性胡鬨,想來朝廷也會樂意見北洲出這麼一個繼承人吧,總比不安分的野心家強!

柳青峰鬆了口氣,他覺得自己與其說是一個幫主,不如說是職業中介,不停地幫助那些幫眾從混混轉化為良民。如果每個人都能安居樂業了,也不會再樂意呆在幫派中了吧,到時‘仁和幫’可以作為一個公會形式的組織存在,為那些在工作中受到不公正待遇的人提供援助。

“那就好,你知道處理這些不是我的強項。”他最大的優點就是帶著人去打去拚,後繼的事情就頭疼了。

“所以,光靠我們一家是不行的,還是要百花齊放。各行各業都繁榮起來,用人需求增大,到時就不用我們煩惱這些了。”封宴道,等什麼時候人力成了稀缺資源的時候,你再求著人家入幫,人家也不會願意,做良民不好嗎?

“那我就拭目以待這一天了。”柳青峰微笑。

說完了正事,柳青峰的臉色重新變得嚴肅起來,在封宴狐疑的視線中壓低了聲音道:“我還有一事要跟少爺稟告。”

“什麼事?”封宴挑眉。